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自狐仙庙出来后,从小玉舅爷那里得知村里还有个百岁老人,或许能了解一些更多的线索,便请舅爷带我们去找那个百岁老人。
路上舅爷告诉我们这位百岁老人性格非常孤僻,一直是孤身一人,以前因为性格原因和邻里之间的关系一直不好,后来为了清静就搬到山上独居,从来不主动和人来往。不过村里还是非常照顾老人,担心老人年龄大做不了农活没有收入来源,每隔段时间就派人去看看老人,还给老人送些衣服粮食。小玉舅爷和老人有些亲戚关系,所以每次都是舅爷带人一起去看老人的,所以老人对舅爷还是比较客气,用舅爷的话老人对他也只是客气而已,所以让我们说话注意分寸,避免老人对我们产生反感轰我们走。
我们跟随舅爷走了一段山路,就看到远处一座小院孤零零的坐落在那里,小院旁边种了一些蔬菜,有几只家养的鸡在旁边溜达。门口的石头上坐着一个老人在晒太阳,他应该就是舅爷口中的那个百岁老人了。
待我们走近,只见老人手里拿个旱烟正在吧嗒吧嗒的抽着,老人并不理会我们,只是自顾自的抽着旱烟。老人头顶微秃,稀疏的银发像稻草般杂乱着,显然老人不怎么梳理,脸上的皱纹比舅爷略微多一些,干涸的眼角还有一些眼屎,单从外表看让人绝对想象不到面前这个老人能有一百多岁,只是看着比舅爷能大一些,不过舅爷却是一身干净利落,两人不是一个风格。舅爷开门见山的对老人说“吴叔,您老歇着呢?这几个娃们想打听狐仙的事,您老没事就给他们讲讲。”
吴老头没有理会舅爷,只是抬头来,用那双干枯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们一会,慢慢起身,面无表情的说了句“你们不该来。”就转身进院关上房门,把我们扔在了外面。
我们几人莫名其妙的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一起望向舅爷,老爷子一脸尴尬,两三步来到门口,敲了敲房门,冲着里面喊“吴叔,您要是知道,您就给娃们说下,不会耽误你太久。”
门里传来吴老头的声音“娃们不懂事,你一把年纪还能不懂,山里怪事多,他们知道的越少越好,让他们赶快走吧,冲着你的面子我再多说一句,他们再不走肯定有祸事发生。”老人说完便不再出声,任舅爷在外面喊破嗓子,里面一句话都没有。
舅爷气的直跺脚,头上的青筋一鼓一鼓的,看的出来,如果换个别人,舅爷早就跳脚骂街了。看这样子那个吴老头是不会见我们了,我便劝舅爷“我看还是算了,既然人家不愿意说,我们回去吧。”
舅爷恼怒的说“这个老,吴老头,脾气就是这么驴,看谁不顺眼了一句话都不说。”
赵建国在旁边阴阳怪气的喊“我还就不信邪了,怎么说老子也是个饭店老板,从来还没有人一句话能把老子吓跑的,老子今天偏不走,我还要看看能出什么事。”
我这边正在安抚舅爷,刚把舅爷的火压下去,赵建国这个死胖子竟然又开始煽风点火,气的我忙给檬檬使眼色,让她制止赵建国说下去,谁知道这个满嘴开大炮的人后面还会说什么。檬檬正想阻止赵建国说下去,房门突然被打开了,吴老头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准确的说是盯着赵建国。大家立刻安静下来,我心想完了,这个死胖子把吴老头得罪了,看来这吴老头还是个小心眼,两个人要冲突起来该怎么办?我正想说几句缓和气氛的话,就听吴老头说“小子,算你有种,你要不怕死,够胆就进来,想问什么老头子什么都给您说。”
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蒙了,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等大家明白过来,那个吴老头已经进屋等我们了。我心想这个吴老头也真是个倔驴,软硬不吃就怕激,赵建国一句无意的牢骚话,竟然激的吴老头主动开门让我们进去,还答应什么都告诉我们,看来这老头和死胖子性格都差不多。
舅爷冲我们招了招手,便一个人进入房中,我们紧随着他也鱼贯而入。进到房中,屋内陈设很简陋,只有一个炕和一张桌子,吴老头坐在床边,一只胳膊搭在桌子上抽着旱烟,看到我们进来,就说了一句“我这穷,没什么凳子,自己找地坐吧。”
我们把舅爷让到炕边让他陪老人坐着,我们蹲的蹲,靠墙的靠墙,自己找地方待在一旁。
吴老头没有理会我们,只是默不作声的抽着旱烟。舅爷陪着笑说“吴叔,既然你让娃们都进来了,就给他们讲讲当初的事情。”
吴老头把他的旱烟在鞋底上敲了敲,对着胖子说“小子,你别不服,你们刚才一过来,我就看出来你今天有祸事,说不定还会连累你身边的人。”
赵建国正想争辩,见我瞪了他一眼,便忍了下来把刚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吴老头咧开嘴一笑,露出仅有的几颗大黄牙“你小子肯定不服,等明天你就知道了。”
我估计这老头因为赵建国刚才说的话耿耿于怀,担心他一直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便陪着笑“听舅爷说您是咱们村了解狐仙庙事情最多的,能不能给我们讲讲?”
