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微臣疏忽。”张宝全双手抱拳,然后给影月使了个眼色,让接生的婆子快去床榻。
“盈妃你起来吧。”看着接生婆子走向床榻,严旦深呼吸了一口气,这下明白了为何要请接生婆子来了。
影月带着接生婆子走到花醉的床榻,不忍心看着花醉这副样子,便先退了出来,等待着接生婆子处理完花醉的事情。
“疼……”花醉紧紧皱着眉头,在梦里她也能够感觉到疼痛,下身的疼痛,她无法忍受的疼痛感。
“贵人忍着点。”接生婆子在后宫里也是见惯了流产的事情,便也很熟练的处理花醉流产的事情。
“影月姑姑,快去打盆热点的水来。”接生婆子满手是血,朝着影月喊道。
“是。”影月点了点头,连忙去打热水来。
一炷香时辰过去了,严旦眼睁睁的看着影月换了一盆又一盆的水,自己又一个孩子流产了。
成婚八年的严旦,登上皇位的严旦是天子,然而他唯一保不住的就是后宫的妃嫔,看着她们腹中的胎儿一个个的失去,严旦也是非常的不忍心。
虽然不知道究竟幕后黑手是谁,但是这几年接二连三的流产事件,让严旦不得不怀疑两个人,一个是皇后,另一个自然就是皇太后了。
“好多血。”盈妃捂住嘴,不忍心看到影月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
来来去去影月已经换上了十几盆的水,虽然影月也不忍心,但是这已经是事实了。
“唉。”接生婆子真是捏了一把冷汗,总算是处理好花醉身下的伤口了,流了那么多的血,居然还能够活着,那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嬷嬷,主子她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是吗?”影月见接生婆子起身,便先地上毛巾,疑惑的看着接生婆子问道。
“是的。”接生婆子都已经精疲力尽了,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况,流产的事情她虽然是见多了,但是对于流了那么多血的妃嫔可是第一次见到,而且还没有生命危险,真的是奇迹。
“唉。”影月眼眶里喊着泪,看着还未苏醒的花醉,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再看着接生婆子,从衣袖里拿出一锭银子,“这个给嬷嬷的,请笑纳。”
“影月姑姑真是客气了。”接生婆子接过影月手中的银子,面带笑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再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花醉,无奈的摇了摇头,“可怜的人啊。”说完,便冲冲的离去。
看着接生婆子离去,严旦和盈妃还有张宝全,一同走向花醉的床榻,张宝全再一次给花醉把脉。
“张太医。”花醉已经醒了过来,虽然感觉到全身无力,但是还是想问问张宝全自己身体的情况,“我怎么了吗?”
“花贵人别急,待微臣给您把脉先。”张宝全仔细的给花醉把脉,脉象有些混乱,可能是因为刚才流血过多的原因。
“张太医怎么样了?”严旦也很着急,看着张宝全问道。
“陛下……”花醉看见严旦,心中虽然有些喜悦,但是在刚才自己需要人在身边的时候,却不在,花醉的心里还是有一些的失望。
“寡人在的。”严旦点了点头,坐到了床边上,“你好好的躺着。”
“陛下,花贵人并无大碍了,微臣开一些补身子的药方给花贵人就可以了。”张宝全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花醉,便双手抱拳躬身,对着严旦说道。
“嗯,去吧。”严旦挥挥手,示意张宝全先去开药方子。
盈妃也没有想要打扰严旦和花醉亲热,便退了出去,也示意张宝全跟着自己出去。
“张太医姐姐的身子以后还能够怀上孩子吗?”盈妃只是不希望还有人跟她一样,再也不可能有身孕的机会了。
“这个不好说,看身子调理的如何了。”张宝全也不敢保证什么。
“嗯。”盈妃点了点头,便也没有再多问什么了。
“盈妃娘娘,微臣也给您开一些药方吧。”张宝全突然想起,盈妃这四年都没有任何消息,便想着也给她开些补身子的药方子。
“给本宫开药方?”盈妃听了张宝全说的话,有些惊讶。
盈妃这四年来肚子都没有任何的消息,而她自己也早就不期待什么了,不是宠妃的她,更对陛下也没有了一丝的期望。
“是的,微臣先回太医院了,盈妃娘娘待会儿派人去太医院领药便可。”张宝全说完,便拿着药箱,走出清芷殿。
待张宝全走后没有多久,盈妃便派了清芷殿的小宫女去太医院领药。
“陛下,微臣的孩子还好吗?”花醉知道刚才肚子疼了那么久,一定是腹中的胎儿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严旦问道。
“这个……”严旦这会儿怎么敢直接告诉花醉她的孩子已经没了呢,那要多么的伤人啊。
“陛下。”盈妃缓缓的走向床榻,“陛下这儿有臣妾呢,您华庆殿那儿还有事情就先去吧。”
“嗯。”严旦转头看了一眼盈妃,然后再看着花醉,“乖,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去想,盈妃会陪着你的。”
“嗯。”花醉见严旦要走,便也不想多留,点了点头,“陛下慢走。”
严旦走后,盈妃示意影月先在这儿陪着花醉,自己跟着严旦走向偏殿外面。
“陛下。”到了院子外,盈妃在严旦的身后柔声的叫着。
“嗯。”严旦当然知道盈妃是想对自己说些什么了,“好好照顾花贵人吧。”
“臣妾知道陛下无法对花贵人交代,但是您放心这儿臣妾守着呢。”盈妃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严旦说道。
“寡人对不起你们啊。”严旦深情的看着盈妃,虽然自己并不是很宠爱盈妃,但是对于四年前盈妃流产的事情,严旦也是一直耿耿于怀。
“陛下没有对不起臣妾,臣妾只希望陛下可以找到害死花醉姐姐腹中胎儿的凶手,这样也算是对臣妾和花醉姐姐的一个交代了。”盈妃忧伤的望着严旦,微微福身,便转身走向花醉的卧房。
看着盈妃离去的背影,严旦点了点头,握紧拳头,他发誓一定要找到凶手。
“陛下起驾!”
