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大喜之日是大琳的舅舅算出来的黄道吉日。舅舅精通佛理道法,能占卜算卦,驱邪避凶。对此我不是甚懂,对于神明之说,从小到大我都抱着敬畏之心。不过,9月17,对这个日子还挺满意的,我生日是2月17,莫名的就喜欢这一天。
但是,从9月10日开始就淅淅沥沥的下雨,天空始终不见放晴。我们家乡这边的风俗是晚上典礼,而且忌讳新娘子出门时下雨,预示着媳妇“褶咧”。名词解释:天津话“褶咧”就是说这人特麻烦,特事儿。
早上,阴沉的天空还飘着小雨,我这心里那叫一个阴凉啊!我的婚车定的还是敞篷轿跑,这阴雨绵绵的,我的心一抽一抽的。好在,下午迎亲队伍迎我这新娘子出门时,天空放晴了,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在这里穿插一个关于求婚的事儿,因为我们是同学,相识已久,恋爱没谈多长时间,就喜结连理了。
他第一次向我求婚时,地点在某一餐厅,他穿得帅帅哒,吃饭的时候他特别淡然地对我说:“15号你父母有事吗?我爸妈想请你们吃顿饭,咱们把婚订了。”
“订婚?”我惊讶地看着他。
“嗯,怎么,不愿意?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我没说不愿意啊!就是觉得太突然了。”
“不突然啊,一位伟人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你这就算求婚了?”
“不然呢?”
“戒指呢?鲜花呢?下跪呢?”
“回头再补。”他说这话时,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不过他倒是说话算话,后来还真补上了,在别人的婚礼上,他的朋友早我们两个星期结婚,当司仪问新娘手捧花送给谁时,新娘说:“送给我的好朋友,大琳和九朵儿。”
司仪说:“有请大琳小姐和九朵儿小姐!”
大琳拉着我一个踉跄,我在心里呐喊:我家老头儿是纯爷们儿!
司仪看到我们也特别尴尬,哎!谁让他名字那么女性化呢?知道我们也即将结婚,司仪鼓动他在现场向我求婚,于是他拿着新娘的捧花单腿跪下正式向我求婚。
当时心里还真挺激动的。
继续说回婚礼当天。
结婚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再加上大琳本来就心思缜密,思虑过度,在这大喜的日子里他成功的上火了,嗓子红肿,声音微哑……
为了典礼时有更好的状态,他含了几粒清咽滴丸,当我们发好誓言,交换戒指,拥吻彼此的时候……哎呀,我去!就不能吃金嗓子喉宝吗?好歹比清咽滴丸的味道要好些啊!我的手抵在他胸前一直推他,喂!差不多得了,还没完没了了!都快苦死我了!他绝对是故意的!
“夫妻之间本来就应该同甘共苦啊!”
他还挺振振有词!
晚上,十一点多,送走他的一群狐朋狗友之后,接下来应该是洗洗睡了的时间。
我这脑袋上顶着二斤发卡,脸上涂着十几层粉底,光卸妆就卸了半个小时……真佩服平时浓妆艳抹的妹子,每天在脸上得多花多长时间啊?有那功夫,我宁可多睡会儿。
大概是我卸妆技术不娴熟,或许是对卸妆油过敏,卸妆之后我的眼睛又红又肿,眼前像覆了一层膜,眼睛干涩干涩的疼。
大琳见状担心地问:“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不去!新婚之夜去医院?多不吉利呀!”我抵触地说,“要不,你说点什么,让我哭一哭,看看能不能好点?”
“新婚之夜,你哭?这就吉利了?还是去医院吧。”
“不去!看看吧,也许睡一觉就好了,不好的话,明天再去!”我破罐破摔地说。
“那咱接下来……”他色眯眯地看着我。
“咱俩把份子钱数了吧?”我眼睛放光地说,“要是万一明天我瞎了,好歹数了这么多钱,值了!”
大琳扶额,“你真是掉钱眼儿里了!”
说干就干,我们俩一通拆红包,刷刷刷数着毛爷爷,那叫一个字,爽!
有人说,女孩子一辈子能做一日的公主,十个月的皇后,然后是一辈子的老妈子。
我这一日的公主做得着实不轻松,饿着肚子,蹬着高跟鞋,转桌敬酒。还要担惊受怕眼睛受损。
那天晚上我们说了好久的话,对于新的生活我们都有新的期待。我殷切地希望我们能把小日子折腾地有声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