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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光与影

世纪初敲响的死亡之钟(DieGlocke)依旧响彻在耳边。

人的欲望,自以为是的蚕食着所剩不多的希望,或生或死,何去何从我们的命运从来就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光与影

BSL4级实验室中,

从地板一直延伸到天花板巨型的柱形氮化碳晶体培养皿中,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胎儿浸泡在近乎透明的培养液中,安静祥和的沉睡着。

一根根采集数据的透明纤维导管缠绕在胎儿的身上,生命的脉动直接以数据的形式显示在了仪器上,规律的曲线仿佛一颗定心丸一样让在场的研究人员暂时松了口气。

又是一天紧张而忙碌的工作,实验的稳步进行,对于对于一群已经不知疲惫是为何物的疯子,无疑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呀····”独属于婴儿的软糯的娇憨声在安静的实验室里响起,恍如在平静的水面上投下一颗石子,泛起圈圈涟漪。

“脑电波活动速度加剧,实验对象有提前苏醒的征兆!”有人喊道。

“这比预期的要快了三天零七个小时十二分!”推了推厚重的酒瓶底,那位女研究员迅速在虚拟键盘上记下一连串数据。

“采取紧急措施,注入安定药剂!”

“不!”研究员诧异的抬头,却乍然看见隐藏在防护服下放大的俊脸,和煦春风一般的笑容,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如同优雅王子一般缓慢地走进,熟练地拉下拉杆。

“雷纳德博士,你这是···!”

“嘘,安静!看看我们的可爱的小宝贝到底能创造出怎样的奇迹!”卡迪斯把手放在红润唇瓣上,做个噤声的手势,那双碧蓝还带着些许血丝的眼眸里充斥着狂热神色,仿佛就像是寻宝猎人走了大运找到无数金银财宝一样,疑惑,茫然,诡谲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实验室中。

似乎是感受到来自外界的刺激,培养皿中的胎儿不自觉得颤抖了下自己柔软的小身体,如同脐带一般给予他养分和空气的导管被迫脱离下来,悬浮在微微荡漾的透明液体中。

“呀呀呀。”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促使了新生命的诞生,闪亮细碎的水泡从婴儿的口中溢出,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如同藕节一般的雪白胳膊晃动着,婴儿缓缓睁开了眼睛,迎接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束光。

“砰!”一声清脆的巨响,婴儿面前的晶体瞬间碎裂,培养皿中的透明液体化为细小的水流从裂口中喷涌而出。

“氮化碳晶体的硬度可以与金刚石相媲美,怎么可能会无故碎掉!”

“气压,是气压,有人做了手脚!”

“给我安静点!转移实验对象!采取一级抢救措施!”雷纳德面色阴沉似水,碧蓝色的眼睛闪过一丝阴戾。看来又是那些个老顽固干的好事!不拿出点手段来不行了!雷纳德心里如是想着。

躺在手术台上的婴儿无声无息,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神暗淡无光,一点一点地失去生机。

“让实验对象提前苏醒本就是冒险为之,如今···”看着仪器屏幕上显示出来的一条平直的直线,研究员们个个捶胸顿足,但心里依旧残存着一丝希望。

“实验对象停止自主呼吸,脑电图平直,确诊脑死亡!”冰冷无情的女声彻底宣告了实验的失败。又失败了····,安静的实验室里甚至传出了轻微的呜咽声。

“把实验对象处理了吧!”雷纳德失神的别开脸,不愿再去看,拳头紧紧攥着,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那是无以伦比的懊悔和恨意!

研究员们默然,安装在天花板上的空气净化装置适时的发动,清新的空气从微不可见的小洞里涌了进来,暂时性的冲散了室内弥漫着的浑浊悲怆。

“嘣!”清晰的枪响声回荡在实验室外狭小的走廊内,为了防止外界干扰而特别安装的隔音装置反而成了在场所有人的催命符。

一位刚刚换好衣服走出BSL4级实验室的女研究员猝不及防,胸口绽放出一朵鲜红的血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组长,这些好歹都是联盟精心培养出来的人才,就这样杀了是不是可惜?”年轻人犹豫了两下,还是开口询问。

“不,这里的消息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唯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一身黑色军装的男子脸色冷峻,斩钉截铁地说道。

“第一小队就位,队长奥斯卡报告!”