盈妃再一次陪着花醉,只觉得花醉一下子憔悴了,“姐姐。”
“盈妃,陛下有跟你说什么吗?”花醉握着盈妃的手,看着她问道。
“姐姐陛下让我好好的照顾着你。”盈妃微微摇头,看着花醉说道,“姐姐可得好好养着身子才是啊。”
“刚才我问影月,可是她也不告诉了,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孩子还在吗?”花醉说着,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姐姐,您什么都不要想,孩子以后还是会有的。”盈妃看了一眼影月,见影月摇了摇头,想必刚才花醉问起的时候,影月也是一个字都不敢说的吧。
“什么?”听盈妃刚才这么一说,花醉大概也是明白了什么意思,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姐姐,别这样嘛,乖,不哭了,孩子会有的。”见花醉哭的梨花带雨的,盈妃也跟着心疼了起来,便给花醉擦拭眼泪。
影月在一旁也跟着哭了起来,“主子,您别哭啊,您还年轻,以后还是有机会给陛下生个孩子的。”
“是吗?”花醉哭泣着,心里非常的难过,这是第一胎,论谁都觉得是一件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吗?”
“主子,您没有错,是奴婢们的疏忽。”影月见花醉疯狂的样子,心里非常的担心。
花醉捶胸的样子,让一旁的影月看着的都觉得非常的心疼,可是也只能够让自己主子这样的发泄了。
镜彩不慌不忙的端着一碗粥,这件事情与镜彩没有一点关系,但是镜彩还是有些担心花醉的安慰,“主子,喝谢粥吧。”
“拿走,我不喝。”花醉瞥了一眼镜彩,冷冷的说道。
“本宫来吧,你们两个都退下。”盈妃看了一眼花醉,便拿起镜彩手上端着的粥,然后示意影月和镜彩都退下。
“是。”影月和镜彩微微福身,便都退了出去。
“姐姐,喝些粥暖暖胃吧,不管怎么样,现在您的身子才是最最重要的啊。”盈妃说着,摇了一勺的粥,准备喂花醉吃下。
“我没有胃口。”花醉摇了摇头,看着盈妃说道。
“四年前,我也遇到这样的情况,可是还能够怎么样,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不然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盈妃只是不希望花醉跟自己一样,迟迟都没有任何的好消息。
“孩子没了,我难过。”花醉微微闭上眼睛,眼泪总是忍不住的滑落了下来。
“谁不难过呢,四年前我就是因为流产之后不吃不喝整整三天,结果呢,在这后宫谁会真正的心疼自己呢?”盈妃把粥放到了一边,站了起来,气冲冲的看着花醉喝道。
“对不起。”花醉抬起头看着盈妃,“我让你想起你以前的事情了。”
“呵呵。”盈妃冷笑了一声,“孩子没了,陛下真的会关心吗?陛下有那么多为妃嫔,他只是一时的难过罢了,过后,他早就忘了,究竟曾经哪位妃嫔为他怀孕过。”
看着盈妃说话的表情和语气,花醉可以感受的到,盈妃对严旦的失望,难怪这些年来她一直都不想争宠什么的,只是因为她不希望天天面对严旦,怕想起流产的事情吧。
“唉。”花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后宫的女人怎么都那么的惨呢?”
“这就是后宫女人的命运,有多少人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但是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啊。”盈妃根本也不希望什么飞上枝头当凤凰,她只希望能够平平安安的在后宫度过终老。
“父亲让我帮助芊芊进宫。”花醉突然想起来了,宇文涛去往北方之前,还特地交代了自己,一定要帮助宇文芊芊入宫,可是后宫多么的险恶,花醉怎么能够让宇文芊芊也陷入这样的危险之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