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市靠海,名字也好取,滨海市,夹杂着凉意却不算很冷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下了车林岁寒就想找酒店,被苏涵强拉着先见同学。看着沿途陌生的景色,林岁寒感到心中放松许多,前两天压抑在心的石头也开始落下。直到到了见面的地方,林岁寒才回过神,后知后觉才发现到了目的地。苏涵见朋友,无非就是聊聊大学的生活,然后了解同学会举办的地点。毕业两年多了,林岁寒该忘的大多都忘了,大学时期除了苏涵几乎没和太多人交往,就兴趣缺缺得。苏涵看林岁寒没多大兴趣交谈,也早早结束,和林岁寒找酒店去了。
找到的酒店林岁寒挺满意,房间布局都和普通酒店差不多。林岁寒原本想一个人住,可是苏涵嫌分开住不安全,开一间就行,林岁寒也就同意了。
同学会安排在次日,也真选了个好日子,阳光明媚,这在秋末并不是经常见得到的。林岁寒苏涵乘车到酒店门口,就看到不少同学站着。看着昔日一个个人都是在学校里看到,现在换了场景,倒让林岁寒不适应。
寒暄完,他们步入包间。这间包间倒是大的像个教室,看装潢也很好,想必办这次同学会的人现在已经是个成功人士了。想到这里林岁寒不由得问旁边的同学:“这次同学会是谁办的?我都没摸清消息就来了,也挺不好意思的。”
旁边的同学叫李悠清,大学和林岁寒处的还不错,听到这句话赶忙幽默到:“不好意思今晚多喝点,当罚酒了。”林岁寒认栽,不该多说这句话。接着又听到李悠清道:“是咱们班的那个班长,当初学习特别好,长的也一表人才的那个,记得吧?”
林岁寒自然是记得的。只是四年大学生活,她几乎就没和这个班长说过几句话,都是班事公事才会说话。“陈翕?”
“哎,对。听说他现在在城中那儿的‘仁惠医院’里是副院长了,也不枉人家那么久以来的好成绩。”
林茵心中甚是诧异,仁惠医院也是私立医院,可是规模很大,医疗设施也很先进,比她现在所在的医院好多了。当初她应聘是想过去那里应聘的,可是想着行业竞争力大,她又是个半大不小的毕业生,没什么资历,便也就放弃了。想不到和她同一班级的人却前途无量,心中又唏嘘不已,早知当初应该去试试应聘的。
不久门口传来嘈杂的笑声,林岁寒心道估计是陈翕来了。转头,一张俊朗的脸映入眼帘,果然是陈翕。他变化也不大,毕竟也才毕业了一两年。不过身旁医者的温润气质围绕,倒比以前亲近了不少。隔着挺远的距离,陈翕朝着这边在坐的各位点了点头以示打招呼,看到林岁寒时却愣了一下。林岁寒原本看到他朝自己看来,已经摆好笑容要回打招呼了,看到对方有些僵硬的笑容,心中有点奇怪。不过几秒,陈翕立即调好笑容,和之前一样的点了点头,便转向另外的人。
虽然他转了头,林岁寒心中是敏感的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她和他不熟,虽然同一行业,可人家位高权重,和自己又不在一家医院,应当是没什么过节的。
正想着,旁边的苏涵拐了拐她:“岁寒,吃饭啊,人家都开动了,你这样愣着干什么?”林岁寒回过神,应了苏涵一句,便拿起筷子吃起来。
闹闹哄哄中,林岁寒也逼不得已灌了一两杯酒,她酒力还行,这点还撑得下来。可是苏涵完全不知疲倦的喝了五六杯,她的酒力林岁寒是知道的,虽然不差但也禁不住几大杯白酒下肚,到结束的时候,苏涵已经烂醉了。
虽然酒力不行,酒品还是不错的。没有乱叫,没有吐真言,也没有吐。林岁寒和同学告别后拖着苏涵上了辆出租车,艰辛的赶回酒店。到酒店时,苏涵已经彻底睡着了。
林岁寒把苏涵处理好后,累出一身汗。她自己也喝了酒,赶紧洗洗爬到床上。
酒意渐渐消散,她又不由得想起陈翕的眼神。她总觉得不对劲。可是在这里一两天了,的确散开了心,那些玄乎的事情林岁寒觉得只会是她人生中的一点小插曲,淡忘就好,有什么人一生里没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呢。
已经很晚了,林岁寒也有了睡意,慢慢地陷入梦境。
次日,林岁寒是被苏涵吵醒的。
“岁寒,你终于醒了,睡那么久,你是比我还喝的多啊?”
那不是你先睡着,我把你弄回家才睡的很晚的嘛。林岁寒想着。“没有,你昨晚喝的特别少,我都不好意思看你喝那么少了。”
听着林岁寒的话,苏涵笑眯了眼,显得一张脸更加可爱娇俏,道:“哎我这不是应酬吗?快起来了,今天这里天气阴了,我们还要不要在这里留着参观参观?”
