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孩子哭成一片,拼命地叫喊着浑身是血,人事不知的爸爸。王琳琳一看自己的出租车司机与对方小轿车的司机都安然无恙。才知副驾驶座位就像过去战争年代部队的副营长一样,都是死亡的代名词。
自己的出租车驾驶员下车后,早已从惊魂未定的恐怖事件之中逃离出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报警110,告之自己出车事故的地点,来降低自己最少的损失。对方驾驶员见昏迷不醒的攀飞成,心里知道自己今天闯下了弥天大祸。浑身顿萎靡不振,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全都蔫了。
王琳琳这时看到对方的驾驶员,两眼冒火,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急着死去,赶投胎是不是?啊?开这么快,你不知这小忿道需要慢行,要让主干道上行驶的车辆啊!
黑头车驾驶员倪志尚心如死水,脸如死灰,泪流满面,瘫坐在地上。他心里此刻一直懊恼今天最后一趟就不应该出来,搞得这个假期太疲劳了,大脑都不听指挥,结果钱没挣到,还把自己这一大家子人拖进火坑,而且自己也把对方家害惨了。
至于已失去礼智的王琳琳破口大骂,他耳朵已憋了气,耳朵里现在开始出现尖锐地鸣叫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仍在血泊之中的攀飞成。已恢复一点礼智的王琳琳心里在暗骂,娘的,他是不是也被撞坏了,还是撞傻了。
至于他怎么样与我何干,是他把我一家害得这么惨。现在,我最重要的是要打电话,让120来急救攀飞成才是真的。王琳琳想到此,便用手机打120求救。120与110几乎同时赶到了案发现场。
警冤察第一时间,与120的医生一道,把在血泊里的攀飞成送往最近的大医院进行抢救。同时带着对方的肇事司机,警察对他做了简要的登记,立马叫他,打电话,赶紧让他的家人送钱过来到医院救人,因从你行驶的路线上看,已判出这次交通事故你是全责。
“钱……钱……”倪志尚吞吐了半天,说”钱是我个人账户存的,没我到场,我老婆是拿不出来的。”“行,那你赶紧回去吧?我们警察也看了你的身份证,你也是躲不掉得,尤其是如今互联网的时代,你是没法逃跑的。”警察一边同意着倪志尚的要求,同是又警告着倪志尚,“如果你逃跑了,那可不是车祸这么简单了,那就是交通肇事逃逸罪,那罪行蛮重的了。七年以上。”
警察见对方已走远,便提醒着王琳琳,“交通事故,毕竟不像其他行为,他属于犯罪与不犯罪之间的行为。我们对这些驾驶员只能尽可能地帮你们说,希望他们拿出钱来,帮你们医治。但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有的人家确实没钱,你又不能把他打死是吧。”
警察见王琳琳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又接着说,我希望你在这个时候,还是要与驾驶员家,同舟共济,先共同拿医疗费用,等医治最后,在算账,因人是你家人。现在就算你们走法律程序,但也需要时间哦,可你家的人现在是等不起的,你必需要拿出钱来医治才行啊。
王琳琳已看出对方肇事车辆,私家车,估计也是跑黑头车的主,没几个钱,现在他又闯下如此大祸,日后钱就难产了,因十个驾驶员遇上车祸,全家人的生活就基本上掉进了地狱。王琳琳苦笑着对警察说,“对于钱的事情,暂且这个钱我是能拿得出的,你放心,我只想把我老公治好就行了。”
“那就好,那就好!”警察和谒可亲地说,虽然说我们是人民的警察,医院是人民的医院,但毕竟我们天天能看到这种事故。国家也管不了多少的。而且出了这种事情,对一个家庭来说,都是要把家底掏空的。如果没钱,那我们只能先垫一个开头,日后还是需要他们自己从众多亲属去借,来度过这个难关的。
“你的意思我懂,现在你是这个地方的熟人,还烦你帮我找一些好的专家来抢救我丈夫。我身边有钱的。我马上交各种费的,我不会等那个肇事司机和国家的。”说话的同时,王琳琳拉开包,里面有三万现金,抽出5000给警察说,“这个是给你替我打点各方医生的。其他费用,我可以通过网上银行卡支付的。”
警察拿着王琳琳给的5000,心里暗暗琢磨,没想到今天是遇到了一个金主,那就拼着命也要帮人家把此事做好,毕竟她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上这种祸事,救人可是在为自己日后积得啊。
于是警察松开口,对王琳琳说,“行,我们与这个医院是有共建关系的,我帮你打过电话,让他们的院长给你加派各种医疗业务尖子来给你抢救。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应急后,你还是要找北京市里其他比较好的医院。这里的医疗水平也是有限的。”
