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坐在洞口处,有些失神的眺望着远方,不知怎么的,白昼心里忽然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提议到这里来游玩,又为什么要让廖灵灵独自一人去发送信号。前几天两人还整天欢声笑语,结果却落到现在一个下落不明,一个断脚残废的下场。
想到廖灵灵,白昼的内心又莫名酸楚疼痛起来,她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又到底在哪里?是否已经离开了这片森林,又或者……
白昼不敢接着想下去了,他强迫着自己开始转移思考的方向,那个野人显然是很好的对象。
野人这种生物居然真的存在?白昼仔细搜索脑子里的知识,遗憾的是并没有任何一个已知物种和白昼所见到的野人相似,很显然,不管白昼承不承认,那个野人是一个未知的生命。
那么他的来历呢?他为什么会生活在这片森林?又为什么那么通人性?甚至能够听懂人类的语言?在白昼眼中,野人就是一个被迷雾所笼罩的神奇生物。
无所事事的白昼坐在洞口处,呆呆的望着远方,他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貌似也只有发呆了,好听点来说,也可以是思考。
白昼都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因为闲得无聊而发呆了,意外的是这发呆的功力却是不低,这一呆,直接呆到了金毛野人单手抗着一只野猪,仿若入到无物之境般,快速向着洞穴爬了上来。
金毛野人的动作极为熟练,轻松到好似平常走路一般,哪怕扛着一个头不比白昼小的野猪,看上去依然毫不费力。
“这野人……简直是名副其实的怪物!”白昼被野人的出现打破了思绪,没想到却看到了野人如此强大的一面,几百斤的野猪,说抗就抗,还能扛着攀岩!让一向自认为气力不小的白昼哑口无言。
很快,野人就攀到了洞府不远处,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更是让白昼大吃一惊。就见野人猛得一跃,居然隔着垂直几米的距离直接跳了上来!
“……”白昼的眼皮几乎猛的跳了跳,嘴角不停抽搐,他已经不禁开始怀疑这个世界,难不成就像小说动漫里描述的那样,世界分成里外两层,而这个野人,其实就是从里世界里跑出来的一只强大怪物?
“变!态!”白昼几乎从不骂人,但是现在也只能用这个词才能表达自己心中强烈的感叹。
“?”野人似乎不是很理解什么叫做“变态”,心思单纯的野人也没有多想,只是将肩上的野猪随手往地上一扔,然后咧着嘴跑过来对着白昼一阵指手画脚,一会儿指白昼,一会指野猪,又一会指自己,有时手里画圈,有时又做吹气的动作,看得白昼一头雾水。
眼见白昼无法弄懂自己的意思,野人也有些急了,不停哇哇大叫,又是一番不停比划,甚至急得抓耳挠腮,好半天,白昼才终于隐隐约约明白了野人的意思。
“你是说,你要让我把那只野猪用火烤来吃?”白昼并不是很敢确定自己的猜测,但仿若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的野人肯定了白昼的想法。
“真是奇特的家伙。”白昼裂了咧嘴,笑了笑,身为一个吃货,白昼还算会做饭,至于烧烤,也是掌握的很熟练了。
虽然并不明白一只不会生火的野人居然想吃熟食,但白昼依然尽心尽力的去烧烤起野猪肉来。
白昼的烧烤技术算不上高超,但也并不差,没有调料,白昼就挤了一些酸的水果汁上去,忙活了好大半天,才终于烤好了一整条的猪后腿,而此时的野人,早已经望眼欲穿,接过烤猪腿就咬,白昼还没来得及提醒它,野人就被烫得哇哇大叫,偏偏手里死死抓着猪腿就是不肯扔掉,尽显吃货本色。
“又没人和你抢,何必呢?”白昼看得好笑,这野人聪明是聪明,也很强大,但实际上却非常单纯,与狡猾的“人”字不怎么沾边。
野人拿着野猪腿,不顾热啃的异常香甜,看得白昼也有些饿了,想想自己应该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吃东西,便给自己也烤了一点野猪肉。
老实说,没有调料的野猪肉一点也不好吃,骚味很重,不过至少能入口,很有营养,最重要的还是管饱。
“两人”在洞里吃的是不亦乐乎,野人的胃口出奇的大,几百斤的野猪,他一次性就啃掉了四条腿,想想野人的强悍,如此能吃似乎也就不算什么奇怪的事了。
“要是有调料就好了。”白昼不免有些遗憾,正宗的野猪肉可是很难吃上一回的,这样随便烧烧,简直是对食材的不尊重。
吃饱后,野人没有形象可言的在洞口处呈木字躺着,鼓鼓的肚皮异常明显,这家伙显然吃撑了,躺在地上吹风,动都不想动,一会功夫,野人呼吸趋于平稳,直接睡过去了。
而白昼则是在收拾这里的东西,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住多久,因此有必要给自己营造一个舒适的环境。
收拾干净这里其实很困难,尤其白昼腿脚不方便,还没没有水,不过因为空气非常流通的缘故,但不用担心有太大异味。白昼随手抓起一把藤蔓叶子,擦了擦小刀上面的血迹,然后贴身收了起来。也幸好白昼随时都将一把小刀藏在身上,不然还真没法处理野猪。
当白昼满头大汗的将所有痕迹都清理干净之时,不知不觉又是几个小时过去了,白昼坐了起来,靠在洞口旁边冰凉的石头上休息,享受着徐徐吹过的晚风,眯着眼睛看着明亮清澈的天空,远处夕阳西下,血染一般红润了云朵,多美迷人的黄昏美景,可惜只能白昼独自一人欣赏,如果将旁边那只怪异的野人换成廖灵灵的话,白昼相信这肯定是一幅非常浪漫的景象。
“唉……”白昼不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叹息中满是无奈。
“哇哇……”就在这时,野人突然醒转了过来,看到瞭望远方的白昼回头看向自己,野人咧嘴,露出一张狰狞的笑脸,虽然野人的本意是打个招呼示好……
野人站了起来,蹦蹦跳跳的跑进了洞穴深处,白昼自然被野人的举动吸引了,但因为行动不便,白昼并没有跟上去,只是坐在原地好奇的望着野人,此时天色渐暗,白昼只能看清野人在找什么东西,具体找什么却是不清楚。
很快,野人就给白昼解答了疑惑,当野人将两个小小的物品递给白昼时,白昼又一次愣住了。
“拨浪鼓?摇铃?”
是的,眼前这两个小小的玩意,虽然已经破烂不堪,但还是可以清晰辨认出他们原本的身份。拨浪鼓作为鼓膜的纸张,一边只剩下半截,另一半干脆就直接不翼而飞,唯一保存完好的,是两边用绳子串起来的小珠子。
而摇铃则损坏的更加严重,本来是正圆形的摇铃变成了椭圆不说,居然只剩下半截?半截摇铃上的金属片要么生锈卡住,要么同样不翼而飞。
白昼平静地望了望野人一眼,从野人身上,白昼感受到了一种名为渴求的意味。白昼轻轻问道:“你是要我和你一起玩吗?”
野人不断点着头,然后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尽管看上去有些狰狞,但白昼却仿佛透过这重重遮掩,看到了一个正在憨笑的小童,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白昼左手秉着拨浪鼓,右手握着摇铃,轻轻晃动起来。
声音并不美妙,甚至可以用噪音来形容,可野人却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动人的音乐,神色变得无比平静,他静静闭着眼睛,端坐在墙壁下。
在白昼眼中,此时的野人不再是一个面目可憎的怪物,他现在唯一的身份,只是一位安详的听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