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府依海而建,往来商贾络绎不绝,热闹的一天快结束了,太阳拖着疲惫的身子缓缓沉了下去,人们从码头上渐渐消失,人声鼎沸的码头开始变得安静了下来。
一只小船渐渐驶入码头,摇摇晃晃,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一般。小船靠岸后,一个小孩蹦蹦跳跳的走下了小船,小孩大约五六岁左右,小孩站在码头上看着忙碌的人们,小眼睛里充满着好奇,东看西看的,不断的问着往来的人们这是什么那是什么。人们看着小孩有礼貌的样子,耐烦的回答种种问题。可是人们又不由得奇怪起来,这小孩怎么连一些最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呀。
小孩的好奇心渐渐退去,向小船望了望,冲着小船奶声奶气的叫唤:“爹爹、爹爹”。从小船上下来一个中年男子,不修边幅,略显苍老一脸的疲惫,男子回答道:”来啦来啦”。
中年男子走下船来,背上背着一把奇怪的剑,倒不是样子奇怪,而是那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剑,人们不由得担心会不会已经断了。手上拎着一个葫芦酒壶,不时的喝上几口,然后咳嗽几下,脸上一阵红润。
男子走上前去,拉着小男孩的手缓缓走出码头。
走在路上,夕阳照着两人的身影,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充满着孤寂。“爹爹,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了么”。“嗯”。“爹爹,你看那,好漂亮”。“嗯”。“爹爹,鸟”。“嗯”。在这嗯嗯声中,男子牵着小男孩渐渐离去。
东海府很是辽阔,因为临海,所以盛产珍珠等一些海中的东西,东海城内居住的大都是有钱的人,在海边,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村落,这是以海为生的渔民们的聚集地。
李家湾,一个不大的小渔村,村民们忙着准备一天的晚餐,村口慢慢走近来了一对父子,一个欢实的小男孩在使劲的牵着男子的手往前走着,可无论怎么拉,还是无法改变男子的行走速率,小男孩嘴上在不停的催促“爹爹,快点呐,爹爹”。男子无奈的笑了笑,放开小男孩的小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小男孩不安分的的躲着父亲的抚摸,可是却怎么都躲不掉父亲的大手。
男子走上了前面,小男孩跟在父亲后面,男子走到一家房前,轻轻敲响了房门,房门缓缓打开,一个小女孩探出脑袋看了下又缩回脑袋,屋里不一会传来小女孩脆生生的声音“爹爹,外面有一个叔叔和一个小哥哥。”不一会房门大开,走出来一个渔民和一个妇女,渔民定睛一看,盯着中年男子,眼角缓缓出了泪花,“刘大哥,几年不见,您怎么啦,憔悴了好多”。说完便一把抱住了中年男子。不一会,松开双手,看了看小男孩,问道“这是您儿子吧,虎头虎脑的”。中年男子眼角也湿润了起来,摸了摸小男孩的小脑袋,“天行,这是你李叔”。小男孩走上前去,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叫道“李叔叔”。
“你看我这,一激动就忘了请刘大哥进来了,刘大哥里面坐,咱们边吃边聊”。
“刘大哥,来来,好多年没一起喝酒了,整两口,天行来吃这个”。不一会天行碗里已经堆满了食物,这下小女孩圆圆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无辜,天行看了看把碗里的好东西全给了小女孩,“妹妹,这个好吃”。两人你来我往吃了个不亦乐乎。三个大人一看,哈哈的笑出声来,天行问道“妹妹,你叫什么呀”。小女孩口齿不清的说道“我叫晴儿,李晴儿”。
不一会儿,月上眉梢,两个大男人在月下对饮,沉默了好一会,“君成大哥,嫂子呢?”
男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来,一醉千愁,常老弟,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李常摸过酒葫芦,喝了一口,顿时眉头垂了下来,“君成大哥,这个是十离酒,”说完一把摸住刘君成的脉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刘君成拍了拍李常的肩膀,笑了笑,“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常兄弟,别告诉天行,我希望天行能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不想他涉及到我的恩恩怨怨中来,我怕天行最后会承受不住,无法理解。”
李常努力的抿了抿嘴,“君成大哥,您放心。”
刘君成握住李常的手,“谢谢。”“君成大哥,你我之间说什么谢,当年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但是得听我的,这里有一种草,可以降低十离酒的副作用,我会尽力医好你的,一定得听我的,天行不能没有父亲,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
看着李常关切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回头望了望熟睡的天行。“我的事情没对天行说过,常老弟,麻烦你不要在天行面前提起的的过往,那些恩怨情仇太过复杂,让天行就这样过一辈子吧,简简单单的很好。”
李常点头答应,说道:“放心吧,君成大哥,可以和我聊聊我们分别后的事情么?”
刘君成沉默了一会,落寞的说道:”往事不可追,就让它过去吧,我时间再聊。“
李常看君成不太愿意提起往事,也就不再追问,说道:“好。君成大哥,你们先休息吧,其他事情交给我了,我会安排好一切的,早点休息。”说完便走了出去。
刘君成看着远去的李常,默声道:“常兄弟,不是我不告诉你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不敢让你知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怕给你带来祸事,对不起了。”摸了摸天行熟睡的脸庞,看着儿子无忧无虑的样子,刘君成觉得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有什么事情能比自己的孩子更加重要呢,只要儿子能快乐的长大,哪怕要我付出一切我也甘之如饴啊。
第二天的李家湾多了一户人家,多了一个铁匠和一个铁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