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你们平时怎么洗澡，额，我是说沐浴。”
前院是打扫干净了，但这满身的灰尘的确很难忽视。昨日也没清洗，她现在真的浑身上下都难受得很。
“厨屋后边那间小屋子就是澡房，穆姑娘放心，洗澡水阿山每天都会烧的。”
“哦哦，原来如此。”她原以为那是柴房来着。
阿山突然想起了什么，疑惑地问道：
“穆姑娘，你怎么没带个侍女。”
一般来学院读书的学子，但凡有点家世的，都会带上几个书童或侍女，学院里有专门给他们准备的住宿地方。他就比较特殊，有大师关照，能住在熙影阁，住单间。
想想他就美得欢，又一脸憨憨地笑了。
“我没有侍女。”
无视阿山突然发出的憨厚微笑，穆笑凡回答。
“啊！没有呀？”
阿山的确很惊讶，像穆姑娘这种长相和谈吐都不凡的姑娘，家世肯定差不到哪去，怎么就不带个侍女呢？
“穆姑娘你应该找个侍女，学院杂事可多了，你一边学习一边照顾自己会很累的。”
阿山是实话实说，在他看来，学子的学业本身就繁杂，再加上衣食住行等等的杂活，根本忙活不过来。
虽然他也可以帮衬穆姑娘，但他毕竟是个男的，很多地方都不方便。
穆笑凡看着一脸担忧的阿山，突然觉得，阿山虽然憨，但心思还是很细致的。不然跟着像宫越这种吊儿郎当的主子，随时都有失业的风险。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
穆笑凡说的也是实话，她还真的没有想过招侍女。自力更生惯了的现代人，哪会想到招个贴身管家。
阿山听了穆笑凡的回复，脑回路转了一下，眼神都亮了起来。
“穆姑娘！”
“啊啊啊！”
穆笑凡正洗着手呢，吓得扑自己一脸水，干脆连脸都给洗了。
“穆姑娘，我有个妹子，勤劳能干、任劳任怨、心地善良，你就让她当你侍女吧!”
“。。。”
看到穆笑凡不说话，阿山急了起来。
“穆姑娘放心，你给她吃的住的就行，月钱什么的都不重要，只要你能收留她就行！”
看着阿山越来越急得模样，穆笑凡可不会傻到认为阿山的重点是担心她没侍女这点。
“阿山，我们坐下说。”
穆笑凡甩干手上的水，招呼阿山坐下聊。
“嗳！”
阿山和穆笑凡坐到石凳上，穆笑凡先开了口。
“阿山，你是不是需要我帮忙，比如你那个妹子。”
“穆姑娘，你真的是很聪明。”
阿山赶忙赶紧地一股脑都说了出来，穆笑凡也算理解他为何如此着急了。
原来，阿山这次休假的时候，碰上了来寻他的老乡阿伯。阿伯有个女儿叫小果，是阿山从小的玩伴。阿伯也是家中贫困被迫无奈，决定把小果买了当女婢，好有钱卖点农种，回家种植卖钱养活家里的那几张嘴。小果也是个善良的女孩，身为长姐，总不能看着一家老小活活饿死，对于这个决定她并没有异议。
一般来说，穷人家的孩子卖给人家为奴为婢也是常事，可糟心的地方就是，小果的脸上有一巴掌大的青印，天生的，去不掉。本来长得不错的小姑娘，因为这块印子，从小就顶着非常人的眼光过活。
条件好点的府邸看不上她的相貌，觉得不吉利。条件不好的，出的价格又实在欺负人。最后，小果决定把她自己买到青楼里当擦地丫头，虽然幸苦了些，但卖身的价钱比那些高贵府邸还要高。毕竟进了青楼的都是走投无路的，都是为了那点卖身钱的，决心更大些，折腾少。
阿山一听阿伯的无奈之言，再看到小果可怜的现状，二话不说就阻止了小果入青楼。掏出自己的全部家当，给了阿伯。阿山坚决不要小果给的卖身契，小果让阿伯回家，表示自己要跟着阿山，直到还完他给她家的钱。阿山拗不过小果，带着小果来到山脚的镇子上暂时落脚，等着他再做打算。
他只是个仆人，并不会让少爷或是蒙大师收留小果。少爷的家世本就不会轻易收留陌生人在身边，蒙大师是少爷的师傅，他更不能麻烦人家。虽然他笨些，但他这些还是知道的。
他本想着，向少爷预支点月钱，让小果在镇上落脚，以后自己再在学院找份工，勉勉强强应该能养活他和小果。
这不一看到穆笑凡没侍女，就心生出了让穆笑凡收留小果的注意。毕竟让小果在书院中生活，再怎么样都好过外面，而且他也能照拂她。
了解了前因后果的穆笑凡越发觉得阿山是个很可爱的人，更是个善良的憨汉。
“你把全部身家给了他们却不收小果的卖身契，你就不怕小果抵赖，一走了之？”
“小果不是这种人！我小时候父母去世得早，都是阿伯一家照顾我，分我一口饭吃。要不是阿伯一家，我已经饿死了。”
阿山有些激动，差点就用吼的了。
“后来跟了少爷，我也把月钱寄回去过。但阿伯阿婶都会退回来，说那是我的血汗钱，他们饿死也不能贪我的便宜。再后来就和少爷来了书院，也就没了联系了。”
其实阿山休假时回的家，只是宫家离书院最近的一处度假宅子而已。一般没主人居住，就宫越下山时，偶尔住几天。
“有如此道德原则和善意的一家，想必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才会卖女儿。”
“是啊是啊！”
其实穆笑凡更想夸的是小果，那个有担当，有自尊的妹子。
“虽然我给不起高价，但至少能保证温饱，如果小果没意见，你后天就带她来给我看看。我明日有课，没有时间。”
穆笑凡说得很缓和，情绪很和煦。
“哎呀哎呀！谢谢穆姑娘，谢谢穆姑娘！我这就给你去烧沐浴，不是！烧洗澡，不是！哎呀！烧洗澡水。”
阿山兴奋得都找不着北了。
看着阿山快蹦上天的步伐，穆笑凡一阵好笑。
她是不需要侍女丫鬟，但她需要一个助手。
以后无论是学院里的事情还是维和部落的事情，她都需要有个助理协助办事。
至少听了阿山所说，小果给她的印象就不错，如果后天自己确认小果的能力，觉得没问题的话，她有信心能把小果培育成一个好助理。
就像渺崖爷爷身边的孔清，还有爷爷身边的忍冬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