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卿云下马的时候还没有多大的感觉,待到腿上恢复了知觉,才觉得大腿上都有些刺辣辣的疼,更衣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腿部内侧红了大片,女子皮嫩,应该是骑马落下的后遗症,夏卿云微颦了下眉,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卿云,我能进去吗。”钦静在房外敲了敲门。
夏卿云随手将自己的纱质薄外衫套上,出了屏风:“进来吧。”
钦静推开房门,一直走到客房的二进房内,夏卿云恰巧已经穿好了那套芙蓉衣裙,走出了屏风,钦静将手里的药盒子递给夏卿云:“卿云,这个是消肿化瘀的膏药,你记得晚间睡前的时候涂在腿上。”
夏卿云接过那药盒子,自己正需要这个。
“对了,是元启涅让我拿过来的,你要不够用,直接与他知会一声就行。”钦静笑看着夏卿云,她也是起了想要戏弄一下她的心思,才会故意这么说的。
夏卿云又怎会不知钦静的小心思:“我会省着些用。”坚决不在麻烦他,这绝对是真心话。
“估计他可巴不得你能麻烦他呢。”钦静摇头,“走吧,你那叫初夏的小丫头方才就到了,好不容易被我支去厨房用膳了,现在也应该吃得差不多了。”
夏卿云与钦静一同出了房门。
她提到初夏,夏卿云倒是想起来自己让初夏带的两件糕点吃食来:“钦静,你可喜欢吃糕点,我让我那丫鬟买了些薄荷糕和苦银丝蜂蜜卷。”
“我喜欢薄荷糕,苦银丝卷似乎是元启涅喜欢吃的。”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确实是见元启涅吃过苦银丝卷的。
夏卿云也不由愣了一下,这么巧。
“小姐,”初夏刚端着装好盘的糕点一出厨房门,就瞧见了不远处缓步行着的自家小姐夏卿云和钦家小姐钦静,初夏对着两人福礼,“钦小姐。”
“到花院去吧。”钦静看向夏卿云,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夏卿云点头,吩咐身前的初夏:“初夏,你端着糕点随我过去罢。”
初夏应下,端着糕点跟随在两位小姐身后。
“再不久应该就是群芳会了,卿云你可有准备什么节目?“钦静随意地起了个话题。
群芳会,两年一次,对于参加宴会之人没有太大的要求,也不限定男女,不论是宫中还是官家子弟都要参加,由各家长辈带领,13岁至18岁的未婚嫁男女均需参加。
每位参加宴会的男男女女均要准备一项才艺,而后从那男女展艺人中分别选出五位优秀拔群的,也就是共十位,带入宫中由皇后加以赏赐,那十人代表的却是家族的荣誉,可以说这不仅是才艺的较量,也是权力的较量。
夏卿云今年刚至十三岁,且已经过了生辰,按理说,她今年也是需要参加的,只是她对那群芳会一直是兴致缺缺的,也就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需要表演什么才艺了。
“应该会吹箫吧,”自己的房间内有箫,好在从来没在人前吹过,到时候表现得好坏也不至于会有人说三道四,“钦静,你是表演剑舞吗。“
“我也没什么主意,回回都是舞剑。”钦静显得有些发愁,“对了,卿云,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对了,钦静今年16岁,这应该是钦静第二次参加群芳会了,听她说言,她第一次表演的应该也是剑舞。
钦静与夏卿云的立场是不同的,钦家的筹码大多压在钦静和其哥哥钦弈身上,而夏家以夏立诺、夏立行、夏卿业、夏卿阳和夏卿月等杰出子女为筹码,所以夏卿云可以不争,但是钦静却不得不去争。
夏卿云沉思了一会儿,不由开口建议身旁的钦静:“袖鼓舞怎么样,应该也是很好的选择,伴着鼓声,翩翩起舞,长袖善舞,你的功夫应该可以在袖鼓舞上得到很好的发挥。”
钦静忽而站定在原地,似有一副画卷在眼前展开,国破山河落照红,唯有那亡国之女的红衣长袖,仍在翩然起舞,曲终人散徒惆怅,回首江山却已不是故乡,她细细思怔了下:“我想这个应该会很适合我。”
钦静开怀爽朗地笑着,她轻拍钦静的肩膀:“卿云,你就等着我惊艳一舞吧,保证让你眼前一亮。”
夏卿云无奈摇头:“自是信你能一舞惊鸿的。”
“不过,你吹箫吹得好吗。”钦静有些奇怪地问,自己可从没听说过夏卿云很会吹箫一说,都只道是她琴棋书画大多一般。
夏卿云不由回忆起曾经与人琴箫合奏时的场景,脸上浮现一丝怅然,她很好得掩饰了那一抹愁绪:“也算不得是好吧,勉强可以一听,你若真想听,以后有机会了再吹给你听吧。”
夏卿云这话也算是模棱两可的,她的本心并不想欺与自己瞒志同道合的钦静,但是她若说了实话,反而会惹来诸多的麻烦,所以还是说成不好不坏吧,若她想听自己真实的水平,那以后寻个适当的机会吹箫给她听也不是不可以的,只是,大抵不可能是在群芳会的。
“可以,就这么定下了,你若有天吹箫,我便与你舞一曲。”
两人谈话间便已经到了花院,元启涅正兀自在花院长亭之中品着茶,夏卿云低首不去看他,嗯、亭外的风景也还是不错的。
元启涅扫了一眼被初夏摆上凉亭大理石石桌上的甜点碟子,他拿起茶杯轻茗。
钦静大大咧咧地坐下,伸手就捻起一块苦银丝卷,悠闲自得地眯着眼睛、羡煞人。
他倒是没有表现出多喜欢苦银丝卷的模样,夏卿云也有些习惯了,反正在人前,他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看着钦静一个一个吃得正欢的模样,是故意不吃那薄荷糕的吧,她不由伸手给钦静倒上一杯岩茶:“就着茶水吃吧。”
钦静笑着接过,目光似有似无地扫在元启涅身上,似乎有那么些挑衅的意味。
元启涅视若无睹,接着夏卿云的话:“既然卿云都这么说了,你便多吃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