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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民歌(5)

“山曲”结构短小,多为上下句结构,旋律起伏度较大,这是北方高腔山歌的典型特点。另外从曲式结构上来看,大部分山曲的一、二小节和五、六小节曲调相同,只是在上、下句的结尾处有变化,这和爬山调的旋法特点是一样的。

“山曲”的歌词表白直露,表达的情感真挚而粗犷。一般都以七字为一句,上、下两句为一段,语言纯朴自然、清新健康。由于词中常常插入“亲亲我”、“哎呀亲亲”等衬词,使歌唱更加口语化,更富于生活情趣。内容主要以歌唱爱情为主。如:“妹妹唱曲儿哥哥听,十句有九句唱爱情”。歌词中大量运用比兴的手法,上句主要是起兴作比、铺垫场景并提供音韵,下句切入正题,如:“满天云彩化了个尽,咱二人好不成因为甚”,“关住大门放开狗,说不下个所以然你不能走”,“石捣石捶石圪垯,山曲儿都是些实心话”。为了突出主题,常用起兴、比喻和反复叠句等表现手法。如:“山在水在石头在,人家都在你不在”。以加深歌词的感情色彩。山曲的结构短小,手法简练。全曲上、下两个乐句八个小节,下句大都是上句的重复,只是通过句尾结音的变化而构成呼应,两句的结音大都是四、五度或八度的关系。节拍以二拍为主。曲调大多数是建立在五声或六声的徵调式和商调式的基础上。旋律的跳进多、起伏大,频繁的跳进,赋予山曲以鲜明的特色和粗犷的性格。山曲的演唱形式以独唱为主,由于音域比较广,所以男声在演唱时常用低声。旧社会的“走西口”生活,使山西和内蒙古西部地区的民歌得到了广泛的交流,所以山曲和内蒙古西部的爬山调,在音调和风格上都很接近。

(四)、花儿

“花儿”又名少年。是产生并流行于宁夏、甘肃、青海、新疆等四个省区的八个民族(回、汉、土、藏、撒拉、裕固、东乡、保安)的一种独具风格的高腔山歌,地方色彩十分浓郁,风格鲜明突出。融汇了中原文化、草原文化及阿拉伯文化精髓,“花儿”是世界民族艺术宝库中的一朵奇葩。花儿的唱词浩繁,文学艺术价值较高,被人们称为西北之魂。花儿发源于临夏,由于流行的地区不同,加之在发展过程中受到西北各民族文化的影响,因此形成不同的流派和艺术风格。回族群众喜爱花儿,是花儿的创造者、演唱者、继承者和传播者。“花儿是心头肉,不唱由不得自家。”可见回族对花儿的喜爱程度。

“花儿”大致分为三个体系

1、河湟花儿

河湟花儿传唱于今青海海东平安、化隆、循化及甘肃临夏(古河州府)积石山一带黄河段及湟水河流域等地。乐调高亮但间饰悠扬,悠扬中又顺带分许犷放。曲风当属爬山调,然歌辞言述极多比拟、隐喻、暗示等手法。如:“花儿同于姑娘,牡丹喻秀佳人”等。内容多以暗恋,表白牵挂之心,吐露思念之情,对生活对爱的向往及渴盼为主。曲调多以“Hi”、“嘿哎……”开头;词句明晰简达,含意却通透隽刻。在河湟花儿中以男女海誓山盟的相亲相爱之情居多,但又无那海誓山盟的沉重。相爱中的人,互相牵挂,由牵挂滋生出的那份可以独自品味的甜美,在有些花儿中表述的淋漓透彻,别有情趣。

2、洮岷花儿

洮岷花儿传唱流行于洮河沿岸、岷山一带,故称“洮岷花儿”。它以洮河为界,分为南北两路,南路叫“啊欧怜儿”(也称扎刀令),北路叫“两怜儿”。长期以来,广大群众在生产、生活实践中创作出了大量易编、易唱、易记、易传的“花儿”。它们以内容丰富、取材生动、浓缩洗炼、意味隽永、节奏鲜明、韵律高亢、演唱豪放等特色,而被人们周而复始的承载、传唱。“洮岷花儿”除爱情内容外,有歌唱新社会、歌唱领袖、歌唱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的“时政花儿”;有讽刺落后思想的“暴露花儿”;有歌唱劳动生产和个人境遇的“生活花儿”;有歌唱历史传说、民间故事的“故事花儿”;有歌唱祈福消灾、祝愿吉祥的“祝愿花儿”等。

