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了。”夏卿云支着下巴看着钦静扫荡完桌上的那碗鱼丸。
“没有,你太小看我的胃了,”钦静看着夏卿云惊诧的模样摇摇筷子,“姐可是能干下半只烤羊腿的人,烤羊腿哎,味道超赞。”
夏卿云一时无言,反正她暂时不想提起烤羊腿这茬子,仔细算来,和元启涅的“孽缘”倒也是起源于那一只烤全羊的。
钦静放下手中的筷子,等丫鬟们帮着将石桌收拾干净,两人这才起身向外去了,美其名曰饭后散步消食。
夏卿云本已经不想再动了,实在是因为今日走得也太多了,她的脚都有些疼了,但想着钦静今天心情估计也不怎么好,便提起兴致陪她一同去走动走动算了。
钦静的兴致莫名高涨,夏卿云累的都快拖着自己的老残腿了,终于时间差不多,两人一同去了圆岛花院内的场地。
钦静整理好自己的着装,上了舞台,她远远地看见夏卿云站在人群圈之外,不由炫然灿笑,躲得倒是够远。
夏卿云有了之前夏立行的教训,干脆站在距离钦静不远不近的圈外,正好可以瞧见台上红色衣裙的钦静,又恰好避开了围观的各家公子小姐。
钦静依旧是一身大红裙子,在午后烈日之下的她熠熠生辉。
夏卿云眯眼抬头看了眼大盛的阳光,她有些嫌恶地用一手挡了挡阳光,另一手用帕子拭了拭无汗微热的脸颊。
“小姐,这日头太烈了,奴婢给您去取把伞来来吧。”初夏有些担忧地看着夏卿云,自家小姐的习惯她再清楚不过了,今日是她想得不周全,没有记得将遮阳伞取过来。
“无碍,这路上来回太麻烦,还是算了。”夏卿云算了下路上来回的时间,初夏取回了伞,估计钦静的舞蹈应该也早结束了。
初夏往夏卿云的右手方向挪动了几步,挡住了些炫目的阳光。
“初夏,谁要娶了你还真是享福的命,”夏卿云一手搭在初夏的肩膀上,显得有些吊儿郎当的,“哎,就你这个小丫鬟会照顾人,瞧我这都被你惯坏了。”
初夏被那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弄得一愣,听完夏卿云的话不由脸红:“小姐,奴婢没想过要嫁人的,奴婢会一直好好照顾你的。”
“别害羞啊,”夏卿云一直觉得人权最重要,她可没想着要留着几人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已经耽误了几人的青春,哪儿还能耽误了她们的一身啊,“我可没打算留你一辈子,等到合适的机会,我就一个一个把你们这些丫鬟全嫁出去。”她这可是真心话来的。
初夏郁闷地回看夏卿云,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拿那把油纸伞,可是不至于啊,小姐什么时候这么斤斤计较的:“小姐,是不是奴婢有哪里做的不好啊。”
这不是有受虐倾向吗,夏卿云忙宽慰初夏:“行了,给你们找夫君不好吗?”
“初夏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小丫头很肯定的告诉夏卿云。
夏卿云摇头,别看小丫头平日里总是灵动聪慧的样子,但其实她就是颗石头,简直顽固不化,算了,慢慢来吧,总有一日把人全给她打发出去。
夏卿云还有些烦躁,身旁的光线却忽然被遮去了大半,光线阴暗地太过突然,她愣了一下,向身旁挡住阳光的人看去。
夏卿云眸光侧望了身旁的几人一眼,姐姐夏卿阳、肖二将军肖墨城、肖三将军肖墨焱还有林家嫡女林武舞,她将自己搭在初夏肩上的手放下,小丫头不动声色地退到夏卿云的身后。
夏卿云还在纠结为何姐姐会光明正大地与肖墨焱走在一起,夏卿阳淡笑着看了自家小妹一眼并未说什么,夏卿云告诫自己两人只是走在一起而已。
“肖二将军,肖三将军。”夏卿云对上姐姐的眸光,不忘向两位将军俯身行礼,两人只道是让她起身免礼,她这才挪回视线,将目光重新放回到舞台那边的钦静身上,倒是比初夏挡得面积更大一些,当然,若是这两位将军能再高大些就能更好地遮住太阳了。
钦静并没有注意道这边的动静,依旧在舞台上挥袖而舞,舞袖击打在鼓上,脚步应着鼓点声,身姿曼妙又不失妩媚,气势悲壮却决绝。
此刻的钦静是如此的绝世,以至于夏卿云一时看得痴了,比起她的剑舞,这袖鼓舞却更让人震撼三分,可细想到她学习舞技的原因,她却觉得有些酸楚,看来她曾经真的有很努力地想要成为别人,只是依旧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鼓点渐促,大红色衣裙烈风翻飞,兵戈相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皆摄人心魂,夏卿云目光不移地屏住呼吸,好像要亲眼见证末世孤女的决绝与从容,鼓点渐缓,大红色的衣裙好似沾满了战士的鲜血,局面惨烈得难以附加。
钦静就好像是为这舞蹈而生的女子,至少夏卿云真正见识到了什么是长袖善舞。
一曲毕,钦静站在台上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夏卿云却见她脸上流淌着的泪痕,似乎是在阳光下孤寂着自己的孤寂。
夏卿云静静地看着红衣女子,却揣摩着肖墨城与林武舞此刻会在想些什么,思虑半天,她觉得自己这样做很没有必要。
钦静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夏卿云所在的方向,却不由地微微失神,夏卿云余光瞥见身侧之人脚步微抬,她却干脆地迈出了自己的步子,向着钦静所在的方向过去。
既然他给不起,一开始就不该答应着去给予。
“钦静,你跳得也太美了。”辰玲与辰珑公主走到钦静身旁,她们两人一早就在这攒动的人群中看她献舞的,此刻自然少不了对钦静的赞美。
“公主谬赞了。”钦静笑了一下,欲携着两位公主从骚动的人群中走出来,“公主,我们先到外面去吧,这里面人太多了。”
辰珑的视线远远穿过人群落在夏卿云身上:“也好,我们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