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肚子很不合适的反抗起来,柳夜雀不知该怎么办?吃还是不吃,万一真是毒药怎么办,好歹还有七年命,这一下下去,会不会……可是,柳夜雀咽了咽口水“好饿啊!”
思来想去,夜雀还是放弃了那彩色的‘毒药’,只灌了几口茶水,勉强抵过饿意后又研究回天术去了。
“呃,头怎么有点痛,不会是修炼过头了吧……”
“师傅,神明灯亮了一下!”
一袭雪白袍子,雪白发色的男子闻言有些恍然。
“神明寻仙魂,灯亮即人存……莫非她的仙魂仍在人间?可是,可是她明明…明明。”崖逸急忙向神明灯的方向看过去,意识到自己双眼已瞎,立刻沉默着不再动作了。
流认心一纠,连忙说“只亮了一下师傅,早已灭了。”
崖逸缓缓点点头“是…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何必怨恨谁。流认,神明灯不会错,这一次,我一定要找到东朵!”
流认只得点头,眼里尽是无奈和同情。
师傅是仙,是医仙崖逸!可他这个医仙却不能在九天之上的仙域受这俗世凡人的敬慕,也没有办法再作为仙域的医者精心培养不传的草药……
他总说:我是罪人,该罚。
面对来劝他的天上来的那些仙,不知怎的也一概不理会,除了那个司法的。
师傅自收下他这个凡人做徒弟已经快三年了,从不允许自己放松对本草的研究和悲天悯人的情怀修养,他明白,师傅是在栽培自己,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成为人间的‘神医’。
何其有幸又不幸的是,每当师傅在月圆之夜拿出那盏,那盏神明灯的时候,包裹着双眼的丝缎都会变湿,有时候,还会有滴下来的……从那双据说已经瞎掉的眼睛里。
师傅将自己当做别人了,一定是这样的,否则绝不会那么隐泣。而神明灯三年来也从未亮过,流认常常用小脑袋想,究竟对自己是好还是坏呢?灯不亮,他还能待在师傅身边,即便是个替身,万一哪天亮了,自己该怎么办?
可每每看到师傅如此绝望的抚摸神明灯的样子,竟和弹起那首曲子一样,神情木然,周遭沉寂,流认一时也会想不起这些,只是希望师傅有一天可以看到神明灯亮起……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
神明寻仙魂,灯亮即人存!
师傅一直挂念的这个叫做‘东朵’的人,终于出现了吗?
天亮以后,崖逸照例在清晨醒来,光线透过窗映在脸上,带过一丝丝温暖。崖逸迎着那温暖的方向,嘴角上扬,心情似乎开始一点点轻松起来,那是一种有了希望的样子。
不大一会儿,外间就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
“流认?”
“师傅,我在呢!”
崖逸微微叹气,他这个徒弟虽然古灵精怪的,却十分明白自己,从来都是乖巧懂事的。
‘咔嚓咔嚓’的声音没停,崖逸突地蹙眉“润药伤水了,又偷懒!”
流认吐了吐舌头,师傅别的不怎么说,本草上的尤其在意,自己在院子里切白芍,曾经就被师傅听出来切片太厚,这次居然又被听出来白芍没有润到位,伤水了!
“师傅耳朵倒是好用极了!”流认小声嘀咕着。
崖逸开了门,凭着流认的声音走了过去。
“师傅!嘿嘿,我马上重新取白芍来。”
“嗯,”崖逸接过刀来,试了试刀口,一手按着白芍,手起刀落,不消一会儿便是纷飞的薄片,透过这一刻的光线,竟把崖逸衬得幻梦起来,看的流认就是一呆。
“数数!”崖逸放好刀,指着那堆被自己破成片的白芍。
“奥,一二三四……”五分钟过去了,流认惊讶的放下最后一片,看着师傅“这些该有三百七十二片,真是厉害啊师傅。”
崖逸还算满意的样子,点点头“本草如心,你若能如此对待白芍,自然能医人……医心。”
流认真心服气了,忙给崖逸倒了杯水。
“今日可有人前来?”崖逸呡了一口,偏头询问着。
真不愧是医仙,一大早就问有没有病人。“昨日您休息的时候倒是来了一位,听您不在就走了,说是今日再来,呃……”
“怎么吞吞吐吐的。”崖逸随手指了指,通往前厅的门被隔空打开支好。
流认想了想“师傅,我觉得那人好生奇怪,按理说患病与否,我已经能从面色看出来了,可那男人明明面色发青,眉间泛黑,行走之间却顺畅无比,谈吐清晰……实在又不似得了病的!”
崖逸听了,只用手指轻点杯沿,半晌“从你说的来看,那人早已经该是动不得了的,却同常人无异,的确奇怪。”
流认同意的点点头,想起师傅看不见“您今日去前厅吗?”
“去,恐怕那个人有些蹊跷,我得亲自去‘治’!”
“哦……那我去叫辆马车来,您等等!”流认放下手中的药材,出门叫车去了。
就这么个空隙,有一缕金色的光芒自屋顶飞速降下,崖逸偏头,感觉了片刻方位,伸手一抓,金色光芒扭动片刻,慢慢暗淡下来。
是修仙人之间传递消息的‘灵信’,怎么到了这里。
“师傅,车来了!”门口传来流认的声音,崖逸应着,随手将灵信收入袖中“记得拿药箱,流认。”
不知怎么的,崖逸就是觉得神明灯这次的亮起绝不是简单的事,似乎有什么要发生了,而这次,他这个医仙恐怕无法置身事外了。
琨积城西的林子村是整个城里最偏僻的地界了,除了时常来例行巡查的差爷和布法的巯家人外几乎没什么人烟。林子村原来人口不算差,只是这几年前村子里闹过一阵子小型瘟疫,死了几个。
这本来就不指望这深山老林的能有什么过头,出了这种事,村子里的人商量着就都三三两两的搬了出去另谋活路了,这林子村一带也就更加荒僻了。
白狐狸嫌弃的环顾了一眼“家主,这儿也太乱了,我们难不成是要躲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