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林中凉意袭人,风拂松涛,山鸟和鸣,别有一番野趣。
韩疏梅打趣道:“要是我们在这里隐居起来,境界倒有可能不逊于五柳先生。”
郭昭庭笑道:“是啊,等找到大哥。咱们就找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隐居起来,不涉红尘,不问俗世。”
韩疏梅笑道:“想的太好,不问俗世,红尘、俗世倒有可能像影子样追着你,缠着你,就如那个武陵渔人那样要来找你。”
郭轩在树上抓了只知了,拿在手里捏得“唧唧”乱叫。他玩了会,递给小女孩。小女孩玩知了,童趣大增,“咯咯”笑了起来。
韩疏梅笑问道:“小朋友,你在笑什么呀?”
小女孩停止笑声,眨着眼睛说道:“阿姨,哥哥给我知了玩呢。”
郭昭庭说道:“哥哥叫郭轩,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答道:“叔叔,我叫谷幽燕,妈妈叫我燕燕。妈妈说我是燕子回时生的,就叫我燕燕。”
韩疏梅笑道:“谷幽燕好好听的名字,阿姨以后也叫你燕燕好不好?”
小女孩笑着说道:“好呀,好呀,我喜欢阿姨、叔叔叫我燕燕。”
郭昭庭、韩疏梅见小女孩乖巧可爱,不由得笑了起来,心里很是高兴。
山中日月短,转眼太阳就已西垂。林鸟纷归,唧唧喳喳地叫个不停。赶了大半天路,郭昭庭、韩疏梅、郭轩三人早已饥肠辘辘,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感觉甚饿。郭轩捂着肚子,咂吧着嘴,望着父亲。
郭昭庭叹道:“轩儿,爸爸,妈妈也饿了,但是现在我也不能给你画饼充饥呀。”
郭轩摇摇头问道:“爸爸,画饼是什么饼,我怎么没吃过呀?”
韩疏梅笑道:“画饼它不是一种饼,它是把饼画在纸上,所以叫画饼,比喻用空想来安慰自己,因而有个典故叫‘画饼充饥’。”
郭轩砸吧着嘴,说道:“妈妈,真是饿死我了,你越说饼我越觉得饿。现在,我感觉有画饼我也能吃下去。”
郭昭庭指着前方,笑道:“轩儿,咱们抓紧时间赶路,前面就有个市镇,到了那,你想吃什么饼,爸爸都买给你。”其实前面是否有市镇,郭昭庭当然并不知道,只是他把当年曹丞相“望梅止渴”激励士气的方法用到了郭轩身上。郭轩听到前面有饼吃,萎靡的状态又重新振奋了起来。
谈话间,四人来到一座小山岗。郭昭庭见一群野鸡“嗖”得一声,飞进了路边一处灌木丛中。在饥饿灵感的刺激下,他两眼一亮,咽了咽口水,仿佛看到飞的是一群烤熟的野鸡肉。
“嘘……”郭昭庭手指放在嘴边,轻声说道:“大家不要动,不要叫,我试试看能不能碰碰运气给大家打只野鸡来吃。”说着弯腰在地上挑选了几块小石子。
郭昭庭手握石子,轻步向野鸡飞进的灌木丛走去。韩疏梅、郭轩、谷幽燕看着郭昭庭蹑手蹑脚,瞻前顾后的样子觉得很是好笑。
转眼之间,郭昭庭来到灌木丛边。他气沉丹田,握好石子,凝神聚气,突然“豁……”地一声长啸,真是声振山岗,如虎啸龙吟。
野鸡受到惊吓,乱成一团从灌木丛中飞出。霎时,几粒石子如箭般飞出,三只野鸡应声落下。还有一只野鸡受了伤,仍摇摇欲坠地飞行,眼看就要飞走。韩疏梅兰指轻弹,一粒石子飞出,野鸡惨叫一声,扑腾两下,掉了下来。
郭轩、谷幽燕见打下四只野鸡,高兴得手舞足蹈。郭轩更是开心得蹦了起来,大叫着:“爸爸,妈妈太了不起了!”
郭昭庭忍着伤痛,强运内力打下三只野鸡,伤口隐隐作痛,便在一个土埂上坐了下来。韩疏梅心疼地扶着丈夫,两个孩子欢呼着捡回野鸡。
三人趁着夕阳,拾捡了一大堆干柴。郭昭庭掏出火折,很快生出火来。郭轩、谷幽燕协助韩疏梅用剑把四只肥肥的野鸡处理得干干净净。
韩疏梅烹饪功夫,实乃一绝,烤野鸡肉,更是得心应手。她砍来几根荆条,做成烤架,便在火堆上烤起野鸡肉来。野鸡的油脂在火中噼里啪啦地炙烤着,郭轩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鸡肉,却不知口水在肚中强咽下去了多少。
人世间感觉最漫长的煎熬莫过于自己饥肠辘辘时,守着一份美味佳肴等待着它烹调出炉。闻着油脂香味越来越浓的鸡肉,四人都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地看着鸡肉的油脂在火中吱吱滴下。篝火在夜风中跳跃,香味随着晚风飘散,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韩疏梅闻着四溢的肉香,说道:“好了,大功告成!”
