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竹漪漪拨开腐烂的落叶层,露出几具爬满了蛆虫的腐尸,从腐烂程度来看,死了半个月左右。
“每具尸体头上都有洞,看来就是那种长嘴怪物做的。”柳寻看着腐尸头上一模一样的黑洞道。大小跟那怪物的口径相符。从小洞望进去,只看到空洞洞的脑壳还有乳白的蛆虫一伸一缩摆动着肥胖的身躯,让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如果不是竹漪漪临门一脚,自己也会落得这种下场,浑身长蛆,面目全非。
“兄弟,多谢啊。”“不过你也踹得太重了吧,我屁股现在还麻呢。”
“……”竹漪漪把尸体用落叶一掩,继续往前走,她不想跟一个连性别都分不清的智障说话。地面升起缕缕白烟,景物变得影影绰绰,不一会儿就看不清前面的路了。
“怎么突然起雾了?”柳寻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打了个寒战。雾,其实就是空气中的水分子遇冷形成肉眼可见的小水珠。
起雾了,说明气温降低了,之前他们路过的地方水汽也很充足,但温度并不低,甚至有些闷热,类似于热带雨林气候,按理说,一片森林的气候不会这么多样化。
虽然是个问句,但柳寻也没指望这位高冷的小兄弟回答他。
世界上总有一些未被人类发现的东西,它们在暗处沉睡,一旦达到特定的条件,它们便会苏醒,伸展自己的爪牙,猎杀,吞噬。
树,长树的地方很多,树的种类也很多。
一棵树若是在沙漠里,那还值得稀奇。
一棵长在森林里的树,难以引起注意。
即使它黑了点,丑了点,也只是一棵树。
刚刚竹漪漪个和柳寻就经过了这样一棵树,又黑又丑,皱巴巴堪比八十岁老人皮肤的树皮。柳寻还吐槽了一句,大概是因为森林里养分少,为了夺取养分,它就长成这幅样子——让其它树看了没有食欲,然后独占养分。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谁也没过多在意那棵树。
颤抖,像嗅到腥味的饿狼,为即将来临的美食激动的颤抖。
枝叶疯狂乱颤,伸展开,掩映在树枝里的什么东西露了出来。干瘪,腐烂,臭气熏天。黝黑的树身渗出猩红的液体,滴滴答答落在土里。
土壤,动了一下,
又动了一下,这次幅度更大,似乎有东西迫不及待地要出来了。
一根黝黑的藤蔓破土而出,然后是同样的两根,三根……无数根藤蔓伸出来,密密麻麻像触手一样,向前滑动,比蛇还要灵巧,无声无息地追逐着被它锁定的猎物。柳寻被攻击了。
走着走着,他的小腿冷不丁感到一阵剧痛,他第一反应是——“蛇!!!有蛇咬我!”还没来得及来接受自己可能会英年早逝的事实以及遗嘱该怎么立的时候(啊喂!难道该想的不是这蛇有毒没毒嘛?),就被(实在受不了他像一只公鸡被掐住脖子发出来的哀嚎声的)竹漪漪踹了一脚,“嚎什么嚎,你再仔细看看。”
他低头一看,是一条黑漆漆的藤蔓,有刺。他感到疼痛的原因就是因为刺扎进了他的肉里,很深。
柳寻:……哈哈…好尴尬竹漪漪:智障儿童欢乐多。智障自己,欢乐别人。
尴尬不已的柳公子把罪魁祸首砍成了若干段,以安慰他受损的自尊。然后瘸着腿一跛一跛的往前走,一副身残志坚的模样。可惜,残疾人士没走几步,又被绊住了。这次柳寻没有嚎,他发现了不对劲。
还是那种藤蔓。由于他收脚及时,没有再被刺到。
虽然能见度不高,可是他确定以及肯定下脚之前没有这根藤蔓,但是,突然它就出现了,凭空出现在他脚下。
很快,他就知道了那两根藤蔓哪里来的了。
像是收到了某种暗号,数十根黑漆漆的藤蔓“嘣”的破土而出,以柳寻和竹漪漪为中心,围成一个三米左右的圆圈。在浓烈的雾气中挥舞着尖刺——会动的藤条。看着周围张牙舞爪的藤蔓,竹漪漪心里生出一种感觉,自己是被围杀的猎物。
而它们则是捕猎的毒蛇,直起身子,摆出最好的狩猎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