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猎户一愣,随即拍着腿哈哈大笑“放心放心,衣服是我那老婆子换的,还给你简单洗了洗,毕竟你身上太脏,没办法上药!”
原来如此,是自己多想了,女子感觉到腿上伤口清凉,似乎被简单的处理了。她赶忙用歉意的眼神看着柳猎户“多谢,您和夫人救了我的命,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
“老头子,娃娃醒了吗?”窗外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好像十分关切的样子。
老柳答应了一声“醒了醒了!药呢?”
“估摸着好了,这就来!”
“对了娃娃,你怎么会倒在滩林那,荒无人烟的,要不是我老柳正巧追鹿到了那,你就悬了!”张猎户心有余悸的摇着头感叹道。
女子苦笑着看着柳猎户“我不知道,醒来的时候什么都想不起来,一想脑子就疼,现在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女娃娃不像说假话,老柳叹气“这年头,命苦的不少,不过你放心,遇上我们,”
“绝对护着你!对吧,老头子?”柳夫人推门进来,手中端着一个碗,笑着看着两人。
“想必这就是夫人?”女子感激的冲柳夫人点点头,接过夫人递来的碗,里面是黑漆漆的汤药,正冒着热气。
“对,我家老婆子一看我背回个重伤的女娃娃,疼爱的不得了,你没醒的这几日,老婆子日夜照顾你,连我都被打发去山上采药去了!”柳猎户半笑半埋怨着自家夫人,惹得柳夫人就是一个瞪眼。
“去去去,把今儿的猎物收拾了,再做几个菜好好养养…呃,娃娃叫什么来着?”柳夫人坐在床边,握住女子的手。
看着二人如此亲切的对待自己,女子心下一热,回握住夫人的手。
老柳一拍脑袋“诶呀,老婆子,女娃呀记不得事了,也不记得名字,你就别一个劲儿问来问去了啦。”
柳夫人暗暗吃了一惊,这女娃一身伤,如今又不记得事,孤苦伶仃的,就算伤好了又能去哪呢?
想了想,柳夫人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看了眼张猎户“老头子,要不,让这女娃娃做咱们干女儿吧。”
女子吃了一惊,不由得咳嗽起来,柳夫人又是一阵安抚。
“啊?”柳猎户没想到自家夫人会这么说,不过转念一想,也好啊不是,自己年龄也大了,有个孩子也算有个牵挂。
柳夫人又是一个瞪眼“啊!啊什么啊?我舍不得她,这小村周围也没什么人家,正好养个女儿解解闷!”
解解闷……老柳和女子被夫人的话逗笑了。
“你这老婆子!诶,我不管了,收拾猎物去喽!”
柳夫人答应也不答应,********盯着刚认的闺女“怎么样,喝了药还好吗?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可别把你医坏了!”
“有些精神了,夫人。”
“什么夫人啊!叫‘娘’!”柳夫人自顾自的纠正了称呼。
女子犹豫了片刻,缓缓喊“娘。”
“哎!”柳夫人满足的答应着。
“不过,为什么?”女子不明白,只是在昏迷的几日中照顾了她,就要为她付出那么多,甚至还要认她当女儿!
柳夫人听了没说什么,只是一声叹气,半晌,才缓缓的说“你一定想着:为什么要对一个根本不知根知底的人这么好、为什么要认一个莫名奇妙的女儿之类的吧。其实……”
其实柳猎户十四年前有过一个儿子,又是将近三十而立之年才得到,两人对这儿子可谓是疼爱不已,取名为立,希望儿子能够成为顶天立地的人。只可惜在六岁那年冬天,他们夫妻俩出外查看入冬前布好的陷阱,没想到儿子就这么不见了。夫妻俩原本住在离这里很遥远的叫做棱山的地方,为了寻找儿子,凭着乡里人说的方向一路寻找,足足是找了七年,最终不得不放弃,落户到了这里。
“这些年,说是放弃了,哪甘心呀!闺女你看着也就十四五的样子,立儿他如果还在人世,也应该跟和你一般大了。我们啊,腿脚不利索了,再不稳定下来,只怕我们自身都难保,这才……诶。”柳夫人说的简单,女子却明明看得出夫人眼中的思念,如果认了她做娘,能够解了这么些年的痛苦,未尝不是一种最好的报恩。
“我明白了,放心吧娘,”女子倾身抱住柳夫人“以后有我,我会替您找到小立的,我保证!”“真的!好…好孩子。”柳夫人又难过又开心,不由得掉了几滴眼泪,女子急忙将泪水抹去。
“对了孩子,你忘了以前发生过的事这没关系,但是在想起来之前,你总得有个名字啊,想好暂时叫什么了吗?”
起名字吗?
“我还没想好,其实随便一个都行的。”
自己原本的身份和所经历的一切她迟早会找回来的,在此之前,的确需要一个新身份用来活下去的。
这么想着,习惯地摸了摸腰间“我的簪子,娘……我的簪子你看见了吗?”
柳夫人看她这么急,连忙从一旁桌上的小匣子里取出一个簪子“是这个吗?换衣服的时候掉了出来,我就收起来了,几天了差点都忘了!”
紧紧攥着簪子,女子像是一个失而复得宝藏的人一样,出神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簪子是当初别在腰间的,女子在浅滩的时候身上除了那一身破了的长衫就只剩下这个簪子,这也许是她解开自己过去的唯一途径。
“娘……我有些累了。”女子将簪子贴至心口,没有再看柳夫人。
这孩子,心重啊!也不知是福还是祸。“好,快好好休息吧,我就不唠叨了,去看看下一副药老头子备好了没有。”说完,将被子给女子盖好便出去了。
幸好没丢了这簪子。
女子将簪子放置眼前,簪子似乎是木质的,主干部分有十分之一尺长,端头是一个……呃,看起来应该是个云纹,因为雕工实在是不像话。
不过木质顺滑,色泽温润,倒不像是凡物,如今…我只剩下它了。
仔细的抚摸,簪子的形状,糟糕的雕工和云纹,这一切一切,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