郭轩早已垂涎欲滴,急不可耐。韩疏梅撕下一只鸡腿递给儿子。郭轩接过鸡腿后,跑到爸爸身边,把鸡腿喂进了郭昭庭嘴里,说道:“爸爸辛苦了,先吃!”
郭昭庭见儿子乖巧懂事,一时感动,”哈哈”大笑,开心地吃了起来。
韩疏梅又把鸡肉分给谷幽燕、郭轩,自己最后才吃。
郭轩几块鸡肉狼吞虎咽而下,叹道:“好香呀!孔夫子说,‘三月不知肉味’。吃了妈妈的烤肉,我是真不知其它肉的味道了。”
谷幽燕已数月未进肉食,吃着鸡肉,说道:“阿姨,真是太好吃了!”
韩疏梅得到众人的一致称赞,心情甚好,开心说道:“好吃,那大家就多吃点呀。鸡肉还多着呢。”
郭轩刚开始时,狼吞虎咽,待快吃饱了后,就又改为了细细品尝。他把鸡身上的瘦肉一丝丝抽下来,放在嘴中慢慢咀嚼,说道:“真乃美味也!”
转眼,另外三只鸡肉,俱已烤熟。四人又吃了一只,已是“酒足饭饱”。
郭轩满脸油渍,俨然一个大花脸,说道:“撑死我了。”
谷幽燕见郭轩满脸油渍,“咯咯”笑个不停,掏出一个小手绢给郭轩擦起脸来。郭轩见谷幽燕皮肤白净,面如凝脂,童心大起,趁她不备,一下也给谷幽燕涂成了个大花脸,然后哈哈跑了开来。
谷幽燕遭郭轩戏弄,满脸绯红,娇羞说道:“哥哥坏人!”
郭昭庭见两个小孩打闹,心情大好,笑道:“轩儿不准胡闹欺负妹妹。”
韩疏梅拨弄着篝火,说道:“相公,孩子闹就闹吧,两个孩子难得的欢笑。”
过不多时,夜幕降临,月亮升起。林中依稀透过点点星光,间隙忽闻几声鸟鸣。赶了一天路,四人俱已疲惫至极,在篝火旁,互相枕藉着睡去。
清晨,东方放白,百鸟争鸣,围树引吭高歌。郭昭庭叫醒两孩子,韩疏梅收捡好昨晚吃剩下的鸡肉,四人再次上路。
经过一夜安睡,四人精神颇好,赶起路来格外轻松。林中饿了就摘野果,渴了就饮山泉,累了就在林荫下休憩。一行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不知不觉日又当午。
翻过一座座山岗,踏过一条条溪流,不知不觉,四人身临一个山谷,但见谷中云蒸霞蔚,林籁泉韵,宛若仙境。
韩疏梅吟道:“‘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难道我们到了神仙福地?”
郭昭庭对着山谷,“喔……嚯……嚯”一声长啸,说道:“好美的一个山谷,想必这里就是仙人居住的地方了。”
谷中云霞千变万化,美不胜收,四人拉着藤蔓,皆欲探寻谷底。刚欲举步,一阵吹萧之声从谷中传来。箫声低沉,婉转,如慕如诉,片刻如碧海垂月,风平浪静,片刻又如沙场点兵,百舸争流。
韩疏梅颇通音律,诸般乐器无所不通,聆听道:“箫声如此动听,但我却听不出是什么曲来,谷中居住定是一位音律高人。”
郭昭庭面露惊叹之色,说道:“我们距离谷底还有如此之远,箫声听来竟这么清晰,吹箫之人就如在耳畔,其内力雄厚、充沛,想必也是一位隐世高人。”
谷壁长满古松巨木,四人缘木而下,倒不太难,约摸过了一个时辰才探到谷底。箫声一直在谷中回响,如在耳畔。
谷底花团锦簇,蜂蝶纷飞,又是另一番天地。一条黛青色的碎石小道弯弯曲曲通向谷里。
四人皆欲拜寻谷中高人。郭轩蹦蹦跳跳地前面探路,路旁奇花异草,争奇斗艳,清香醉鼻。
郭轩见一株不知其名的小花颜色极为艳丽,意欲摘来耍玩。孰知他手刚触及花茎,突然一阵蜂鸣声传来,片刻之间,成千上万只蜜蜂如浪潮般卷来。郭轩看见黑压压的蜂群飞来,吓得赶紧回跑躲避。蜜蜂有顺风飞行的习性,郭轩跑得越快,蜂群追得越快。一瞬间,他脸蛋和胸脯就被蜜蜂蛰了数箭,火辣辣的感觉还未过,被蛰部位就犹如包子般鼓起,尤其是他的两个****肿胀得恰似孕妇般厉害。
郭昭庭大叫“不好”,拔出剑来,冲了上去。他连用“天女散花”剑光罩护着郭轩,斩落蜜蜂无数,但蜜蜂又多又小,源源不断,四面八方而来。转眼,他身上也被蛰了数箭,疼得歪嘴咧牙。可笑的是,他****屁股都被蜜蜂蛰中,肿胀得比郭轩还有严重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