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且说张顺子、金昭月和王从容三人去城北牧场领了训鸟,便直往梅城而去。在狄帆和党在兴抵达大小郡时,他们就到梅城了。此时,摩尼教的火部四卫正准备攻打复州,天马卫早已先行出发了。而城中的士兵还在四处忙活,干了些借钱借粮借物的事情。看情形,这些士兵是不准备还的。
张顺子见城中有些乱,便让金昭月和王从容去找荣幸客栈,先安顿下来,自己就去街上打探打探。他拐了个弯,来到一间名叫此木轩的茶铺前,正遇着几个士兵在此借茶。
店铺的主人是背对着张顺子的,说:“听说过借钱借粮、童子借书、恶人借刀、诸葛借箭的,就没听说还有借茶叶的!”
其中一个兵士大声说:“少废话,把茶叶借给我们,那是你的荣幸,不然小爷让你滚出梅城去!”
“好大的口气!”
“不借?那我们就当是自家的东西,拿来就是。”话音刚落,所有兵士便哄抢上去。
那人生气极了,说:“你们敢抢,我就去卫长史公孙大人那里告你们,看看这梅城还有没有王法!”
众兵士并不理会,手已伸向竹筛子,将茶叶包裹取来。那人大怒,便顺手拿起挑分茶叶的竹拍子,一人一下,往众人的手背上快速拍去。每个士兵的手背上都留下了栅格红印,疼得要命,忙把手缩了回去,随后又都从腰间拔出军刀,向那人砍去。那人无法,只得后退了几步。几个竹筛子翻倒在地,茶叶包裹都掉在地上,有些破了的,茶叶散落一地。众兵士还不解气,提刀便去砍那人。
正当时,一人出现在商铺主人的前面,三两下功夫就将士兵纷纷打倒。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别三爷。众人见是别三爷来了,立马爬起来,夺路就跑。别三爷喝住了,说:“回来!把人家的东西砸了,就这么走了?”众士兵回头,只说没带银子。别三爷摇摇头,自己掏腰包,把钱付了。众士兵见此情景,便想溜了。
商铺主人说:“慢着!”
众人不解,心想:怎的,还想要双倍的价钱?
“有些茶叶包子只是掉在地上,并没有摔坏,所以钱给多了。”商铺主人顺手将钱还给别三爷。
别三爷摆摆手,说:“就当是给你的补偿,不必还了。”商铺主人并没收下,只把钱往别三爷的胸前送去。别三爷也是要面子的人,死活不要。最后,商铺主人便将完好的茶叶包子给了众士兵。
别三爷有点服他了,又吩咐士兵们,说:“别再干这些伤天害理的蠢事了,尽丢神教的脸。”话音刚落,别三爷只一刀,将那为首的兵士的手臂砍了下来,又接着说,“这些年,你们都忘了教中的规矩,今儿就让你们长长记性,替公孙兄弟教训下你们,下回看见了,可不是这么一丁点意思就了事了。”士兵们早已吓破了胆,拔腿就跑。别三爷也不多留,径直走了。商铺主人也收拾了下,进了此木轩。
张顺子看在眼里,心想:有点意思,看来这梅城我是来对了。思索间,张顺子也进了此木轩,店中除了店主人,也无人帮衬,抬头看时:年在二十八九,样貌英奇,此人就是此木轩的店主,叫柴荣,后来的后周世宗,是后周太祖郭威的养子。因郭家不善营生,家中多有拮据,他便外出经商,贴补家用,现在恰在梅城贩茶。
在店里买了一份上等茶叶后,张顺子问道:“敢问店家,门前杀人者谁?”
柴荣见张顺子的样貌,却也买了上等茶叶,不敢怠慢,说:“您是外地来的吧?”
“正是。”
“那不是杀人者,是伤人者,是摩尼教火部天精卫的卫长史别老三,人称别三爷。那些祸害是天龙卫的,听说马上要出城干些祸害事,就把城里搅得鸡犬不宁。三爷是替天龙卫的卫长史公孙明亮收拾他们。”
“哦,原来如此。店家可曾听说前段时间着梅城里抓住了两男两女?那俩女子还是孪生的姐妹。”
柴荣天生就智慧超群,自然也早听说了老城狄帆等一帮人的事迹,再加上梅城里之前贴的告示,便大声问道:“你与老城四不像什么关系?”
张顺子慌了神,立马走到柴荣跟前,捂住他的嘴,环顾四周,见四下里无人,才松手,轻声的说:“你小点声!”
柴荣不管,一副笑里藏刀的样子,瞬间一掌往张顺子的胸前送去。
张顺子看得明白,身体快速向右侧移,在柴荣出第二招之前,用了金圣手的功夫,往柴荣的左肩上打去。柴荣无法,只得回防。二人在此木轩中战了百来回合,不分胜负。不多时,柴荣买了个破绽给张顺子,自行认输,抱拳施礼,说:“在下柴荣,张大侠好身手!”
张顺子愣了一下,只好还礼,说:“你怎的认识我?”
柴荣笑道:“看你样貌,就猜得几分;来店里,不问价钱,只挑上等好茶;而后问的却是杨五侠和六少侠的事;刚才切磋,张大侠多是轻功。自然基本能够确认了。”其实,柴荣还有一点没说,就是说起狄帆,张顺子就一副慌张的样子。
在比试时,张顺子也觉得柴荣没有用多大内劲,多有试探之意,刚才听他一说,自觉不如柴荣高明,也抱拳还礼,说:“柴兄弟好见识!”二人便坐下,交谈甚欢。张顺子佩服柴荣的智慧和行事作风,柴荣敬佩张顺子的轻功,更是仰慕狄帆等人。没多久,二人还结了兄弟之义。张顺子欲引柴荣去荣幸客栈,见见金昭月和王从容,然后一起商量对策。
柴荣便说:“荣幸客栈就在此木轩的拐角处,我想还是请金姑娘和王先生过来吧,我这里地方小,目标小,也没外人,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张顺子便说起了黄色锦囊之事。于是二人商定,张顺子住荣幸客栈,金昭月和王从容来此木轩,既安全,也方便探访“梅城荣幸”之谜。
张顺子问道:“柴荣兄弟,你可知我那两位兄弟和两位小妹现今在哪里?”
柴荣也非池中物,对事事关心,自然知道荣幸客栈发生的事情。于是就将杨五郎、小六子和余氏姐妹被抓之事都一一细说了,然后说:“他们四人已经不在梅城了,应该是被押往摩尼教总坛了。”
“摩尼教总坛?在哪里?”
“顺子兄弟莫急,我有兄弟在摩尼教,还当了卫长史,他应该知道。你先去荣幸客栈,将金姑娘和王先生请来,我们一起合计合计,怎么样?”
张顺子觉得有理,便先去了荣幸客栈。柴荣也收拾了此木轩,大门只开着一小道,并挂上了歇业的牌子,只等张顺子他们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