“娄苒,厕所去吗?”
“啊?”
“啊什么?你今天怎么回事,一点不在状态,下午还要考数学。”王芮怡抬手在她后背一拍,“快,厕所,陪我去。”
娄苒被王芮怡拉着,迷迷登登往厕所去,课间的女厕所,一如既往的排长队。她站在厕所洗手台前,镜子里面的自己,扎起来的马尾显得脸更圆,刘海下还有几颗大痘,泛红血丝的油皮,如此原生态的自己。
卧槽!她打开水龙头,捧水洗脸,触感是那么真实,之后拍拍自己脸颊,力气用大了些,脸有点刺刺的疼。
这,不是做梦!
“干嘛呢?”出来的王芮怡洗好手,水撒点在她脸上,“考傻了?这又不是期末考,怕什么。”
娄苒抓住她的爪子,“今天几号?”
“10月21。”
“哪一年?”
“2009年,你今天没事吧,中邪了?”王芮怡手搭在楼热了脑门上,喃喃道:“没发烧呀。”
娄苒白她一眼,一本正经道:“我是在检测你有没有被考傻。”
“······神经病。”
回到教室,午休时间教室没几个人,娄苒坐在位置上发呆,按照时间推算,她现在应该处于初二上学期,今天正在进行月考。老天没让她死,被失控的大车撞得飞起,她当时明确感受到浑身剧痛,肉体砸在地面,太阳穴更是瞌在石阶上。疼到极致,却让她一下子轻松下来,再她睁开眼就处于英语考试,稀里糊涂交了卷子,打饭、吃饭。从塞满课本的抽屉里随便掏出一本,《武林》月刊,她黑线,塞回去,再掏,一叠皱巴巴的卷子,英语卷子,150分满分的卷子,在100分左右可怜徘徊。
翻看一阵,她又继续找,找到几张数学卷子,还拿出牛皮纸包的数学课本。上高二之前,她都有包书皮的习惯,这本书角微微卷起的数学书,也预示该书主人对其科目的重视。
并没有什么卵用!娄苒一阵头疼,她又不是学生时代的她,从大学开始,她就不知道数学是什么了。简单的翻阅一下,她手动再见,不复习个一个星期,她想得起来才有鬼!
书摊在桌上,她食指轻轻磨蹭木桌的“伤痕”,这些,满满的回忆呀。
既然上天开恩,让她好好活着,那她就好好活下去,这一次,她要更精彩。
教室前门旁的白墙上贴着几张纸,课程表和上期月考成绩单,娄苒快速浏览一番,自己处于中等偏上的成绩。名字一排看下来,娄苒惊奇地发现,名单没有徐卿启的名字。
明明,是同样的世界,T市师大附中初二九班,熟悉的同学,年轻的班主任。
唯独缺了他。
也好,她就不用担心相见的尴尬。
她摇晃脑袋回到座位,死过一次的她,临死之时倒是悟到很多,也许自己并没有想象的爱他,上一辈子自己也是魔障了,钻牛角尖,爱得要死要活。
现在想来,她最爱的还是她自己。
下午数学考试不会因为娄苒的穿越而取消,等待发卷的她脸色不好,心中没底,很是紧张。
夭寿啊喂!
收卷的铃声响起,娄苒长舒一口气,虽然考得不是很好,但及格应该没问题。
考试是按上次月考成绩分的教室与座位,娄苒拿了书包,晃晃悠悠回了教室,还没走进教室门,只见过道几个男生聚成一团对答案。填空题倒数第二道题,难度指数中等,属于不难但是很容易出错。他们的答案不同,都认为自己是对的。
“娄苒,你的答案是什么?填空第四道。是不是12。”说话的是数学课代表,左霖。
娄苒点头。
“看吧。”左霖微微仰头得瑟道,“最后一道填空题我没算出来,你们做出来没有?”
“1。”
众人一边往教室走一边看娄苒。
“猜的。”
“······”
考完试就可以回家,今天周五,各科课代表把作业写在黑板角落。
娄苒简单抄一番,将桌内的书整理一番,数学和语文的课本带回去,笔记本带回去,练习册带回去,《武林》月刊带回去,还有物理课本······
不行,娄苒试了一下,太重,书包塞不完,手里还得抱几本。默默将物理放回去,这个还是下周再复习。
周五的后校门可以出去,后校门离娄苒的家很近,她走在路上恍恍惚惚,这个家她住了十八年,直到大学毕业,她去了A市,家中买了新房,这个房子被租出去。
“是我。”娄苒敲门,爷爷开门。
“回来了呀。”这个时候的爷爷还在,高大消瘦的身体,手里拿着铁银色保温杯,另一只手伸来,接过娄苒抱着的书本。
看着那双很瘦带着皱纹的手,娄苒鼻尖酸涩,默默地脱鞋进屋。她记得爷爷是她初三时过世的,她现在初二,还有一年。
“今天考的什么?”
“上午英语,下午数学。”娄苒声音微哑,还带着微颤,还好的是爷爷并没有看出什么来。她换好鞋,接过书本。
“考得怎样?”每次考完,他们都会这么问。
“呃,该做的都做完了,对不对就不知道。”
这个时候奶奶从厨房出来,戏道:“你这是读的什么书,题做完了,对不对不知道。”
她吐舌,回屋,书与书包往床上一扔,娄苒仰躺在床上,在自己宽大的双人床上打滚,早上走的急,被子也没折,被她一折腾更像狗窝。
胳膊捂在眼睛上,娄苒闷笑出声,眼泪沾湿了长袖。
初二上期家里没有电脑,她还记得电脑是初二期末考试,成绩进了年级前100,得的奖励。
她摸下巴,年级前100名,她之前的成绩是年级150名左右,上辈子她确实在初二上期期末考试进了年级前100名,但是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做到的,所有科目超常发挥。娄苒当年一直认为是神明保佑,踩了****,平时该怎么水就怎么水,电视从不落下还能考好,不是菩萨保佑是什么。
将书全部拿出来,她结合笔记本看起来。
有的东西很快会忘记,灵魂深处的烙印却不会轻易抹平。一页一页地翻阅,她大概了解教学进度。
有了一辈子的经历,现在的她对于学习比较轻松。
读小学的堂弟放学回家,父母陆续下班,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让她感到局促。好久好久没有和家人一起吃饭。大学毕业,从T市去A市工作,结婚,安家,工作忙碌,一年少有两次回家。
她的人生,就像初生的太阳,明媚的耀眼。
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