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魅。你看到的是尸魅。”风碧虹听见石风的声音说道。
“嗯?”风碧虹虽然已经醒了,但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那个中年文士,是黄眉太祖军师袁厉的尸魅。”石风继续说道,“你惊动尸魅后,我虽然用销金厉火封住了金门缝隙,不让其余的尸魅钻进来。但袁厉的尸魅离得最近,已经抢先一步潜入你的心智。好在清魄祖松及时出手,将它消灭了。”
“原来那东西是尸魅。”风碧虹想起昏迷前的经历,不禁又问道,“尸魅是什么?”
“人死后可以作怪的有三部分,尸体可以变成僵尸,魂魄可以变成幽灵,而尸魅就是第三种,仅仅由死者生前的一些念头化成,不能直接伤人,但并不容易对付。因为尸魅无形无迹,作恶的手段是潜入人心,扰乱你的心智。”
石风继续说道:“我虽然有清魄祖松,能拔除潜入心中的尸魅,但金门外的墓道里尸魅众多,一旦群起而攻,我就只能自保,无暇保护别人。一旦有几个尸魅潜入你心中捣乱,只怕会出大事。所以我一直告诫你们必须噤声。”
“大英雄见识超凡,手段高明,没有大英雄的英明指导,我们过不了尸魅这一关。刚才又全仗大英雄果断出手,救了风女侠一命。”孙悟范谀词如涌。
石风不为所动,心中知道都是守护神殿和清魄祖松的功劳。他忽然想到一事,暗自奇怪,孙悟范这么能拍马屁,怎么在夜卫混得郁郁不得志?莫非夜卫用人还是看才能的,所以孙悟范这种家伙吃不开?
这只是他心中转过的念头,没有说出来。万一说中了实情,孙悟范一张老脸没地方搁了。
石风三人继续前进,前面又是一道金门,门楣夜明珠照耀下,门前也跪着一具尸体,同样大半身化作白骨,但剩下的地方皮肉完整。
这具尸体上同样潜伏着一个尸魅。既然只有一个,不用担心惊动尸魅后被围攻,石风就先下手为强,将尸魅干掉了。尸体上原本完整的皮肉迅速腐烂,尸体扑倒在地,被销金厉火烧成了灰。
这些尸体上都只有尸魅,年年重演子午谷大战的鬼魂们已经随着黑雾被清魄祖松清除干净了。而尸体能保持头颅皮肉不朽,也是靠的尸魅。尸魅一除,这些皮肉也保不住了。
“这具尸体好像是黄眉太祖的长子,黄眉军的副帅脱马藤。黄眉太祖晚年领兵打仗的主将便是他,横行中土如入无人之境,立下汗马功劳,本该继承大位,但在子午谷一战自杀陪葬,所以安排跪在这里,永远侍奉他的父皇。”孙悟范解说道。
风碧虹觉得不对。脱马藤和袁厉一样跪在门外,袁厉是黄眉王朝的叛徒,跪着是表示谢罪,怎么到了脱马藤这儿,就变成侍奉了?要么两人都是在谢罪,要么两人都是在侍奉,但黄眉王朝怎么会给两人同样的待遇呢?
她的想法被石风说了出来。孙悟范听了,一时语塞,最后道:“我明白了。黄眉太祖后面的继任皇帝是他的幼子十狸子,也就是黄眉太宗,和长子脱马藤因为争位向来不对付。黄眉太祖的身后事肯定是十狸子一手安排,让脱马藤跪在门外是为了恶心他。”
孙悟范又说道:“不过史书上记载说,十狸子对脱马藤等所有兄长的后人都很不错,待遇优渥,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死人来这么一出。脱马藤又不曾对不起黄眉太祖,让他跪在黄眉太祖墓室外有什么意义?”
他絮絮叨叨,等于把自己刚才的话又否定了。风碧虹听了,更不理解脱马藤为什么也跪在金门外了。
石风问道:“已经两重金门了,后面还有吗?一共得过多少道门啊?”
“天子禁宫,九重金阙,这是地上的礼制,地下应该也是如此。”孙悟范回答,“但这是黑石王的墓室,可能会有不同。我猜要么是三重,要么是九重。下面肯定还有一重,过了那一重门要么没有,要有门那就还有六重。”
“希望黑石王别搞那么多虚活。金门再多,也挡不住盗墓贼,只是给对方送金子。”说话间石风打开了这一重金门。
三人进入门内,走不多远,又看见一重金门。这重金门外也跪着一具尸体,一具无头的骷髅,头颅居然捧在手中。
风碧虹突然惊叫一声,看见一个头戴紫金冠、身披赭黄袍的老者,提刀向她杀来。她想要拔剑,却发现碧虹剑不见了。好在老者没走几步,那棵巨松就出现了,将老者碾压成了粉末。
风碧虹回到现实中,原来她刚才又被尸魅迷惑了。尸魅似乎发现她心神软弱可欺,每次攻击的都是她。好在石风早有准备,干净利落地将它清除掉。
石风说道:“这个尸魅很警醒,我们没有发出什么动静,只不过开门走进来,它立刻察觉发动攻击。”
孙悟范迷惑不解道:“但……但这个尸体分明就是黄眉太祖啊。”
骷髅手捧的头颅皮肉完整。虽然此时迅速腐烂,他们看得真切,脸上有两道醒目的黄眉,正是砍掉自己脑袋祭祀阳煞的黄眉太祖。
石风也很惊讶。他一开始以为这是黄眉太祖的皇陵,后来发现是黑石王的坟墓,但黄眉太祖李代桃僵,终归还是他的陵墓。石风预想玄冥剑可能是黄眉太祖的葬品,等打开黄眉太祖的棺材后会在黄眉太祖尸体旁找到。
但现在黄眉太祖的棺材还没找到,黄眉太祖的尸体已经出现了,居然也跪在金门外!
袁厉和脱马藤跪在金门外还能找到个说头,袁厉是黄眉王朝的叛徒,脱马藤和继任的黄眉王朝皇帝有仇,都被人给安排了。但黄眉太祖跪在门外是几个意思?他在向谁谢罪,又或者在侍奉谁?
“看来我们一开始就猜错了。”石风沉声道,“这里根本就不是黄眉太祖的墓室,葬在墓室中的另有其人。”
但会是谁呢?
“难道……难道葬在墓室中的是……是煞神?”孙悟范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