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男朋友借你五万块钱他现在不肯还你,你要起诉他对吗?”刘律师总结李思琪的思路。
“刘律师,我要申明:第一,聂永轩不是我男朋友,第二这钱不是我同意借给他的,而是我用他公司的帐号转账的时候他私自扣下的,我没有办法才要求他写了一张欠条给我。”李思琪努力的把事情表述清楚。
“欠条您带来了吗?让我看看!”
“我没有带在身上。”李思琪很歉意的说。
“没关系,那等下次你来的时候再带过来吧。你现在回去再跟你男朋友好好商量一下,看看他能不能把钱还给你,这钱又不多,建议你尽量私下协商。”
“刘律师,我再跟您说一遍,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思琪在心里骂这个律师是个奇葩吧,什么脑子?离开律所回自己的画室一路上都还是想这个家伙是嫌钱少没有利润不愿意接她的单,律师就是势利鬼。
单说今天徐薇凯旋归来,润石早早的安排了自己的工作赶去机场接老婆,带上一束鲜花放在车上,徐薇说过不用他来接了,她会搭王律师的车一起回去的。那怎么能行呢,那个王律师终日对徐薇垂涎三尺,他们一起出差已经让润石几个晚上睡不好觉了,今天一定要给妻子一个惊喜,给王律师一个惊吓,让他知难而退,少惦记别人的媳妇。
算好了航班的时间,润石在检票口张望着,不久见徐薇跟王律师两人并肩从机场大门出来,说笑着。一出门徐薇打了个哆嗦:“今天这么冷。”王律师马上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给徐薇穿上了;“这怎么行呢,把你冻坏了。”徐薇拉住王律师的胳膊;“那我们俩快点跑到停车场,别把你冻感冒了。”
润石气的只想冲上前去揍王宇生,可是转念一想,大庭广众的两位律师因为女人大打出手,这脸可丢大了。情急之下,拿起手机拍起照片来,律师的职业病,先取证再说,新账旧账我跟你一块儿算。
就这样接老婆的心情全无,润石跟着王律师和徐薇的车开往回家的方向,看着车窗里他们的背影润石心里五味杂陈。天色将晚,这条回家的路在夜幕里显得那么漫长又深远,两旁的树木好似若干个幽灵在嘲笑着自己是一个多么无能的男人,久违的孤独感从四面侵袭而来,让他觉得呼吸都是困难的,二十年的感情终究是敌不过世事变幻,那个曾经恩爱过的妻子也许再也找不回来了。
王律师一直把徐薇送至楼下等徐薇进了楼道才准备驾车离去。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车前,王律师愣了一下,车灯的照射下他认清那是徐薇的丈夫刘润石,王律师把车熄了火钻出车门:“刘律师!好久不见!”
润石没有开口劈头就是一拳,狠狠的打在了王宇生的脸上,连日来所有的愤怒全都集中在拳头上,重重的落下。王律师毫无防备的遭到润石袭击:“刘律师,你疯了吗?你这是在干什么?”他捂着脸一时反映不过来状况。
“我在干什么?问问你自己在干什么?你不知道徐薇是我老婆吗?你整天安的什么心?这次是揍你,以后离我老婆远点,否则你后果自负。”润石发起狠话。
“身为律师知法犯法,你信不信我告你故意伤害!”王律师气的两眼冒火。
“好啊,为了成全你告我故意伤害罪,我得先打残伱再说吧!”说着话又有动手的意思。
“刘润石!你给我助手!”徐薇在楼上的窗子里看见润石拦住了王律师的车子,情知不妙,火速跑下楼来。她在润石身后抓住他刚刚抬起的手臂;“你怎么动手打人?”说着去看王律师脸上的伤:“王律师,你怎么样?”
“哎呀!痛!”王律师的鼻子嘴角都是血,润石的拳头够狠的。徐薇狠狠的瞪了润石一眼:“亏你还是一名律师,简直不如一个街头浪子。”
徐薇把王律师搀上副驾驶:“走!我送你去医院!”徐薇开车带着王律师就这么走了,留下润石一个人站在冬夜里任凭冷风吹打他的脸颊,他觉得这寒风势必要把自己冻死在这个冬天里了。
电话铃声誓不罢休的响着,润石看了一眼是前女友的号码,他刚一接通对方就劈头盖脸的骂他:“刘润石!你个大骗子,说好了来找我你跑回去复婚,还骗我说在外地!我咒你妻离子散,孤独终老!”骂完挂了电话。
李思琪在房间里翻来覆去的找东西,母亲在一边喋喋不休的问;“你找什么?你找什么?我帮你找啊。”
“哎呀,我找文件,你又不识字,你怎么帮忙找?”思琪很不耐烦的回答!
“咚咚咚”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母亲打开门连忙喊:“思琪,有客户找你画画。”
胖阿姨带进来一名男子,客厅里,母亲忙前忙后的倒水,思琪一眼就看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客户,这分明就是母亲安排的相亲,居然把人都带到家里来了。思琪连正眼都不看对方一下,拿了一堆名片和公司广告宣传册扔到男子面前:“喜欢什么画,自己选吧,我有急事要出去,就不奉陪了。”她居然头也不回的走了,把客人撂在了原地,母亲赶紧解释:“她确实有急事赶着去办,真是不好意思啊!”
母亲的行为重重的敲痛了思琪的逆反神经,记忆里思琪跟母亲没有什么亲昵接触,没有文化的妈妈不懂得跟女儿如何交流,如何教育女儿成长,所以多年来思琪已经习惯了报喜不报忧,习惯了在家人面前果断坚强、任性霸道、雷厉风行、无所不能的样子。思琪想想天真的女儿,单纯木讷的母亲,再看看多病的外婆,在她们面前思琪没有眼泪和软弱,所有事情都是自己扛着,而往往很多事母亲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甚至永远也不会知道的,自己向往什么样的生活,喜欢什么样的人,她更是无从得知。第一次的失败婚姻里,不能说母亲没有给过她一点忠告和指引,但事实却是如此,她嫁女儿就像买一件衣服那般轻松随性,甚至在结婚前母亲连前夫家里任何一个成员都没有见过,婆家在哪里她更是无从得知,很多年过去了,思琪永远都想不明白母亲为何如此的不珍爱她这个女儿,在她年少轻狂的时候不为自己的人生点亮一座指引去向的灯塔。思琪知道自己不该责怪母亲什么,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村母亲,她已经给了自己最珍贵的生命,不该再要求更多了。但是她真的无法接受母亲今天为自己张罗的相亲,哪怕那人是万里挑一的高富帅,只要是母亲安排的,她李思琪定然不接受,这是她一生无法释怀的死结,那死结不能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