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驿馆的马车上,王家公子一脸凝重不发一语,旁边的小谢安安慰道:“戴若思急于求成,用兵不明乃有此下场,哥哥也不必过于伤感了”,王羲之摇了摇头:“未曾想戴公败的如此之快,此刻大局已难料矣,况此消息还是由甘卓告知我等,想要他发兵相助朝廷更加难矣”。
一旁岑普也安慰道:“我观甘季思尚有向朝廷之心,只是未曾决断,或可”,
王家公子摇了摇头道:“前面几波使者至此,个中厉害想是早已向甘卓阐明,他却至今未动分毫,其意其实已现了,就算我辈真能让其回转,然目前之时局怕是也等不了那许久了”。
岑普微微一沉,转而问道:“刚刚牙厅内交令之人年纪尚轻,不似其长子,是何身份为何能带其父统御全军”。
羲之心中一动,知岑普已有所谋,便如实介绍道:“弟所言不差,彼乃甘卓第四子甘藩,家中军位本无他事,只是当年讨杜弢之乱时,甘家长子战死,甘家老二老三本也有些手段,只是一个外出狩猎是坠马致残,另一个不知为何被甘季思赶出了家门,如今能撑起甘家门户的也就此人了”。
“看来若要甘季思火速出兵,唯有先说动此人了,时不我待请速转往甘藩处”。
次日一早,羲之一行人又来到治所府厅之内,甘卓依旧按照礼仪规格接待了一行人,只是老头子面容有些倦怠,不似昨日那般健硕之态。
“请君侯见谅,非是我辈催促甚急,只是前方战事刻不容缓,还请君侯出擎天之力扫除奸佞,立不拔之功,以为万世传颂”。
老将甘卓凝视了王羲之片刻,叹道:“为何非要吾行此自相残杀,使仇者快而亲者痛,徒让北虏耻笑我中华之事“。
羲之早有准备道:“君侯差矣,陛下从未忘记北伐大业,无一日不思杀回旧都,荡平蛮虏,复我神州,敦逆不思陛下厚恩,忘永嘉之耻,为一己之私行悖逆之事,我堂堂大晋怎能容此宵小横行,君侯更是朝廷柱石,享朝廷厚禄,岂可妇人之仁而做视贼自大岂不自绝与朝廷,自绝于天下”。
闻言甘卓也是为之一振,正想开口,甘藩已朗声大步而入,“父帅怎还是如此迟疑,昨日不是已经答应出兵,怎可如此反复,父亲若真行助纣为虐之事,请赐儿一死,亦不愿背乱臣之名,遭天下人唾弃”。
王家公子见甘藩真的被劝动心中大喜,不由向岑普投去赞许之情,少年岑普看到甘藩此番摸样,却只是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