3、陇中花儿

陇中花儿传唱于庄浪、静宁、秦安等广袤的大地上。陇中花儿大多以单独分散为主,也有对唱的,男女不限,而根据民间的约定俗成以割麦的地块就成了喊花儿,也就是民间俗语漫花儿的场所。她将男女爱慕之情直白而毫不掩饰的喊给了田野大地和心上人!甘肃兰州是陇中花儿唱的最多、出现频率最高的地方。

“花儿”的歌词作为西北民间口头文学形式之一,是很有艺术特色的。花儿的歌词采用了大量的赋、比、兴的表现手法,使花儿这种民歌更加具有了浓郁的乡土气息,言词也更为含蓄风趣、形象更加鲜明生动,韵味也更是婉转悠长;花儿的构思形式为兴式、比式、赋式三种;花儿的格律一般分为“三句式”、“四句式”、“六句式”三种;花儿的调式较为丰富,除五声徵调式外,五声羽、角调式较多,宫、商调式次之。旋律多采用级进与跳进混合迂回进行,结尾的主音喜向上作纯四度或小六度滑进,属音、下属音非常突出,曲首长音、曲尾同音以及特性音程是其旋律特点;曲式较为规整;曲首的“哎哟”及终止处的“耶”等衬词、衬句,也贯穿在曲调中。演唱方式主要是以清唱为主,在现当代,尤其是近年来“花儿”的演唱多以民乐伴奏,以增强其艺术感和喧染力。

《上去高山望平川》(河州大令)是一首流传面极广的青海传统花儿,歌词文雅含蓄,令人回味无穷。其节奏自由,音调高亢、嘹亮、悠长,由于重复了第一句词的后三个字,形成aa"b三个乐句的单乐段(a"是a的部分重复)。

(五)、神歌

“神歌”亦称“晨歌”。主要流传于四川南部以重庆、宜宾为中心的低山丘陵地区。歌词以爱情主题为多,格调轻松、诙谐,常以凝练的手法,勾画出某种生活画面,其结构有四句、六句或多句体三种。节奏节拍组织自由,变化繁复。大多数曲目都是混合节拍,少则由两种,多则由四种交替组成。加之演唱时速度的即兴处理,更使歌腔变得悠长、舒展。此外,音调高亢,富有激情。各乐句中,常用“6”和“3”的呼应来推动旋律的展开,气质粗犷,感情奔放,山野风较浓。同时五声级进型旋律与小七度和小六度跳进音型的穿插使用,造成旋律的鲜明对比。神歌的曲调共约十余种,代表性曲目有《槐花几时开》、《郎打哨子应过沟》、《摘葡萄》等。

《槐花几时开》是四川民歌中的经典之作,它实际上是宜宾地区的一首传统山歌,形成年代久远,清光绪年间刻本《四川山歌》中就载有它的歌词。这首歌是在川南“神歌”的基础上,几经演变,精雕细刻而成的四川民歌珍品。这首歌的歌词只有短短的四句,就把一个坠入爱河、伶俐而羞涩的农村姑娘形象,活脱脱地托现在我们眼前,其语言纯朴、生动,有浓郁的乡土特色,听起来格外亲切、甜美。

(六)、云南山歌

云南是我国拥有少数民族最多的省份,有彝、白、傣、哈尼、壮、苗、傈僳、佤、回、纳西、拉祜、景颇、瑶、藏、布朗、阿昌、蒙古、崩龙、独龙、普米等族。在各族人民生活中,民间歌唱活动占有特别重要的地位,几乎渗透到生活中的各个领域。他们以歌唱倾诉男女间的相互爱慕,以歌唱激发生产斗争中的劳动热情,以歌唱表示对死者的哀悼、对婚配的祝福,以歌唱抒发丰收的喜悦和节日的欢乐,尤其是那些没有文字的民族,就往往靠那些知识广博、阅历丰富的老歌手,以长篇的叙事性歌曲,向本民族群众和青少年传授历史知识、生产知识、生活知识和礼仪知识。因此,在许多民族中,小孩还在牙牙学语的时候,也就跟着大人学唱歌了。而一个高明的民歌手也就常常在本民族中得到人们的特别尊敬。

