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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007:远古通道的思索

屋里的空间很小,我估计充其量不过二十平,四周墙壁包括窗户都用兽皮遮的严严实实的,所以光线才会这么暗。我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把窗子遮住干吗?”

“晚上会很冷的”,萤流已经开始着手扒那条怪蛇的皮了。

“噢!对!”,我这才反应过来,差点忘了这是在沙漠里,昼夜温差吓死人的。

小屋门前的石阶旁边,有一个用木头绑扎的简易三脚架,上面用绳子垂吊着一个鼓肚子陶罐。在陶罐的正下方,是一个用石头堆成的火灶。

萤流往陶罐里加了些水,我用打火机帮他在灶里点燃木柴,接着他就开始用手往下撕那蛇肉,然后把一条条白花花的肉丢进罐子里煮。

我问他为什么不用剑割,他却白了我一眼,“剑有剑的尊严,又不是菜刀”。

我觉得可能是他们君子族,对剑有着特殊的情感,或许我确实不该那么问的,也就没再多说。

萤流一直往罐子里丢了二十多条蛇肉才停下,把撕剩的蛇挂到屋外墙上,然后在灶火边坐了下来。

我顺手点了一支烟,又问他,“哎,对了,忘了问你了,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啊?”

这事儿似乎太久远了,萤流稍微回忆了一下,说:“跟你一样,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来的。只记得那是我二十七岁的夏天,天很热,屋里待不住。我就躺在后院一块石板上乘凉,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第二天一睁眼,就在这儿了”。

听他这一说,和我还真是相似,都是睡了一觉,然后莫名其妙的就在坑底了。我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必然,也无从推理。总而言之,虽然无法理解,但却基本可以确定,我跟萤流并不属于同一个世界。就眼前遗迹的情形来看,这里似乎更接近我的世界。

为了更多的了解一些关于萤流那个世界的情况,我又问了他许多问题。但是似乎年代太过久远了,萤流能回忆起的事情很有限。

我把他所有的描述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大概就是,他们所生活的那片大陆至少在一千万平方公里以上,有四个种族建立的四个国家比邻而居,分别是君子族的君子国、沃民族的逍遥国、矮人族的周饶国和黑齿族的穆克国。

这四个种族各有特色,其中君子族人天生善于剑术,会走路就会使剑;沃民族人知识最为渊博,天生聪慧,对自然万物最是了解,善于以道术假物;矮人族身材矮小,有四条手臂,善于制造和控制机械;黑齿族人最精通药物,他们的眼睛、牙齿、指甲都是亮黑色的,天生矫健,牙齿是最得意的武器。

我更想知道的,其实是他们这些种族的起源,因为我实在无法理解他们这些异族和另一个世界的存在。但是萤流显然是个历史盲,根本提供不出任何线索。我也只好作罢。

聊着聊着,我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腥味飘了过来,我下意识的捂住鼻子,那煮肉的罐子上正冒着白气。“哎我说,这个肉怎么这么腥?不会有毒吧?”

萤流瞟了我一眼,“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放心,毒不死你”。

我对于烹饪是一窍不通的,但是这种白水煮肉法我总觉得不科学,“这煮肉是不是该放点儿佐料儿啊?”

“我特么上哪儿给你偷起?爱吃不吃”。

我是真不想搭理他了,这个货说话好像专门为噎人似的。但是这一点我倒确实是疏漏了,可能是因为根本不会做饭的关系,我出门的时候竟然完全没想到要带点儿油盐酱醋什么的。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我那背包里还有几袋方便面呢,那里面不是有料包嘛。我回屋里拿了一包出来,拆开包装,果然有料包,而且还是三小袋的。我自然不知道哪个该放哪个不该放,索性全倒了进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浓郁的香味果然从罐子里飘了出来,我瞬间感觉升起了无限的食欲。这香味实在太诱人了,生平头一次闻见这么香的东西。

刚才还很臭屁的萤流这会儿也不淡定了,“哇!你放了什么东西!?”

