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绿色的草地,纯白的蒲公英,它下带金色,上浮着纯柔的絮,在画面里随风飘散,印着纯净的蓝天。
一幅再简单不过的蒲公英图悬挂在走廊楼梯的拐角处,草的深绿,蒲公英的白,天的蓝,以及墙纸的淡金色,完美的与打进了白线的光线和顶上高大的水晶灯融和成一个整体,给人全新的感受。
“夫人,您回来啦!”
傅海兰这才收回停留在画上的视线,“明姨,再去多做几个菜,我饿了。”
“哎……好。”中年妇女听了嘴角笑开了,傅海兰一向吃得很少,吃菜也是绝对的挑食,这一点倒是和言雨泽很像,日子久了,明姨也就习惯性的每样菜做得少一点,弄得精细一点,今晚因为言少回来她才加了分量,还担心用吃不掉了。
傅海兰等中年妇女身影完全消失了,才将视线再次回到画上,她踩着高跟鞋,却提起脚跟,轻声的踏上楼梯,就这样在无声中,她踏到了画前,满意的勾着唇。
眼眸向下扫去,很好,没有一人。
手指向画的下沿一角碰去,指尖有力的轻戳三下,画神奇般的向上移动了三厘米,同时,用软金袋包裹着类似文件的物体从那里面抽出来,就像是画的一部分,又瞬间关上。
傅海兰满意的拿着软金色的包裹,直接上楼进了她的卧室。
这软金里面装的是他们当年的合约,和言雨泽签订的合约。
当初他们傅家早就有和言家联姻的打算了,只是傅海兰没有想过因为这个男人会和她最爱的妹妹傅铃玥发生争吵。
当她第一次在两家的牵引下,和傅铃玥一起见到了言雨泽,第一眼看到他眸子里的异样,她就知道这是她的一个机会,要是她不争取,那以后说不定就没有机会了。
三人见面结束的当晚她就找到了言雨泽并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他,一切接近完美之下,傅海兰接到了言雨泽定下的两人的婚期,可傅铃玥却哭着找上了傅海兰,希望她能将言雨泽让给她。
傅海兰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妹妹是真的长大了,和她一样有了喜欢的男人了,但已经定下的婚期岂能够轻易撕掉,再说,她和言雨泽都知道他们能迅速在一起只是因为这合约,如果没有这个合约他根本就不会看她一眼。
她拒绝了傅铃玥,有生以来第一次拒绝妹妹的要求,傅海兰,你变了,再也不疼你妹妹了。
那一夜,他们的婚礼之夜,傅铃玥丢下这一句话,冷然走人了。
第一天做她丈夫的言雨泽,那一夜,喝得大醉,一人在书房里睡了一夜,而她傅海兰望着白纸黑字的合约,却笑得格外的动人。
“夫人,言少回来了。”明姨电话打到傅海兰的卧室。尽管他言雨泽是傅海兰的丈夫,可明姨她们都只叫他言少,也许是习惯了他们一直都跟着言少的身边的年数比她要长得多,而且对于言雨泽的一切习惯比她这个做妻子的要了解的不知道多少倍。
傅海兰将合约收好,收到她带锁的抽屉里,眼眸还念念不舍的望着合约上那黑体字下写着的名字。
当年签订好这份合约,本来是要一式两份的,一人一份再交给各自的律师保管,向来心细的傅海兰实在是不放心,毕竟这合约可关系到他们傅家和言家两大家族的利益,要是给家族的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婚姻只是两人之间彼此的利用来维护自由的前提,到时候两人不仅仅是完蛋这么简单,估计她傅海兰还有可能直接给踢出傅家门。
她灵机之下才想到放到他们共有的婚房的别墅里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就放在了走廊拐角处的画中。
“你回来了。”走下楼来的傅海兰已经感受到了别墅正厅内的寒气,在玄关一角看到正在仔细搂着他手工制作的西装外套。
男子脚套上鞋子,直接走到客厅,冰冷的声音才从唇边蹦出,“嗯,走去吃饭,我饿了。”
高大的身影,带着绝对能让人窒息的强大压迫力,进过刚下楼来的傅海兰身边,她纤细的手刚准备挽着男子的胳膊,就被迈着矫健步伐的男子甩下了足足一大截。
很好,难得回来连个样子都不做,难道都不知道今大早明姨就打电话通知言老了吗,哼……好心帮你,不要拉倒,天生本小姐不稀罕。
傅海兰趾高气扬的跟着,眸中露出不屑。
餐桌上,言雨泽还算得上绅士,一到就主动的为自己妻子夹了貌似她最爱的菜肴,当然他并没有刻意去记,他从不爱记他不在乎的人的事情,只是餐桌上摆放的除了他爱出的几道菜,剩下的应该就是她爱的。
一直站在暗处的明姨,眸子里露出欣慰的光芒,才离开餐厅。