见王琳琳点点头,焦急地望着自己,警察就明白了王琳琳的意思,忙拿出自己的手机给院长打电话。对方得知不是警察家的直系亲属,就说,呀啊,医院毕竟不是政府机关,有强制的命令,医生是靠技术吃饭的。越是有本事的人,他们就越不买我们这些行政人员的面子的。我们还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像这些人,我们都是花大价钱聘请来的。
警察说,啊呀,院长,你就跟他们说,不是正常加班的,人家家属原额外付钱。只需他们过来救人就行了。这个主我能做得了的。人家已把5000放在我手上了。也希望他们做医生的,还是发挥一些救死扶伤的精吧。
“好,我在急救室门外等你们第二梯队的精兵强将过来;不过现在先让你们值班的医生进行急救。你不要让我失望。人命关天。救人一命胜造十级浮屠的哦!”警察在打电话的同时,攀飞成已送往急救室,王琳琳作为病人的家属,去交钱了。回来后,警察对王琳琳说,医院那些上白班的专家都已赶过来了,正在里面进行抢救。
王琳琳强撑着笑脸说,谢谢!十分感谢你的帮助!“甭客气,主要是你的钱的作用。说真的,我只是帮你起了一个穿针引线的作用。现在就要看你丈夫的造化了,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能平安闯过这一关。”
手术在静悄悄地进行着,王琳琳早已没了泪水。因她知道面对这飞来的横祸,哭能起到什么作用,一点也起不到效果,只会给自己平添无知的烦恼,更不利攀飞成的抢救。我此刻要恢复一颗平常的心,更应沉着冷静地面对,才能更好地帮助攀飞成度过难关。
王琳琳猛然想到,两个孩子他们在这里一点起不到作用,还要让自己为他们分心。于是王琳琳马上打电话给秘书李娜,“小李啊!你今晚连夜从南京坐飞机来北京,把我的两个孩子接回家,他们后天还要上学的。我这边出了车祸,要陪着攀飞成治疗,一时半会儿地回不去。”
警察听了王琳琳电话后,更猜出对方八九不离十了,忙说,王总,假如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与院方协调的,你打电话跟我说一样,我今晚当班,就不能在这里呆太久。我们还有其他事情需出警的。
“行,那就不送你了。你看我身边现在还有两个小的。”“没事,没事。就算没两个小孩在这里,我也不能让你送我的,你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自然要以这个事情为重了。”
手术已进行了四个多小时,医生仍在手术室进行抢救着,王琳琳只能抱着小的在自己身上睡觉,大的也只能坐在手术室门前的椅子上睡。王琳琳在手术室门口静静地等候着。这时李娜已从老家芜湖赶过来了。
王琳琳让李娜抱着小的,接着自己便叫醒大的,让大的一道与李娜她们先回自己订的宾馆睡到天亮,就直接回芜湖,安心去上你们的学。又一再叮嘱大的,说你爸没事,这里有妈在陪着你爸。在回去的路上,你们一定要听阿姨的话。
回家后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与你妹妹,懂吗?长哥为父,你是一个男子汉,凡事要让着你妹一点。算了,算了,不说了。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夜已深了。我也得回手术室那边等着结果。
“行,王总。你回吧,你放心,小孩交给我,我一定会尽全力照顾好他们的。”李娜这时安慰着王琳琳。王琳琳此时心夸两头一边是孩子,一边是在手术室躺着的丈夫。王琳琳回到手术室门口,既盼手术室早一点开门,但又怕。因她怕一种自己无法承受的结果。
手术的门终于打开了,手术专家组的负责人告诉王琳琳,你丈夫的腿骨断裂,我们已帮他接好,可他脑子,我们目前的诊断,有一点不是好的朕兆,有一点像脑死亡的特征。希望你明天一早就转到北京积水潭医院,他们是国内目前最好的脑科医院。希望他们能帮你进一步诊断。
一听这噩耗,王琳琳眼前一黑,差一点跌坐在地上。医生忙好心地安慰着王琳琳,说“你不要太吓怕,一方面我们这边的医疗设备没他们先进,一方面我们的医生水平有限。毕竟人家是全国有名的脑科三甲医院。从我们这边转过去的人,治好还是有很大的希望!”
“哦,你不要担心,那边我们的路子熟,我们是他们医联体的下属单位。我们开一张证明,你就可以拿着证明把你的丈夫直接转过去的。你先回去好好地休息一下,明天早上8:30过来就行。你丈夫在重症特护区,我们有专门的医生在哪里守护着。他的生命特征现已基本是稳定下来了。”
王琳琳很无力并恐惧地执行着医生的每一道命令,奔向下一个有无希望的治疗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