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风被家丁请到了街上,看着贺府的朱漆大门在他眼前合上,随即转身离开,前去追赶胡续,准备抓住他逼问,纸片小人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想用它们做什么。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石风觉得胡续多半是个没有什么实力的骗子,而且身边没有了那盆很高级的矮松,应该对石风造不成什么威胁。
石风没能赶上胡续,不知胡续是乘马还是坐车,早就回到家中。当石风来到他家附近窥探时,发现胡续靠坐在院中的躺椅上,伤口已经涂了药膏,手里拿着一个草扎的小人,正在对小人扎针,口中还念念有词。
石风启动二级昆木法阵,胡续身后的槐树移动树枝,狠狠一扫,将他从躺椅上打落。胡续从地上爬起,脸上又挨了一下。槐树左右开弓,打得胡续惊恐大叫。他的仆人闻声冲了出来,头上挨了树枝狠狠一击,直接晕倒。
胡续被暴打一顿后,又被树枝卡住,双脚离地无法动弹。石风这才越过院墙,来到他面前。
胡续鼻青眼肿地看着石风,怒道:“是你在搞鬼!上午你就私闯民宅,殴打仆人,现在还变本加厉,不怕官府追究吗?”
他拿官府来威胁石风,愈发显得色厉内荏。石风笑道:“你是本城数一数二的大法师,除了报官,就没办法对付一个乡下土包子吗?”
说完石风脸色一沉,一拍火山岩龙脑袋,立刻有一支火箭射出,打在胡续脚下。
胡续吓了一跳,颤抖着说道:“你敢杀人,官府不会放过你的。我可是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别扯蛋了。”石风说道,“我问你话,你老实回答,否则我一把火把你烧成灰,官府连尸体都找不到。”
“你……你保证不杀我?”胡续问道。
“你老实回答才行。我问你,你弄出那些纸片一样的小人,是想干什么?”
“什么小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胡续一脸茫然,好像十分无辜的模样。
“你在贺家布置的法阵!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石风换了个方式再问。
“是为了清除贺家的阳煞啊。”胡续回答。
一支火箭立刻飞来,擦过他的裤脚。胡续的裤子开始燃烧,吓得他连声大叫:“烧起来了,会死人的,快把火灭掉。”
石风并不理会,只是说道:“再问你一次,你布置的法阵是用来干什么的?我提醒你,我是从拍卖行找过来的,你在贺家的所作所为我也看得一清二楚。”
胡续急忙回答:“我说,是用来产生阳煞的。”
“产生阳煞又是为了什么?”石风追问。
不等他说完,胡续已经急不可待,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一切都说了出来。他之所以用法阵产生阳煞,是因为他知道阳煞的某些特性类似人类魂魄,又不像人类魂魄杂糅前世记忆,可以从中提炼出纯正的原魄。
“原魄?就是那些纸片一样的小人?”
胡续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原魄,不知道模样,全靠经验……快把火灭了,求求你了大老爷,大师,大仙,仙尊,啊……”
他裤子上的火焰烧的不仅是裤布,连腿毛也跟着烧掉,所到之处皮肤一片焦黑,难为他忍到现在才叫痛。更要命的是,火焰一路向上延烧,从小腿烧到大腿,直奔要命的地方。
石风慢条斯理地说道:“也就是说,你既看不见阳煞,也看不见阳煞转化成的原魄。对了,那盆矮松很关键,在原魄的制造中扮演了关键的角色……”
胡续匆匆打断他:“说得对,那盆矮松叫清魄松,是青松州独一无二的特产,有炼化魂魄的功能,传说开天辟地未有人类的时候就有此树了,你要的话我送给你,快把火灭了吧,啊……快……”
“开天辟地就有了啊,真是不得了的植物。”石风点点头,问道,“这样的宝贝你从哪里弄来的,怎么舍得送人?”
胡续眼睁睁看着火焰烧到大腿根,忍不住涕泪交流:“祖宗啊,我说的是所有清魄松的祖先,清魄祖松,是开天辟地就有的植物。这棵普通清魄松,只能吸取阴气,是我花一千两银子买的,白送你了,灭火吧!”
石风说道:“别急,关键的问题我还没问呢。你制造出原魄,是准备用来祸害贺家。我猜得对不对?”
胡续心里急得骂娘,就不能直接问吗?比火烧眉毛还危急的关头,还猜什么猜!他什么也顾不得了,将他针对贺家的阴谋坦白交代。
自从无意中结识荷姑,胡续对她就有想法。后来知道贺家家财万贯,而贺家主人又是个初来乍到、没什么势力的小官后,胡续就起了歪心。他计划通过法阵制造原魄,并将原魄引导至贺家主人的卧室,然后再操纵原魄附身贺家主人,取代他原来的魂魄,从而将他控制住,这样胡续就可以为所欲为,神不知鬼不觉地霸占贺家的钱财和女人。
“那你怎么操纵原魄呢?”石风又问道。
胡续的裤裆已经熊熊燃烧,痛得他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对地上示意。石风在地上搜寻了一番,发现侧翻的躺椅下有一个草扎的小人。胡续本来将它拿在手里,被槐树打倒后草扎小人便跌落在泥土中。
石风将草扎小人捡起,只见小人还穿着衣服,俨然就是一个小官的打扮,衣服上写有贺家主人的名字“贺雄财”和生辰八字,身上多处地方插着银针。
“看起来像常见的巫蛊之术,这样就可以通过原魄操纵对方的身体了?”石风问道。
胡续没有回答,连喘气的声音都没有了。石风抬头一看,这家伙脑袋软软下垂,双目紧闭。他这才去找了把扫帚,扑灭胡续身上的余火,然而已经晚了。胡续并非晕过去,他鼻孔没有出气,已经气绝身亡。
“看来刑讯逼供的尺度没有掌握好。”石风自言自语道,“想不到这家伙这么脆弱,才烧个命根子就不肯活了,明明还可以做太监嘛。”
从胡续刚才的招供来看,此人死有余辜,石风并不惋惜,只是可惜没法把他抓去见荷姑,让他一五一十交代他的阴谋,那样的话荷姑的表情一定会很好看。
石风在胡续家中搜查,找到几本讲解如何操纵原魄的书籍,和那个草人一起带走。临走时让火山岩龙再次发射火箭,给胡续举行了火葬。
随后石风返回到城北贺府,举手砰砰砸门。看门的家丁打开门一看是他,说道:“又是你?”
“我有重要的事要见荷姑,快去通报。”
“本府夫人的名讳是你能随便叫的?”看门的家丁脸一板,呵斥道,“趁早走开!”他亲眼目睹石风被轰了出来,知道他不受夫人欢迎,说话便不客气,更不要说为石风通报了。
石风也不和他废话,抬腿便往里闯。那家丁想要阻拦,吃了火山岩龙一记神龙摆尾,躺在地上哭爹喊娘。
石风走了没几步,迎面便撞见众人簇拥的荷姑。荷姑一愣,停下脚步说道:“你怎么又来了?”
“当然是因为我找到证据,证明胡续存心害你们贺家。”石风一扬手中草人,说道。
荷姑看着他,叹气道:“我早就把你的伎俩揭穿了,你怎么就不肯死心呢?实话和你说,荷姑见过世面,不是当年的乡村傻丫头了,你从我这里骗不到银子。”
石风想要说话,被她打断:“我现在没空和你多说。念在旧相识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你要知道好歹,二十两银子依然送你,去账房领钱走人,否则你就空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