她一离开,两人相当有默契的各自快速,却又不失优雅的用好餐。
一前一后的回到各自的卧室,并没有去主卧,主卧是他们两人婚礼那天的婚房,那一天傅海兰在空荡的大房子里独自呆了一晚后,再也没有踏过,他也从来没有踏进。
再这些点上不得不承认他们之间有着常人没有的默契,要是他们是同性,或许两人的关系会比各自双方的亲兄弟来的还要要好。
傅海兰在她的卧室略微休息了一下,关了卧室的大灯,将床头灯开启,一切准备做好,才拿起如珍宝一般的合约,走到衣柜前,一手拿着合约,一手打开最里面的大门,灵巧本就娇小的身子毫无阻碍的钻了进去,同时,手十分娴熟的将柜子的门关好。
黑暗中的她,没有一点阻碍,成功开启通往书房的门,脚跨到了一间和书房契合在一起的储藏室中。
放轻脚步,右手扶着楼梯,左手拿着合约,踩着一层层楼梯,下去,这次的她由于穿的是家里的拖鞋的缘故,不用像高跟鞋那样提起脚后跟,走起路来也十分的顺畅。
越靠近书房,微弱的光线也渐渐变强。
当傅海兰推开书房和储藏室连接的这一扇门时,她小巧的身影很快闪到书房来。
沉重的大门,带着绝好的门,被她合上。
“来了。”清冷的男音出现在她的身旁,眸子里淡淡的巡视。
傅海兰不悦的撇着嘴,“放心,明姨她没有发现,估计以为我已经休息了。”
“嗯,很好。”高的身影,眸子里闪过狡黠。
这房子当初是在他们签下合约那天,言雨泽花大价钱买的,当然不是他们言家下的物业,那是他还没有现在有绝对的权利,他还不敢言家的物业下的房子上动手脚。
买好的房子,一切都是他设计的,当然处了那幅画是出自这个女人的构思,其他这些小小的暗室之内的都是他计划的,现在看来也确实发挥到了不小的作用。
言雨泽多么精明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就算他现在是已婚男士了,可是一向权威性的、强势性的爷爷,怎么会不安排人在他的别墅中,而且还是名义上的妻子的别墅,于是,他就针对于这个特别为给傅海兰的卧室设计了一个通道,可以通过储藏室间接来到他的书房的通道。
当然言雨泽是正正经经的来书房的,不然书房的灯亮着,明姨却没有看到人进入,不就觉得奇怪的吗。
当然明姨在这个别墅这么多年了,不知道通道到不是说她太笨,太傻,只是他们别墅的储藏室从来都不用,只是供放在那里空着,因为正门在别墅的拐角处,不是特别的明显,所以干脆上锁直接给言雨泽锁起来了,而两个侧门一个通向书房,另一个通向傅海兰的房间,前面的是书房他的重地没有他的允许其他人根本进不去,后面是太隐蔽,哪有人会想到。
“给,我们当初的合约。”傅海兰直接将她一直视如珍宝的合同,递给了言雨泽。
男子大掌接住沉重的合约将它放到书桌上,另一只大掌拿起别在西装上的黑色带着银白金色条纹的钢笔,快速的翻到最后一页上,笔套已经被他迫不及待的拿下套在沉重的笔上,有力的指节夹住,紧紧握着。
“雨泽,你真的考虑清楚了,这可是写了就不可以改的,不然算是违约,而违约的后果上面明确写着的,我想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傅海兰好心的提醒着,她一点也不希望眼前在她眼里向来稳重的男人,签下并不慎重的字。
违约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承当不起,包括他们家族也承当不起,违约的后果是个连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违约者不仅仅是要让出他们手中各自持有的言氏和傅氏股份的所有权,还要向外公布他们无能自愿离开他们所在的家族,然后宣布离婚。
黑色的钢笔握着他的手中,没有因为傅海兰的提醒而停留,刚进有力的写下邵羽怜三个再简单不过的字,等墨迹干后,合约再次递给了傅海兰。
女人低头眸眼朝他那带有气魄的字体看了一眼,朝笑着,“呵呵……我还当是谁呢,能让我们言氏帅气迷人的三少,这么钟爱为了她跟我完成了五年来我一直期待着合约,看来有机会我定要见见。”
“不要动她,傅海兰,我警告你。”冷厉的眸子比尖刀还要来的锋利的射到她的脸颊上。
“放心,我不会的,我可舍不得动,让我受益匪浅的人。”傅海兰拿起笔来,在男子魄力的字体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才露出满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