“切”,我仰了仰脸儿,直接不搭理他。

浓香四溢的诱惑,让我完全忘记了肉的出处;垂涎三尺的食欲,让我全面屏蔽了凶蛇的嘴脸。我连汤带肉的大吃特吃,这味道实在太鲜美了,而口感却如同洋芋般的滑腻,要不是亲口吃到,实在不敢相信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美味。

我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过这样的食欲了,一连吃了四块,估计得有两斤不少。但跟萤流比起来,这简直就是零食了。等这货吃完的时候,罐子里就只剩下一点儿汤汁了。我都很怀疑,这货为什么不是个胖子。

柴火渐渐熄灭,四周已经完全黑了,晚风吹起来,我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看来坑里也已经开始降温了。

我和萤流把那罐子里的汤汁倒掉,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躲进了屋里。这时候屋里已经黑到伸手不见五指了,我摸索着从背包里找出一支蜡烛点上,小屋里顿时亮了起来。

看到蜡烛,萤流似乎难以掩饰的开心,“哇!你是不是搬家搬来的啊,东西带的这么全?”

“不是跟你说了嘛,我本来就是打算进山隐居的,生活必需品自然会带啊”。我一边跟萤流说话,一边斜躺到床上,后背恰好靠着墙壁。

这时候屋里也感觉冷了,我拽了一张兽皮盖上,顺手点了支烟,闭上眼睛开始回想这一天经历的事。

“那个……,你是不是已经发现什么了?”,萤流躺坐在我对面,眼盯着屋顶,看似漫不经心的问我。

“什么啊?我发现的不是都告诉你了嘛”。

萤流把视线从屋顶挪到我脸上,“不是,我是说出去的路,你知道在哪儿了吗?”

“这个啊,大概有一点线索,但是还不能确定”。

萤流一听有线索,立马两眼放光,“给我说说,什么线索?”

原本我是打算,等明天勘察完了,线索更确实一点再告诉他。但是看到他那样期盼的眼神,我又不忍心了。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我告诉他说:“嗯……,我白天的时候跟你说过,从废墟里找到的线索来看,这个秦国城曾经的居民,跟我们两千多年前的一个王朝有着极深的渊源。所以说,这里曾经的居民,应该是跟我一样的普通人类。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集体迁离了这里,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走的时候携带着大量的物资。这样一来,他们就绝不可能爬上那么高的悬崖峭壁。也就是说,这里曾经通向外界的路,一定不在上面。

那剩下的就只有地下和岩壁了。而根据你的描述判断,这片沙漠很大,连你这样的本事都走不出去的话,纵深至少得有几百公里。这样的距离,是不可能开凿人工隧道的。”

我说到这里,萤流楞了一下,不解的问我,“为什么?这么大一片城堡,估计至少有几万人。只要不停的挖,肯定能挖通啊”。

我知道萤流是不可能了解隧道工程的。为了让他稍微理解一下空气这个概念,我从背包里拿了一个大塑料袋,然后套在他头上。很快的,他就开始无法呼吸,然后一把扯下了塑料袋。

我笑了笑,“就是这样,隧道如果太深,就无法通风。人在里面就好像你刚才被包住头一样,会窒息而死。如果是几百公里的隧道,就算挖两条服务隧道,也解决不了通风问题,更何况这里还是坑底。所以我说,这是不可能的。

排除了这些,我们就可以对这条曾经的通道进行定性了。那就是三点,第一,这是一条自然形成的,可以完好通风的通道;第二,这条通道必须足够宽畅,可以通过大宗物资;第三,这条通道有数百公里长,可以从地下穿越沙漠。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一种,那就是地下大溶洞。在从树林来这里的路上,我也大概观察了一下地面情形,河里的蓄水量很足,地面植被也很茂盛。如果说在沙漠中会出现这样的景象的话,原因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里的地下,是一个巨大的蓄水层。更巧合的是,这片废墟里所使用的石料,大部分都是石灰岩!

而溶洞的形成,正是因为石灰岩里的碳酸钙被含有二氧化碳的水所侵蚀,导致石灰岩层被溶解分割的结果。所以我才会觉得,那条曾经的通道,很可能就是一条巨大的地下溶洞”。

萤流直愣愣的盯着我,嘴巴张着,眼珠子像要瞪出来似的,“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沃民族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多啊!对!你一定是上天派来救我的!”

“哼哼哼哼”,我在心里暗笑,对他这种莫名其妙的崇拜,我一点都不觉得高兴。“我知道的这些,估计你们君子族现在的人也都知道。只不过你被困在这里五百多年,脱离了社会文明的进步而已。”

萤流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又问我:“那你说的那条大洞,为什么会没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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