“第二小队就位,队长亚伯拉罕报告!”

······

“好,记住!这里是基地中心,不留活口,速战速决!”

“是!”齐刷刷的上膛声,小队的士兵如同潮水一般迅速涌入核心,如同惨绝人寰的刽子手,每过一处,便留下一地鲜血和死尸。

“啊!混蛋!我和你拼了!”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冲过来的男子被直接扭断手腕,补上一枪,如同死狗般的被丢弃到一边,枪林弹雨的扫射,瞬间又倒下好几具尸体。

“呵呵,没想到来参与这场屠杀的居然会是有正义军神之称的山本真仁,就是不知道当平民知道他们所崇拜的军神化身为屠戮无辜之人的恶魔时,他们又会是什么表情呢?我倒是好奇的很呢!”大敌当前,雷纳德从容淡定,脸上依旧挂着神秘莫测的微笑,莫名地瘆人。

“这与你无关,你该知道我的任务,你作为联盟最为年轻的客座教授,起码的尊重我山本还是会给的。”冷峻男子脸色平静,眸子幽深如同夜色下的大海。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雷纳德皱了皱眉,拾起地上的左轮手枪,“但是你认为我会乖乖听话?还是君岛真嗣那家伙?人,只要有机会都是会选择活下去的。”

“所以呢?”

“你说呢?山本上将?”阴测测的冷笑,雷纳德低垂着头,金色的发丝遮挡着脸,压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盘旋在雷纳德身后的狰狞蟒蛇,,血红的如同酸浆果一般的眼睛,张开的血盆大口,鲜红的蛇信子发出蛇类独有的嘶嘶声音,恍若来自九幽地狱的魔鬼的呼唤,振聋发聩。

“你不是非能力者?难道!!!”山本真仁平静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裂痕,“丧心病狂的家伙,这样··你还算是人类吗?”

雷纳德鱼死网破的回击顿时打破了山本之前所有的计划。

下一刻,所有士兵的枪械内的子弹倾巢而出,形成了一堵坚不可摧的弹幕,掩护着部队后撤。这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对于免疫物理攻击的数码宝贝而言,要破开这层防御简直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从天而降的巨大蛇尾挥舞着,含怒重击在山本真仁的身体上,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腾起的气浪如同游蛇一般在周围肆虐着。清脆的骨骼碎裂声,流淌在四肢五骸中剧烈的疼痛,这是留存在山本真仁脑海中最后的意识。

“额····”雷纳德痛苦的捂着胸口,面色潮红,果然,副作用比想象中的还大,果然后天终究比不上先天吗?不,不是的!他不相信,永远都不,他会证明给所有人看,他是对的!他的研究将会成为本世纪最大的福音!,雷纳德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

男子眼里闪现过混乱不堪的幻影,扭曲的不成样子的右手已经无法动弹,卡在右手肩关节处的子弹顺着神经冲动刺激着他每一寸皮肤,痛,真得很痛。鲜血几乎浸透了他整个袖子,这样大的出血量他还能保有一丝清明的意识,也多亏了自己能力者的身份。

“只剩下他了吗?”男子骇然地望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尸体,浓浓的血腥味争先恐后地冲入鼻中,鲜血从他脚下一直蜿蜒到视线的尽头,没被盛怒下的山本一枪毙命,于他而言是福还是祸呢?

无论如何他不能轻易放弃,如果他想掩人耳目的话,男子心一横,必须如此!

手术台上已经被确认脑死亡的婴儿,肋下的肉晶莹闪光,甚至连五脏六腑都清晰的显现出来,腹腔内悬浮着的晶体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金色光芒如同丝线一般优雅地顺着密布的毛细血管向全身舒展。

“这是··数码之核··实验真得成功了,真得!!!”他们努力没有白费,男子双唇抖动着,难以抑制的激动。而他没注意到的是,沐浴在晶体的光辉下,他身上的伤口居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愈合,酥酥麻麻的。

“呜哇,呜哇····”被手术台上的无影灯晃花了眼,苏醒的婴儿小鼻子一抽,嘤嘤地哭了起来。

男子小心翼翼地用自己能动的左手将婴儿抱起来,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这个孩子!怀抱着沉甸甸的希望,目光坚定仿佛信仰一样虔诚。

——你原本就是光,永远不会湮没在黑暗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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