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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夫同一年以第二名的成绩跨进中央工艺学校,决心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走出校门。

奥克塔夫之所以能够录取,也是因为马塞尔那持之以恒的精力和他双倍的旺盛斗志。

考前的一年中,马塞尔逼他用功,促他学习,这才终于功夫不负苦心人。他对于奥克塔夫这个生性软弱、优柔寡断的人,表现出一种怜惜之情,犹如雄狮对待幼犬一般。他很乐意用自己那过剩的精力去滋润这株嫩苗,让他在自己的身边开花结果。

一八七○年,两个同窗好友正在考试,突然,普法战争爆发了。考试结束的第二天,深怀忧国之情的马塞尔,因斯特拉斯堡和阿尔萨斯告急而焦急不安,投笔从戎,参加了第三十轻步兵营。奥克塔夫立即也仿效了他的同学之举。

他俩并肩战斗,在巴黎的前哨阵地,参加了艰苦的反围城战。马塞尔在尚皮尼右臂中弹,但在比赞瓦尔肩上扛上了肩章。奥克塔夫则既未升官也未受伤。说实在的,这并不能怪他,因为在战斗中,他始终跟在他朋友的身后,顶多相距不足六米,不过,这六米就决定了一切。

战争结束,工作恢复常态之后,这两个大学生住在了一起,就住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小旅馆相邻的两个房间里。法兰西的不幸,阿尔萨尔和洛林的割让,使马塞尔的性格完全成了一个男子汉的成熟性格。

“弥补父辈的过错是法国青年的事情,”他说,“只有发奋努力才能完成这一重任。”

他五点起床,逼着奥克塔夫也照他的样儿做。然后,他拉着他奔向课堂,下课后,寸步也不离开他。回来后便忙着学习,顶多时不时地抽上一只烟斗,喝杯咖啡,稍事休息。晚上十点上床,虽不是满心欢喜,但却是心满意足,头脑非常充实。他们不时地去打一盘台球,看一场好戏,偶尔也去音乐厅听听音乐会,或去维里埃尔森林骑骑马,或是在森林中漫步,一星期两次去拳击或击剑,这就是他俩的休闲方式。奥克塔夫有时候明显地表示出对这些消遣不感兴趣,垂涎于一些不敢恭维的娱乐。他常常提出要去看看在圣一米歇尔酒吧“学法律”的阿里斯蒂德·勒鲁,但马塞尔对这些疯狂想法嗤之以鼻,所以常常被打消了事。

一八七一年十月二十九日,晚上七点钟光景,两个好友像平常一样,并肩坐在一张书桌前,就着一盏共用的台灯在各干各的。马塞尔全身心地在研究一道饶有兴趣的切割石块的画法几何题。奥克塔夫则在精心细致地在煮——不幸的是,他认为这比什么都重要——咖啡。这是他能够自夸胜于他人的少有的几个才能之一,也许他认为每天可以从中找到机会摆脱一会儿那可怕的解方程式的苦差事。他觉得马塞尔有点过多地专心解析那些方程式了。他让开水一滴一滴地滤过厚厚的一层阿拉伯上等木哈咖啡,而这份悠然自得大概让他感到满足。但是,马塞尔的苦心钻研让他觉得心中有愧,所以,他抑制不住地想要跟他闲扯上几句,打搅一下他。

“我们最好还是买一个大咖啡壶吧,”他突然说道,“这个又旧又笨的过滤器已经不符合现代文明了。”

“那买个大咖啡壶好了!那也许使你每晚用不着浪费一小时鼓捣这个了,”马塞尔说完就又去解他的方程式了。

“一个拱形有一个三轴不等的轴的椭面作为拱腹。设原椭形ABCD的最大轴OA=a,中等轴OB=6,而短轴(O,O'C')垂直并等于C,那么,这拱形便成为扁圆拱……”

这时候,有人在敲门。

“奥克塔夫·萨拉赞先生有封信,”旅馆仆役说。可以想见,这让人分分心的好事是大受这个年轻大学生的欢迎的。

“是我父亲写的,”奥克塔夫说,“我认得出他的笔迹……这至少是一封家书,”

他轻轻地掂了掂这封厚厚的信之后补充说。

马塞尔同他一样,知道萨拉赞大夫在英国。一个星期之前,他路过巴黎时,还请他俩在王宫饭店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这家饭店从前名闻遐迩,而今天已经过时了,但是,萨拉赞大夫仍旧视它为巴黎最上乘的饭店。

“要是你父亲跟你谈到卫生大会的事,你告诉我一声,”马塞尔说。“他去那儿是去对了。法国学者一向过于与世隔绝了。”马塞尔说完又埋头解题了:“……外弧是由一个中心在O'下面、垂直线O上的与前一个相仿的半椭形构成的。在标出三个主要椭形的交点下,F1、F2、F3之后,画上辅助椭形和双曲线,其共同轴……”

奥克塔夫大叫一声,马塞尔立即抬起头来。

“什么事?”他见奥克塔夫面色苍白,有点不安地问道。

“你自己看!”奥克塔夫说,他已被自己刚刚得知的消息惊呆马塞尔拿过信来,从头至尾看了一遍,然后又复看了一遍,朝随信附寄的铅印林料看了一眼说:“真是怪事!”

