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百年以后,青衣男子交代完一些事情之后,白日飞升,留下罗青他们六人继续在凡间修炼。
千年以后,整个长云宗内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一草一木依旧保持着千年前的样子,只是人从原来的六个变成了现在的一个……
其他五人在这千年内都一一地飞升了,只留下了多次强行封印自身修为阻止飞升的罗青一人。时间虽然已经过去千余载,但他始终不曾忘记青衣男子在飞升前对他的嘱托:当所有人都飞升之后,就让长云宗从此在凡间消失吧……
罗青望着周边的一草一木,神色间露出追忆之色,他的右手握着一枚青色的珠子,这是青衣男子当年在嘱托完事情之后交给他的,只要他稍微一用力,捏碎这颗珠子,长云宗将会彻底地灰飞烟灭。
罗青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熟悉的道路上,右手不断揉搓着掌心处的青色珠子,走马观花地欣赏着沿路的景色,当他回到了当初的起点时,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似乎作出了决定一般,将右手掌心的青色珠子缓缓地收进了袖子内,身形一闪,就出现在了长云宗的宗门口。
站在这里,看着前方依旧孤零零地躺在那里的被青衣男子称为“长云梯”的百层台阶,手指在空中不断勾勒,每一笔落下在台阶上方都会传出一股波动,而台阶也就随之变得缥缈起来,朦朦胧胧的,仿佛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雾。
罗青手指不停,台阶上方传出的波动愈加强烈起来,台阶在这股波动之下变得更为缥缈起来,整个轮廓都犹如笼罩在了浓雾之中,只能依稀看到零零星星的边角,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连边角都变得模糊起来,到了最后,什么都看不见了,整个台阶被完全隐藏起来,而原先台阶所占的空间处则是出现了一道巨大的沟壑,在沟壑上方莫名地出现了一座铁索缠绕而成的木桥,木桥向着外面延伸,在它的尽头可以看到一座低矮的阁楼,阁楼和木桥一样,似乎被某种力量托举着,漂浮在沟壑之上。
这一切做完之后,罗青脸色有些苍白,可以看出做这一切对于如今的他来说,还是有些吃力的。
罗青看了一眼铁索桥和那座低矮地毫不起眼的阁楼后,弯腰一拜,呢喃道:“师尊,对不起,这是您的心血,也是我的家……毁掉它…我…做不到…”,说完之后,罗青再次向着阁楼一拜,便转身离去。
一百年以后,长云宗出现了数条通往外界的道路,而整个长云宗更是一改往日的沉寂,变得异常热闹起来,成百上千的男男女女慕名而来,拜入宗内,成为了长云宗的一员,为长云宗注入了一股青春的活力,有了他们的加入,整个长云宗仿佛年轻了许多。
时间不断流逝着,长云宗在这些年里,疯狂地发展着,整个地盘不断地加倍扩大,但是几乎整个宗门的所有力量却依旧全部凝聚在这座高山之上,因为他们的宗主罗青曾经说过:“这里是长云宗的根,长云宗的命脉,此山在,山河破碎,长云宗万古不陨!”。
虽然罗青已经飞升了许多年,但是他当初飞升时留下的话语已经深深地刻入了每一个长云宗的弟子的脑海中。
时间的车轮一遍又一遍地翻转着,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年头,长云梯考验在长云宗已经成为了一个传说,一个故事。
在长云宗的最后方,万丈沟壑上面,一座木桥和一个低矮地丝毫不起眼的木桥,孤零零地漂浮在上面,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当年长云宗第一次收徒时的故事,它们的时光自始至终都一直停留在那一刻,那是它们唯一的价值体现,那是最骄傲的一段时光。
看着那座低矮的阁楼和从它里面延伸而出的木桥,田元依稀听到了一曲满含悲哀的乐章,那是一种被遗弃,被忘却的悲哀……
“我帮你们,找回属于你们的光辉……”田元口中念叨着,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他明白,之前所看到的,是一个梦,也可以说不是一个梦,这是一场跨越了无尽岁月的托付,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罗青……
“不愿看着它们梦尘么?我不是在帮你,只是在是帮它们…”田元若有所思地呢喃道,目光透过窗户,直接跨越了无尽的距离,看到了漂浮在沟壑上面的一座桥和一座楼,看着它们,嘴角露出了笑容……
他不知道的是,当他收回目光目光的时候,一直平静地如腐朽了的木桥在这一刻猛烈的摇晃着,低矮的阁楼里面传出一阵阵带着兴奋与激动的怒吼声,仿佛在牢笼之中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能够重新出来的脱笼之虎一般,只是这种剧烈的晃动很快就平息下来,回复到了往日的寂静,一切仿佛只是幻觉,不曾发生过一般。
收回目光后,田元没有选择入睡,而是阅读着脑海中突然多出来的东西,这并不是其他的什么,正是青衣男子传授给他们的“静心诀”,从青衣男子当年的描述中,他已经知道这部功法主修的不是针对灵力,而是对修士修行道路上至关重要的心性,心性提升了,修行的道路将会是一条康庄大道。
这部功法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当他第一次听到从青衣男子口中念叨出的口诀时,他的心也像那些人一样,平静了下来,如被洗涤一般,去除了复杂的思绪,只留下内心的安宁。
在那一刻,他就迫切地想要拥有这部功法,这部功法虽然名字平淡无奇,但却与他的心产生了莫名的共鸣,经历了人生的数次起起伏伏,本该沉寂下来的内心在这一刻得到了升华,变得更为宁静,这种静不同于曾经的如死水一般的寂静,而是静中带动,虽静却依旧不失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