云南汉族山歌风格独特,旋律优美,有较大影响的,如《耍山调》、《赶马调》、《小河淌水》、《弥渡山歌》、《放马山歌》、《绣荷包》、《采茶》、《大河涨水沙浪沙》等。

《小河淌水》出自云南大理弥渡县,源于《放羊调》和《月亮出来亮汪汪》。1950年代,其曲调经赵桦记录,尹宜功填词,歌手黄虹整理并演唱后,广为流传而享誉海内外。是一首用典型的云南山歌曲调创作的歌曲。这首歌以多种音乐表现形式,传遍中华大地,在千家万户余音绕梁半个多世纪,被誉为“东方小夜曲”。《小河淌水》的歌词内容含蓄,质朴自然,感情真挚内在,富于想象,文学语言则甜蜜且朗朗上口。其乐思优美清晰,质朴、宁静、深沉、悠扬的抒咏描绘了一个充满诗情画意的深远意境。明写景,实是以景抒情,表达爱情。歌词表现了阿哥、阿妹站在云岭之巅深情吟唱,银色的月光照在静静的山林,周围一片宁静,只有山下小竹屋旁边的小河发出潺潺的淌水声。月亮的影子在水里荡漾,那是阿哥在对着她微笑,聪慧美丽的阿妹,见景生情,望月抒怀,把对阿哥的一片深情,倾注在优美的旋律中。她情不自禁的轻声喊着心爱的阿哥,那么情真意切,那么感人。柔婉的歌声,深厚的情意,随着小河的流淌,飘向阿哥居住的地方。歌声传达出“情真、意善、心净”的美好境界。引腔为长音。中部是四个简洁而匀称的短句。在尾部中引腔再次出现,主题的思想再次强化。这种由引腔、中部和尾部三部分组成,称为“起 —平 —落”。这在南方音乐中是常见的。

《弥渡山歌》歌词内容含蓄明写景,比兴的手法,巧妙而充满美感。实是以景抒情,表达追求纯洁爱情的决心。引腔是两个小节的长音。中部是四个简洁而匀称的短句。在尾部引腔再次出现,主题的思想再次强化。

《放马山歌》是一首反映牧童生活的著名山歌。生动地反映了放马人热爱生活的乐观情趣。歌中的衬词及吆喝声,表现了牧童活跃和欢快的情绪,富有浓郁的生活气息。

(七)、江西山歌

江西山歌题材广泛,形式多样。每一种山歌都有一个比较固定的旋律,歌词则是即兴编创,多采取比兴手法,借景生情,托物言志,形象生动,点题精彩。旋律高亢,辽阔奔放,富有华彩,起伏较大。在音乐的性格方面也是直接的,往往曲调的一开始就充满了激情,任其自由倾泻,而不需要层次的铺垫和感情的节制。因此江西山歌的功能和目的是抒发心中的强烈感情,具有明确的表情目的。江西山歌以赣南客家歌为代表,尤以兴国山歌著名。据《赣州府志》记载,赣南客家山歌起源于伐木客,伐木工人边伐木边唱歌,山鸣谷应,引起樵夫、农民的唱和。

唱腔开头是一声独具韵味的“吱呀嘞“,接着是一句或两句歌头,定下一首山歌的内容和韵脚,结束句前有句呼应声“心肝哥”或“心肝妹”等衬词,它使山歌有亲切感,同时也预示了结束句的到来,形成赣南客家山歌独一无二的风格。 客家姑娘小伙子常常以歌代话,相互叙说衷肠,结交知己。每逢节日、山歌会、婚嫁等喜庆场合,客家男女老少用山歌来表达自己的智慧和祝愿,直唱得山舞水笑如痴如醉,客家山歌无歌不传情,无情不成歌。

1、客家山歌

用客家方言演唱,故称“客家山歌”。客家山歌被称为有《诗经》遗风的天籁之音,自唐代始,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它主要流传于梅州、紫金、博罗、惠州、赣州、汀州各市、县和台湾的苗栗、新竹、桃园等地及国内外客家人聚居地。经过不断发展,客家山歌吸引了世人的目光。

