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戏言道:“你们看看啊,原来跟我一样,都是英气逼人的帅小子。可你倒好,好好的自己不做,成天披着人皮,做些见不得人的事,真是欠管教的娃儿。”
“区区一个老城小吏,真是好大的口气,本姑娘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管教谁了!”一个女子声音从远处传来,来的正是舒双荷。
舒双荷向公孙明亮施礼,说:“公孙大哥,小妹在此恭候多时了。”变色龙还礼。
小六子全无畏惧,说:“想不到为了我等区区小人物,还惊动了美娘。”
“不对,不对,是嫂子,我们真是有幸啊。”
公孙明亮对别人轻薄舒双荷是最愤慨的,因为她就是他的“一人心”,遂下令道:“众位弟兄,还不动手?师父有令,务求生擒。”
随着公孙明亮一声令下,众人便向着四人冲杀而去。本来就被围住的四人,此时已知无法全身而退,小六子和杨五郎悄悄用手势向余氏姐妹示意:有机会,二位妹妹先行逃离,我们垫后。
情况紧急,也由不得余氏姐妹做别的选择。一时间,四人便被一群人围在核心。幸得俩月有余的练功,对付这些小喽啰,余氏姐妹都是自保有余的。遂没多久,小六子和杨五郎就杀退了好些人。
公孙明亮和舒双荷见势头不对,就上前助阵。因为舒双荷一人都胜过何师我和乐于夏的合力攻击,此时还有公孙明亮等人助阵,小六子和杨五郎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不多久,二人就败下阵来。小六子和杨五郎会意,故作运功之势,欲奋力一击。舒双荷和公孙明亮中计,也运气了。趁着这一瞬的机会,余氏姐妹腾空飞起,小六子和杨五郎分别给二人一些劲力,送她们逃出。可是,他们二人都受了舒双荷和公孙明亮的重重一击,瞬间倒地。
公孙明亮欲率众继续追击余氏姐妹,舒双荷拦下,说:“不必追了,还是让她们走得好,不然我那小帆哥哥就不知道了!”
公孙明亮听得舒双荷如此一说,一脸怒意,却也就此作罢。
当晚余氏姐妹逃离了梅城,虽然很是匆忙,却也不慌乱。二人静下心来,细加思量,没有回嵩山,也没有直接去老城,乔装打扮,再回梅城,打探小六子和杨五郎的下落。
第二天,余氏姐妹扮作母女的样子,进了城。早有梅城官府贴出了告示,大意不过是指名道姓写着昨晚官府抓住了小六子和杨五郎等一帮贼人,希望相关人等见得其党羽,早早报知衙门。告示里还附上小六子、杨五郎、余氏姐妹的肖像图。余氏姐妹来看时,见一群人都在围观。二人看得清楚,这告示的落款印信是圣教梅城火部天马卫。
圣教就是指摩尼教,是由波斯帝国的一个叫摩尼的人创立的,在北周和隋朝前后传入中国。在贞明六年,公元920年,陈州人毋乙和董乙假借摩尼教之名,利用秘密组织,发动了当时最大的农民起义,横扫陈、颍和蔡三州,建官置属。而后败落,毋董及八十余为首领死,摩尼教便隐蔽起来,深入江湖。
梅城,早已是摩尼教的城池,由其五部之一的火部掌管。摩尼教的火部由天龙卫、天马卫、天精卫和天神卫组成。梅城乃是咽喉之地,为摩尼教的重镇,故由火部四卫共同宿卫,并驻军。
余氏姐妹挤出人群,便往荣幸客栈而去。进了大门,二人找了较偏的位子,只要了馒头等一些粗茶淡饭。来荣幸客栈歇脚吃饭的客人,在席间也说起告示上的事,议论纷纷,各有各的说法。但是众人所说的事情,余氏姐妹大体都知道的。
此时,恰有一人领着七八位官差模样的人进来,大摇大摆,一副很神气的样子。正在客栈里歇脚吃饭的客人们见了这些官差,如羔羊遭遇豺狼,雏鸟撞上飞鹰,纷纷散去。后面一些腿脚比较慢的人,被这些官差或辱骂,或拳打,或脚踢……最后,都被轰了出去。余氏姐妹早已看不下去了,欲仗剑起身。
正当时,从柜台后走出一人:年在四十之右,中等身型,掌柜打扮,赤衣长褂,面目祥和,眼睛偏小,右手拄着拐杖。此人便是这荣幸客栈的掌柜,姓贾名照新,字高柏,人称一个铜钱,又称精算子。
贾照新打量了客栈里的人,便抢在二人之前,走出柜台,一瘸一拐着迎了出来,屈身,拱手施礼,和悦地说:“三爷,你来小店,是荣幸客栈的荣幸,我自然好生伺候。你们是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但是,别每次来都弄得我没法营生,弄得一团糟。这样你们吃喝也不舒坦,你自己说,是也不是?”
话音刚落,众官差就不再闹事了,齐回头看着他们的首领。首领便是别三爷:二十又五年纪,身型高长偏瘦,面颊有深深凹陷的酒窝,鼻梁高拔,腰间挂着朴刀,一身兼有官家和义军的打扮,服色显黑,是梅城天精卫的卫长史。别三爷姓别,在家排行老三,名小三。
别三爷没搭话,只顾端起碗来喝酒。贾照新就不再客套了,提起拐杖,砸向了他。别三爷没留神,酒碗就被打翻了,不过倒也没生气,只说:“四哥,都是自家兄弟,来你这吃碗酒,都给浪费了,你看你,这么小气,以后谁还会来呢?”
原来这贾照新便是天神卫的卫长史,怪不得那些官差都不敢动作了。贾照新早已收了拐杖,说:“既知是自家兄弟,好好跟你说话,你得听进去,不然我很烦心的。”二人哈哈大笑。
不一会儿,贾照新对别三爷说:“听说兄弟还没娶亲,眼下就有一双漂亮的娘子,不知兄弟可有意?”
“正合我意。”
贾照新在打量客栈里的人群时,就一眼认出了余氏姐妹。在昨晚,贾照新也在客栈里,只是未现身,但也将众人打斗的场景尽收眼底。遂不由分说,别三爷拔出朴刀,贾照新握着拐杖,一起冲向余氏姐妹。没过半柱香的功夫,贾别二人就将余氏姐妹拿下了,甚是惬意。特别是别三爷,他心里美滋滋的。
正当别三爷意欲调戏她们时,舒双荷进了客栈,手持摩尼教前方护法的手令,说道:“师父有令,将此二人押回总坛。”贾别二人不敢有违,赶忙遵命,让边上的官差随舒双荷将余氏姐妹押走了。此时,余氏姐妹倒对舒双荷心存感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