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朝上退下来,祁王先去贵妃镜琉之处,镜琉出宫门相迎。
“王上早朝辛苦,臣妾备了参汤给王上提神,穆姐姐得知王上政事辛劳,也是心疼得很,此刻恐怕也跟臣妾一样,为王上准备了滋补汤药,以备王上不时驾临。”镜琉仪态端庄,对祁王细声细语的说道。
祁王微微一笑,执起镜琉的手,一起走进镜琉住处:“最近事情繁杂,倒是有些冷落了你,这才刚进你门,你就想要逐客了,是怕本王烦扰了你,还是怕皇后烦扰了本王?”
镜琉忙道:“臣妾不敢,王上对臣妾恩宠如山,臣妾感恩不尽,虽然日夜期盼王上,但也唯恐服侍不周,让王上心生失望。何况王上不只是后宫各位姐妹的王上,也是祁国天下人的王上,镜琉又怎敢持宠持骄,将王上视为自己专属,更不可能有烦扰之说,唯一能为王上分忧的只不过克己翘首而已。穆姐姐执掌后宫,有威有仪,后宫姐妹无不敬服,其所作所为,也是在为王上分忧,又岂会烦扰王上。”
祁王轻叹一声:“皇后出身显贵,难免有些傲纵之色,之前熙贤辅政,她虽口中不说,心里或多或少会有些怀疑是你枕边之风,也就会难免更加威仪了。说起来,这后宫虽小,但有时候不比那朝堂之事简易,加上你们诸多嫔妃以女人之心揣度伴君之事,我这个王上就算再英雄,闯你们这些美人关也头痛之极,实在是难得轻松。只有在你这里,本王才会有闲暇之感。皇后替本王管理后宫,本王也知她辛苦,不过你能容忍大度,同样不易,熙贤倒是与你很像。”
镜琉扶祁王坐下,轻声说道:“说起熙贤,我倒觉得他与王上更像。”
祁王开怀一笑:“我的儿子,当然也像我。熙贤辅政勤勉,在国师与各大臣那里口碑都不错,你这个母亲教导有方也是功不可没。说起来我能与你相识,倒是多亏国师,我倒是欠国师一个媒人情分。”
镜琉微笑道:“缘分之事早已注定,就好比国师与王上莫逆一般。”
祁王叹道:“是啊,明阳可谓真正鞠躬尽瘁,幸好他举荐诸多人才替本王分忧,加上各位大臣同心,否则我还真怕他死而后已了。日后新王登基,还有诸多事情要托付给他,所以,这家伙最好给我身体健硕点。”
镜琉笑道:“王上素来远虑,不过这日后新王之事恐怕也太远了一点吧。”
祁王平静的回答:“不管怎么说,王位继承之事,都是必须要考虑和处理好的。熙贤辅政成绩不错,我打算让熙诠也试试,你看如何。”
镜琉正色:“储君之事关乎国运,乃国之大事,我虽为贵妃,但说到底不过一个妇人,哪有这般见识,也不敢妄议朝政。此事全凭王上做主,不管王上作何决定,镜琉都会全力支持。”
祁王开怀:“上次与你讨论熙贤辅政一事,你也是类似回答,不管你内心如何想法,但能避嫌本王很是欣慰。今天本王累了,想在你这里休息就寝,你不会让皇后来滋补本王吧?”
镜琉嫣然一笑:“穆姐姐哪有那么小气,再说王上想在哪里休息,就在哪里休息,还用得着垂询么?”
祁王乐不可支:“你胆子不小,敢驳斥本王,今晚倘若服侍不周,你就等着本王失望吧。”
而皇后穆雅茹此刻正在等待打探朝堂消息的人回报,虽然与祁王多次提及自己儿子辅政之事,但祁王并未明确表态。莫国娘家那边在这件事情上也帮不上忙,加上大王子齐熙贤听闻口碑不错,而那个镜琉不过是一介平民之女,竟然能深得王上宠幸,实在是让穆皇后觉得愤懑不已,论血统自己不知道比那个女人高贵多少倍,想着这些事情,穆皇后不由得显得有些焦躁。
打探消息之人很快就回来了:“启禀皇后,小主人辅政之事已经在早朝上议过了,没有人有异议。”穆雅茹大喜:“你是如何打探到的?”来人回答:“是丞相的人告诉我的,不过并未叙述详情,只说丞相全力支持,国师也没有异议。”穆雅茹喜不自禁:“诠儿议政之事能得到他们两个一致通过,那日后肯定会方便很多,你下去领赏吧。”又整顿心情,吩咐侍女:“之前让你打听王上今晚在何处就寝可有回音?”侍女毕恭毕敬回答:“王上一下朝就去了贵妃娘娘镜琉那里,许久都没有出来,今晚多半会留在那里了吧。”穆雅茹一听,大喜的心情不由得一滞,闷了半响,笑道:“王上定是因为诠儿辅政之事,对镜琉有些补偿之意。我身为莫国公主,今执掌祁国后宫,诠儿又觉醒魂引,才华出众,来日方长,又何必计较这些。”于是,心情又舒坦不少。
次日,祁王召来二王子齐熙诠,期勉地说道:“我昨日早朝与各位大臣已经讨论过你辅政之事,包括你王兄在内的国师、丞相等诸多大臣均无异议,不过,你辅政第一件事情可能就比较棘手,雁门关那边犹峥领兵对峙,燕国葑嘉与我们有合作意向,此事交由你去处理,你觉得如何?”
齐熙诠毕恭毕敬:“雁门关之事孩儿已有所耳闻。王兄辅政有功,孩儿能有机会向王兄学习,必定竭尽所能。葑嘉师兄与孩儿有师门之谊,必不负父王期望。”
祁王见齐熙诠面色沉稳,毫无惧色,很是高兴:“国师也是这个意思,燕国虽与我国交好,但并非盟国,此去面会葑嘉,利益交错、讨价还价之事你随机应变,便宜行事。给你三天时间准备,三天之后出发,你好自为之。去见见你母后,给她道个别吧”
齐熙诠应声,施礼退下,往东宫去了。
穆雅茹见儿子来了,大喜:“儿子,你辅政之事,王上已经允了。”
齐熙诠笑道:“刚才父王已经与我说过了。”于是把之前与祁王的交谈,大概转述给了穆雅茹。穆雅茹听后,想了半天,担心的说:“这个考验可没那么容易呀,要不,让你舅舅那边帮忙一下?”
齐熙诠微笑:“父王虽然给我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但我自认能够应付,如果借助母亲娘家的助力,恐怕得不到高分。母亲不用担心,孩儿信心十足。出发之前,孩儿要去拜访老师和丞相,以及其它相关大臣,一来感激早朝附议之情,二来征询各方意见,礼贤下士,特别是我老师的看法,三来看能不能拉拢一些助力一同前去,倘若能够有助力,那此事就成了一半,日后之事也成了三成。父王给我三天时间准备就是此理。”
穆雅茹大喜:“我家孩儿不愧天生贵胄,深谋远虑,母亲对你有信心,你放手去做吧。什么时候需要帮手,就告诉母亲。论才,论背景,都比你那哥哥齐熙贤强出太多,日后继承祁王之位,与我娘家莫国联手,天下可得。”
齐熙诠笑笑:“母亲慎言,储君之位未定,遑论天下之事。孩子自会全力以赴,不让母亲失望。”
穆雅茹一惊,才发现自己失言了,但随之一喜:“还是我家孩儿懂事,我也更加放心了。”
母子俩又聚了一会,齐熙诠告辞出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