然后,他装满烟斗,一丝不苟地点燃。奥克塔夫在等着听他的看法。

“你认为这是真的吗?”他声音哽塞地冲马塞尔嚷道。

“是不是真的?……显然是真的。你父亲是个非常有理智、又具有科学头脑的人,不是真的,他是不会轻易就相信的。再说,证据都在这儿,实际上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烟斗已经完全点着了,马塞尔便又开始工作。奥克塔夫呆在那儿晃动着手臂,连咖啡都无心煮完,更不用说集中思想去想问题了。可是,他又需要说说话,以便确信自己不是在作梦。

“可是……如果这是真事,那可真的是惊天动地了!……你知道吗,五个亿,那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呀?”

马塞尔抬起头来,赞同地说:“的确是巨大的。在法国也许没有第二个了,在美国也只有几个人这么富有,在美国也不过五、六个,全世界加在一起也就是十五、二十个。”

“除此而外,还有一个贵族头衔!”奥克塔夫又说,“一个男爵头衔!我可从来没有痴心妄想弄一个贵族头衔,但是,既然自己送上门来,那还是挺风光的,比光叫萨拉赞要强得多。”

马塞尔喷了一口烟,一句话也没说。这吐烟的声音却是说得很清楚:“呸!……呸!”

“当然,”奥克塔夫又说,“我可从来就不愿意像许多人那样,在姓名中加个表示贵族的‘德’字,或者吹嘘成一个虚有其表的什么侯爵!但是,拥有一个货真价实的、地地道道的贵族头衔,正式记在美国和爱尔兰的贵族名鉴上,没有丝毫可疑或含混,那也是美事一桩,正像经常可以看见的那样……马塞尔的烟斗总在发出“呸!……呸!”的声音。

“亲爱的,你这么干毫无用处,”奥克塔夫自信地接着说道,“正像美国人说的:‘血统还是管点事的!’”

他见马塞尔那嘲讽的目光便打住了话头,把话题又扯到那笔巨大的财富上来。

“你记得不?”他接着又说,“我们的数学老师比诺姆每年的第一堂课,都要喋喋不休地谈数字,五个亿可是一个非常非常大的数字,如果不借助图表,人的智力是无法对它有个正确的概念的……你好好想想,一个人每分钟花一个法郎,那就得一千多年才能花完这笔钱!啊!这真的是……怪事一桩,竟然成了一笔五亿法郎巨款的继承人!”

“五亿法郎!”马塞尔叫道,他被这个数字而非事情本身所震惊。“你知道怎么使用它才更好吗?把它捐赠给法国去偿付赔款!赔款金额比这个高出十倍!……”

“你可千万别去给我父亲出这个馊主意!……”奥克塔夫吓得连忙嚷道。“他可是真的会那么干的!我已经看出来了,他正在按他自己的方式在谋划点什么了!……就算存入国家,但咱们至少得留下利息!”

“得了,你天生地就是个资本家,只不过你到今天为止还一直没有想到!”马塞尔接口说。“我可怜的奥克塔夫,我总有一种感觉,这笔钱对你父亲并没什么,因为他是个正直而理智的人,而对于你来说,这笔巨款如果数额小不少的话,反倒更好。要是你同你诚实的小妹妹共同分享两万五千利弗尔①的年金,而不是这座金山的话,我反而更高兴!”说完,他又开始做题了。

①法国古代的记帐货币,相当于一古斤银的价格。

至于奥克塔夫,他可是没法干任何事情,他在房间里折腾得够呛,弄得他的朋友有点不耐烦了,终于对他说道:“你最好是到外面去透透空气!很明显,你今晚是什么也干不成的了!”

“你说得对,”奥克塔夫正等着他这句话,好什么都不干,所以非常高兴地回答道。

他一把抓过帽子,三步两跨地奔下楼梯,来到了街上。他还没走上十步,便在一盏煤气灯下停了下来,赶忙又看一遍父亲的来信。他需要再次确信自己是完全醒着的。

“五个亿!……五个亿!……”他重复着。“这至少可有二千五百万的年金!……父亲即使每年给我一百万作膳宿,哪怕只给五十万,二十五万,我也仍然是非常幸福的!

有了钱可是能干不少的事情的!我相信我会很好地花费这钱的!我不是个蠢货,对不对?

我毕竟是考上了中央工艺学校了的!……而且我还有个贵族头衔!……我会珍惜这头衔的!”

他路过一家商店,在商店的镜子中端详了一番。

“我将有一座宅第,有几匹骏马!……其中有一匹是马塞尔的。既然我阔了,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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