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医官误会了,这金钗是薛贵妃的遗物,如此贵重之物,为何会流落民间?在苏医官兄长之手呢?实在可疑,我这才格外在意!”杜妙汐解释道,被苏梨一语道破她的心思,脸上不免泛红,阵阵尴尬。
“那依杜司衣之见,这金钗因机缘巧合落入苏梨兄长之手,那便与苏梨脱不了关系了!但恐怕要让杜司衣失望了,我家都是普通百姓,久居偏僻之所,远离皇宫纷扰,不过是懂些医术的大夫而已,如何能与薛贵妃扯上关系?况且,早闻娘娘仙逝多年,以苏梨的年纪,又从未进过宫,如何认得?苏梨句句真言,又何惧遭人怀疑呢?”苏梨认真道,字字铿锵有力,已是说得杜妙汐哑口无言。
“你看你,怎么说着说着就急了呢?我哪里敢怀疑苏医官?不过是看在同乡的面上,好心为苏医官着想,怕被有心之人利用,故意散出谣言,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本意是想让苏医官早作防备,苏医官可千万不要多心啊!”杜妙汐故意埋怨了几句,都是些貌似关心的话,却忽然话锋一转,冷笑道:“但看苏医官如此急着撇清关系!莫非。。。提到这金钗,苏医官果然心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杜妙汐见苏梨言语谨慎,没有露出半点错处,实在不甘心,便一时情急逼问苏梨,这才问得直白了些。
“杜司衣哪里的话!既然对苏梨已是有了怀疑,倒也不必做这些表面功夫,竟说些冠冕堂皇之词!依苏梨之见,倒不如直接把这金钗呈给皇后娘娘,再仔细的调查一番,我心中坦荡,也好让皇后娘娘还我清白。不然,像杜司衣一般揣测多疑,我说什么都像是极力狡辩,反而惹人怀疑了!”苏梨大气道,面上却是毫不在意,镇定自若的模样,反而让杜妙汐看不清她的用意,不敢贸然猜测了。
杜妙汐本以为,苏梨定是与这金钗的主人薛贵妃有些关系,便故意套着她的话,若是可以寻到些缘由,便可一举将她除掉。
只是苏梨一再否认,言语又句句挑不出错处,杜妙汐也没有直接证据,说这金钗就是苏梨之物。
“苏医官误会了,刚才是我语态唐突了,你我本是同乡,我也是为苏医官考虑,这才着急多说了几句,还请苏医官莫要见怪才是!”杜妙汐无奈苦笑道,已是缓和了语气,她还不想与苏梨真的撕破颜面,况且,以目前的形式来看,也还不是时候。
苏梨心中明白,却也不想将事情戳破,望了一眼桌上的茶盏,道:“这茶已是冷了,自古饮茶讲究茶气,品茗要静心,似有看破的禅意。苏梨愚钝,不能参透其中的境界,今日就先回去了,改日再与杜司衣对饮!”
“好,那我们改日再聚!”杜妙汐应和道,脸上陪着笑。将“我们”二字说得尤为突出。
苏梨没有说话,却是微微冷笑了嘴角,径自出了司衣房,回太医署了。。。
待苏梨离开之后,杜妙汐冷冷的望着她的背影,气得咬紧嘴唇,怒目而视,却又强压住怒火,将头转向屏风之侧,却道:“墨玉妹妹,这苏梨说的话可是听清楚了吗?”
隐在屏风之后的一人随即款款而出,面目冷色,却道:“听清楚了又如何,也没有什么证据,说这金钗就一定和她有什么关系!”
墨玉见杜妙汐并没有套出什么有用的话,便也没有给她好脸色看。
“苏梨这丫头,的确伶牙俐齿,却有颠倒黑白的能力,光凭这一点,皇后娘娘就不该心存仁念,早就应该将她除掉了,宁可错杀,也千万不能留下后患!”杜妙汐狠毒道,似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眼中的火,似是要将苏梨燃烧殆尽。
“杜司衣,谨言慎行!难道还要你教皇后娘娘如何做吗?”墨玉嗔怒道,瞪了杜妙汐一眼,眼中冷光闪烁,让她注意自己的言辞。
“墨玉妹妹说的是,是我妄言了。。。”杜妙汐忙认错道,头上已是吓得微微冒了冷汗,她也是一时情急,才会妄想给皇后娘娘出主意,犯了忌讳。
“娘娘既然让我过来,便是有了怀疑!做奴婢的只管听娘娘吩咐就是了!”墨玉冷语道,看着苏梨消去的背影,似是有着深意。
“是妙汐说话有失身份了!还望墨玉妹妹见谅!”杜妙汐小心道,很是谦卑的样子,向墨玉低头认错,又从衣袖中,拿出了几样金饰,递到墨玉的手上,不露声色。
墨玉见了,随即缓和了语气,道:“杜司衣尽管放心,我定会将今日听到的话,一字不差的说给皇后娘娘听,至于苏梨的话是否信得,又该信几分,娘娘自会定夺!你我就莫要多言了!”墨玉说着,提醒了杜妙汐,她跟在萧碧华身边多年,自是知道她的脾气,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那就有劳墨玉妹妹了!”杜妙汐恭敬道,脸上泛起笑意。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复命了!皇后娘娘可还等着呢!”墨玉说着,向杜妙汐点头示意,一甩衣袖,离开了司衣房。。。
杜妙汐见墨玉离开了,这才将强压下的怒火发一并发出来,气得浑身发抖,忽将桌上摆着的茶具一扫而下,刹那间被摔得粉碎。
“杜姐姐莫要动气,都是这苏梨伶牙巧辩,颠倒是非,姐姐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香凝在一旁小心劝慰道,见杜妙汐眼中冒火,也有几分惧怕。
杜妙汐听了没有说话,她并没有从苏梨那里讨到半点便宜,心中愤恨之意愈发浓重了。她用尽心机想要陷害苏梨,之前将这金钗送到周尚宫的手上,可刚送过去不久,周尚宫便忽然离世了,她便想方设法的将金钗找回来,再添油加醋的直接呈给萧皇后,好把事情引到苏梨的身上。
为此,她偷偷的劫持了素妍,严刑逼供之下,这才将金钗重新夺了回去,只是可惜了素妍,还是没能逃过一劫,被杜妙汐百般折磨而死,最后将尸首抛入了枯井之中,无人问津。
宫中忽然丢了一个宫女,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不会有人过问,更不会有人追究她的下落,一如她从来都没有在宫中出现过。。。
只是皇后秉性多疑,见到金钗重现,虽然慌张的似是丢了魂魄一般,却还是勉强镇定着思绪,让墨玉跟着杜妙汐,试探一下苏梨,杜妙汐这才唱了一出同乡品茶的戏码。
虽然无功而出,但是杜妙汐知道,皇后娘娘已然开始怀疑苏梨了,她的目的也算成了大半,便不由得会心一笑,备显奸险恶毒。。。
“苏梨,我定不会让你好过,誓要为母亲和哥哥报仇雪恨。。。”杜妙汐冷冷道,面目狰狞,谋划着如何陷害苏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