林岁寒爬起来,拉开窗帘,外外面阴沉沉的惨淡,淅淅沥沥下着雨,这里也进入冬季了,一下雨就冷。
“算了,回温谷吧。阴冷冷的,没什么好出去逛的了。”
“我也觉得,走吧,我定定车票。”
说罢苏涵低下头去看手机。林岁寒看着苏涵订票,心中其实是想找陈翕问问是不是有什么事的。当了几年医生,有时直觉是很有用的,可是她和他又不熟,仅仅因为一个动作就找人家显得林岁寒很大惊小怪。林岁寒想着,也就作罢了。
回到温谷的时候,天气不冷不热,也没出太阳。林岁寒请的假还剩几天,回到医院后又要忙的昏天暗地,难得请了假,林岁寒索性呆在家里,收拾下屋子。
就这样过了两三天,一切都安安稳稳的,林岁寒没有再感觉到有风从她后面吹过。这样想是有些惊悚的,可是林岁寒只能用“有风”来形容那种感觉。
晚上的时候林岁寒接到了苏涵的电话,苏涵说她朋友给了两张画展的票,是温谷颇为出名的画廊举办的。温谷位于整个省中心,生活水准很高,这种活动办的也就很有档次。林岁寒也不是去不了,只是不想花那个钱,毕竟她对艺术作品不算感兴趣。
听着苏涵说可以免费,为了纪念任衍的离世。林岁寒这几天也没什么工作,也就定下和苏涵一起去。苏涵自然是很兴奋了,她说画展里有任衍的画,官方不透露是哪幅,因为任衍去世,画作价值被抄高了,透露出来总有不便的地方。
第二天林岁寒醒来,收拾好赶紧出门和苏涵会面。今天下着雨,林岁寒打着伞有点后悔出来。林岁寒很怕下雨,总感觉湿答答的浑身难受。
到了画展门口,林岁寒看见苏涵,正打算招手,突然感到手臂被什么抓住了。林岁寒大惊,低下头的瞬间就开始挣,那感觉停留了两秒,又消失了。
林岁寒看到手上泛白,绝对是被抓过的印记。她转头看了一圈,没有人离她很近。林岁寒心中大骇,为什么这种事情又来了?
苏涵见她久久不过来,便跑过来喊林岁寒:“岁寒,你怎么不过来?快进去,我好不容易排到了,人很多啊!”
林岁寒压下心中的恐惧,白着脸和苏涵打了声招呼。“你怎么了,是不是被淋到了,脸青白青白的。”苏涵道。
“没,昨晚睡得晚,今早不想起。”
“你真是,这种活动怎么能不想起?免费的还不来。”
林岁寒又朝苏涵笑了笑,苏涵却觉得林茵有点不对。“你到底怎么了?”
“说了没事,走快点了,等会儿人太多都看不到画了
。”
林岁寒都这么说了,苏涵也不好问。林岁寒其实是很想告诉苏涵的,可是她担心苏涵又比她还害怕,吓到她不说,反而徒增麻烦。
“尊敬的游客们,欢迎来到画展。今天我们画展前部是一些近来的艺术家们最近的作品,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作品。但我相信大家更感兴趣的是大艺术家任衍先生的作品。因为任衍先生的离世,这部画作也就成了‘遗作’。为了缅怀任衍先生,今天我们的解说员不会在现场给大家解说这些画,请大家自行领会这其中的内涵,相信各位也知道这副画,内行对其也必然有些了解的。谢谢各位游客的配合。”
广播中穿来一长串优美女声,苏涵听后直接不想看其他画作,拉一个工作人员就问:“你好,请问任衍先生的画作在哪儿?”
那工作人员愣了愣,道:“我们的画廊是一次性看完,不可以返回的,任衍先生的画作在最后,您要是只看他的就不能看其他的了。”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只看他的。”林岁寒也不问苏涵,她知道苏涵想的,现在人人都看前面的,后面还没几个人看,到大部队都看完前面的,那看任衍的人就多了,苏涵想清静的看看。
“您往后面一直走,然后有个岔口,向左边的就是他的作品了。您切记不要拍照啊!”工作人员说这句话的时候,苏涵已经拉着林茵向前走了。
走到那个房间的时候,林岁寒霎时就感觉那阵风又来了。林岁寒手不觉地攥紧。苏涵没发觉,兴奋的跑向里面。
“岁寒,你快来看,是任衍最著名的啊!你应该知道是什么的!”林岁寒不敢一个人留在这里,走向苏涵。
令人惊艳的色彩晃过眼睛,林岁寒心中浮现出答案,道:“这是---”
“《麋鹿》。”林岁寒还没说完,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人已经替她回答了。
“《麋鹿》是一副油画作品,上色温暖明亮。上部是让人心情愉悦的蓝天白云,配色给人一种明媚,晴朗之感,真实度自然不必多说,中间以下看得出来是一片森林,郁葱的树木散发着生命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