客家山歌基本是四句七字体,第一、二、四句押韵;唱时往往触景生情,即席歌唱,随口而出,情深意切;唱腔丰富多彩,节奏自由又富于变化,同是客家山歌而同中有异,如梅城山歌、松口山歌、石马山歌,腔调不同,仅梅州就有100多种腔调,但都是曲调高亢、嘹亮、抒情、悠扬,十分动听;客家山歌要把无形无影的思想情感化为具体可见、生动感人的艺术形象,常常运用各种形象生动的表现手法,主要有比喻、双关起兴、重叠、直叙、对比、排比、对偶、顶真、夸张、拆字等十一种,触景生情,因事起兴、即兴而歌。内容根据需要,可长可短;音调因情而异,或慷慨激昂、或委婉低回;表现形式有对花、猜花、锁歌、盘歌、捡脚跟、丢观音、绣褡裢等。种类和体裁上有山歌号子、爱情山歌、抒情山歌、尾驳尾、虚玄歌、逞歌、猜调等;唱的形式有独唱、对唱、表演唱等。

客家山歌有九腔十八调之称,一般而言是因广东省有九种不同的口音,也就是因乡音的不同而导致唱腔的不同。所谓的九腔包括有:海陆腔,四县腔,饶平腔,陆丰腔,梅县腔,松口腔,广东腔,广南腔,广西腔等。所谓的十八调指歌谣里有:平板调,山歌子调,老山歌调(亦称南风调),思恋歌调,病子歌调,******调,剪剪花调(亦称十二月古人调),初一朝调,桃花开调,上山采茶调,瓜子仁调,闹五更调,送金钗调,打海棠调,苦力娘调,洗手巾调卖酒调(亦称粜酒),桃花过渡调(亦称撑船歌调),绣香包调等十八种调子。严格的说,客家山歌不止九腔十八调,但由于其它腔调,较无特色以致失传无法考据!

客家姑娘小伙子常常以歌代话,相互叙说衷肠,结交知己。每逢节日、山歌会、婚嫁等喜庆场合,客家男女老少用山歌来表达自己的智慧和祝愿,直唱得山舞水笑如痴如醉,客家山歌无歌不传情,无情不成歌。客家山歌是客家人的口头文学,它富有客家人的语言特色,形成民歌中的独立一支。客家人由于所处环境的关系,终日作业于田野山岭之间,并且男女俱出,没有“男子事于外,女子事于内”的严格差别。客家人的性格,大都简朴耐劳,很少慵惰浮夸之态,保存着古代中原人的风气。这些都颇和客家山歌的产生有点关系。就客家山歌的内容和性质来说,大致可分为下列三种:一是属于自我陶醉或自我发泄的,唱时未必有对象,有时可以单独一人随口哼几句来调剂枯燥的心情。二是属于男女间调情的山歌,这是客家山歌的主要的部分。三是属于戏谑性的歌谣,即男女之一方以戏谑性的态度向对方唱一首山歌,对方如有反应则互相以山歌调闹讥讽对方,如无反应,可知她(他)是一个老实可欺或不会唱山歌的人,那就更可放任起来了。感情浓烈、想象丰富;形象鲜明、意境清新;抒情叙事、浑然一体;感物即事、自然流畅是客家山歌的主要艺术特色。

客家情歌有它悠久的传统。这个享有盛誉的民间艺术品种,在福建、广东、江西及湖南,四川,广西一部分地区,流传极广。客家情歌是中国南方艺术宝藏中的一颗硕大而珍贵的钻石。深沉的情思大胆的披露,热烈的追求,美好的想望,这一切都以劳动者的本色相见,毫无虚饰和矫情。而浓烈的泥土气息,鲜艳的山区色彩和娴熟的比兴手段,构成了它突出的艺术特色。

梅州是客家人聚居中心,客家山歌流行,素称“山歌之乡”,哺育出许多著名山歌手,先日有刘三妹,刁嫂子等,现代有余耀南、汤明哲、陈贤英等。为弘扬客家文化,梅州每逢中秋举办山歌节,大打山歌擂台,非常热闹。千百年来,客家人用它来歌唱劳动生活、抒发情思和鼓舞斗志,用它来交流感情,联络友情,娱乐身心,如:“山歌紧唱心紧开,井水紧打紧有来,唱到青山团团转,唱到莲花朵朵开。”但是,旧封建时唱山歌层层受禁,只在山林田间唱,从50年代起才发展到大庭广众中唱,唱到北京及至海外。

2、兴国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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