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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大战

夏国两线作战,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祁国的出兵规模和战略并非完全的牵制施压,而是大举进攻的势头,俱南泉郡细作回报,南泉内祁军一直在增兵,估计这也是行动滞后于莫国主要原因,而非暗谲他们估计的捡便宜,由此可见,祁莫的合作程度比以往提高了一大台阶。孟璇机一到涵水关,就发现了这一情况,急忙将军情禀明夏王,同时请求在祁国准备妥当之前,抢先动手,逼迫祁军出战,否则太过被动,获得夏王准许。

后面几日,孟璇机亲自带军,袭击了祁军的几处兵站,皆以优势兵力压制性取胜,打完就走,毫不恋战。南泉郡城内的援兵赶到之时,孟璇机早已带兵退去,追之不及。范进远与耶哥商议,不能让孟璇机这样袭扰下去,否则对士气是极大的打击,于是大军大举进发,范进远进攻陆路,耶哥进攻水路。

孟璇机率六万大军与范进远在陆路对峙,廖远则扼守水路。由于水路夏军处于下游,所以摆出的是守势,水流的速度并不是非常湍急,所以,并非没有进攻的可能性。孟璇机命令廖远全力把守水路,不得有失,待陆路取得优势再做进击。

然而最先产生战果的却是水路,原来范进远忌惮孟璇机盛名,让耶哥借上游之力,水路抢先发力,耶哥见风势有利于祁军,也不拖泥带水,一上来就全力进攻,将船队顺流放下,江面虽然宽阔,但吃满了风的帆船就如离弦的箭,直往夏军水军营寨冲撞而去。廖远见祁军来势汹汹,且风向不利,急忙将早已准备好的大滚木投入江中,滚木之上绑了大石头,半浮于水中。

祁军大船撞上这人造的暗礁,冲势受阻,所幸滚木质地不够坚硬,船体倒也没什么太大的损伤。两人都是老对手,动起手来自然也不含糊,祁军大船冲势受阻,小船却从后面离弦而出,夏军同样派出小船,以事先训练好的阵型搭配,一边放箭一边短兵相接,双方战船百舸争流,在水面之上接触交错,杀声四起。

由于风向的缘故,双方的小船都在争相对上风,以利于箭矢,大船转向不便,反而只能如堡垒一般,总揽全局。水面之上喊话不通,完全依靠旗语进行沟通,两边的水军都是训练有素,在旗舰的指挥下,双方都基本保持了战斗阵型,没有被打乱。这使得战斗变成了消耗战同时又可控,水面开始略微泛红。

战斗持续了几个时辰,等到风力变小后,祁军失去风力之助,为了避免夜间被偷袭,开始撤退,夏军追击了一下,被祁军击退,于是双方罢战。

此役双方都伤亡不小,各损失了几十艘战船,孟璇机看着呈报上来到的战果,心里考量了一下,估计双方水军势均力敌,胜负还是要靠陆路决定的。正在考虑如何突袭范进远,传令兵来报,范进远约战。孟璇机看了约战时间,计算了一下大概的天气,将约战时间改在了风向有利的时机,范进远不疑有它,回复,允诺约战。

到了约战时间,双方列阵出战,先是箭雨压阵,然后中军短兵相接,枪盾伺候,两边侧翼双方骑兵循环对冲,鼓声震天。激战正酣之时,突然大风刮来,风向有利于夏军,孟璇机大喜,命令远程部队分梯队循环放箭,压制祁军两翼轻骑。由于风向的缘故,夏军能射到祁军,祁军却射不到夏军,祁军两翼轻骑顿时受挫,狼狈不堪,孟璇机乘此机会,腾出手来将预备部队压上,全力进攻。祁军节节败退,范进远苦苦支撑,靠着兵力的优势,才没有溃散。

眼看形势不秒,突然,大雨倾盆而下,箭矢无法飞行,孟璇机攻势受阻,双方厮杀了一会,各自撤兵。此役,祁军损失较大,可算战败。

随后,双方各自派兵袭扰、迷惑对方,小战不断,孟璇机判断,从一开始范进远就急于进攻,应该是祁国想要配合莫国的战略,以战术胜利逼迫夏国就范,毕竟,涵水关的攻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既然祁国的战略意图明了,那么时间这一有利因素是站在夏国这一边的,想必莫国和祁国有所约定,需要达到什么样的战术和战略目的,而范进远的进攻势头,明显是为这种目的服务的。

看清楚了祁国的目的,孟璇机信心十足,准备诱使范进远进攻。于是,孟璇机下令分兵,草创一寨,作为主寨的犄角,看上去似乎是为了防止主寨被劫。范进远得到消息,仔细判断了对方的旗帜、营寨规模等因素,估计夏军副寨不会超过两万人,孟璇机这种部署,明显是想打持久战。考虑再三,范进远决定,夜袭夏军副寨。

入夜,范进远率军摸到了夏军寨门口,发一声喊,大军一拥而上,冲进营寨,却发现是一座空寨,堆满了柴草。范进远大惊,心知中计,正要组织撤退,营寨外火矢群至,顿时点燃了实现准备好的柴草,火光冲天。祁军被烧得焦头烂额,抵抗不得,四散突围,夏军从后掩杀,大获全胜,范进远走脱。

范进远收拾残兵,急向大都求援。此役的胜利,使得祁国暂时无法再对夏国发动全面进攻,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顺京,夏王肱煌泰对孟璇机很是赞许,称孟家父子实乃国之倚仗,吩咐对孟璇机进行嘉奖。

孟逋梵在沽水与龚瑜互有攻防,战局比较焦灼,收到孟璇机大捷的消息,心下大喜。龚瑜见沽水战局胜负未分,祁军又在涵水关战败,心里焦急,上奏莫王穆武,说明战局艰难,孟逋梵非易与之辈,急切难以建功,且莱城恒弈仁守备森严,偷袭难以得手,再相持下去,徒耗国力云云。

莫王在朝堂之上以龚瑜奏疏征询群臣的意见,莫国朝堂又一如既往的分化为了主战派和保守派,丞相刘湘当仁不让的陈述了战局万变,战斗的失利不代表战场的失利,战场的失利不代表战略的失利,莫国与祁国的关系可谓历史最佳时期,此乃天赐之机,不乘此机会进攻夏国更待何时之类的观点。

莫王在当初兵发沽水的时候,就有了战局焦灼的心理准备,所以,在询问诸多大臣之前,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于是借着刘湘的论述,顺势下坡,吩咐向前线增兵支援龚瑜,同时派使臣劝慰祁王齐熙诠,不要因为一时的得失而失了祁莫联手的先机。

齐熙诠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了,涵水关范进远战术失利,倘若单独退兵,必定影响莫国沽水之役,损害两国关系。倘若继续增兵,却又无必胜的把握,考虑再三,在岳卓朝议孟璇机骁勇,范进远非战之罪,增兵以观其变的建议下,齐熙诠还是下令支援南泉郡,并再三叮嘱范进远小心谨慎,不必有进攻压力。

初战得利并没有完全缓解夏国两线作战的压力,夏王肱煌泰也是有些忧虑,出使凉国的使臣也回禀,凉王越衡只是口头上对夏国表示支持,并没有实际行动。这仗要是继续打下去,还真成了消耗战,胜负难料。然而谁也没想到,改变战局的,既非夏国,也非祁、莫两国,更非凉国,而是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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