吴老头拿起旱烟吧嗒吧嗒的抽着,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回忆又像是在假寐,屋里陷入一片沉静,大家知道他的性子又不敢催他,只得默不作声的等他开口。
过了一会,吴老头睁开眼睛“你们说的不错,这个村里除了我再没有人知道这座狐仙庙的来历,告诉你们也无妨,要是再不说恐怕这个秘密了就和我一起进棺材了。”
吴老头清了清嗓子,这才缓缓的给我们讲诉了狐仙庙的来历。那是在很久以前,吴老头还没有出生,那时候村里与外界还是比较封闭的,吴老头的爷爷是村民们选举的甲长,村里有什么大情小事都是忙前跑后的。那时的人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辛苦耕作,也没有什么天灾人祸,虽不能说过的富足,但和外界兵荒马乱相比起来,倒也算过的安逸。
有一年,村里来了一对年轻夫妇,在山脚一处僻静的地方安住下来,两口子很少与人来往,妻子长的很漂亮但很少出门,整日躲在屋中织布,倒也不多事。丈夫每日进山砍柴打猎,有时打猎收获颇丰,还将猎物分给村里人,当人问起他们的事情,丈夫总是笑笑不说话,渐渐也就没有人再问了,大家也就相安无事。
过了几年,村里突然不知怎么流行起瘟疫,几乎家家都有人得病,这可愁坏了吴老头的爷爷,他是村里的甲长,不论谁家出了事他都必须到场,可是又担心自己染上瘟疫再带给家里人,几乎不敢回家。就在甲长忙的脚打后脑勺的时候,他发现平时素不与人来往的那对年轻夫妇却主动出来帮忙,只要有人家里出事,两人就前来送食物、衣物,从来不避讳病人,甚至为了避免其他人染上瘟疫,两人主动照顾病人,似乎两人根本不怕染上病。
甲长观察了一段时间,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情犹恐躲避不及,这对夫妇却安然无事,甲长断定这对夫妇肯定有治疗瘟疫的方法,或者有办法不被染上瘟疫。于是甲长便将这件事告诉了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大家一商议决定由甲长挑头,一起去拜访这对夫妇,求他们把药方告诉大家,帮助村里度过这个难关。
众人一起来到夫妇家,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这对夫妇,请求夫妇能够帮助大家。那对年轻夫妇听到后,先是很为难,推辞说自己没有所谓的药方,后来禁不住大家痛哭流涕的苦苦哀求,甚至有人下跪,那丈夫实在没有办法,只得搀起众人,劝大家先回去,说要和妻子商量一下,第二天给大家答复。甲长看到夫妇二人答应了大家的请求,这才带着大家一起离开。
甲长回去后又和众人聚在一起商议,转念一想这件事关系到全村人的性命安危,又有些不放心,担心那对年轻夫妇变卦,就让众人回家等消息,自己一个人又偷偷跑去那对夫妇家。
当甲长来到夫妇家门口的时候,听到院里有人说话,里长不敢冒然进去,就躲在门口偷偷向里面看去,这一看吓的甲长差点瘫坐在地上。只见那对夫妇正背对着自己,夫妇对面有只白色的狐狸像人一样站着,似乎在对夫妇说什么,狐狸的头上有个奇怪的标记。就在这时夫妇似乎发现了里长,白色狐狸一闪就不见了,夫妇二人也没有理会里长径自回屋了。甲长吓的赶忙连滚带爬的跑回了家,又不敢把这事告诉大家,只能等着明天同大伙一起去找那对夫妇,这一夜里长一直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早,甲长又召集了几个年轻小伙,同那些老头子们一起前往夫妇家。当他们来到夫妇家门口时,看到的情景令他们一愣,只见门口堆了像小山一样的草药,一只白狐蹲在草药堆上,嘴里叼着一封信。白狐看到众人并没有躲避,跳下草药堆来到甲长面前,将信放在甲长面前,转身一跳消失在众人面前。等众人反应过来,白狐已经不见了,好在甲长识得几个字,便拿起信拆开一看,这封信是那对夫妇写给甲长的,信上说他们是逃难来到这里的,两人没有什么治疗瘟疫的药方,只是认识山中的狐仙,那天被众人逼的没办法,只得求狐仙帮忙找草药,狐仙答应给村里人治疗瘟疫的草药,不过有个条件,要他们帮狐仙做一件事情,现在他们已经离开了这里,这些草药都是狐仙从山里带出来的,这件事不需要感谢他夫妇二人,都是白狐的功劳,请他们善待白狐,信的最后面是草药的用法和用量。
甲长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将信中的事情告诉了大家,然后同众人一起将草药带了回去,按照信上写的方法给病人服下,果不其然几天后村里的瘟疫彻底被治好了。全村人都非常感激那对夫妇和白狐,按照那对夫妇信中的意思,给白狐建了一座狐仙庙。
吴老头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后来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狐仙庙建的位置是白狐自己选的,不过......”吴老头拉长了声音,又环顾众人一眼“狐仙庙建好之后,村里有懂风水的人说狐仙故意将庙选在这里,是因为它镇压着一个邪物。”
我们没想到狐仙庙的来历竟然这么离奇,不怕瘟疫的年轻夫妇,采药救助全村的白狐,这些事情本就应该出现在神话小说中,现在却出自吴老头之口,让我们半信半疑,有听他说狐仙庙镇压着邪物,我便问题他“老爷子,您说狐仙庙镇压着邪物,那邪物又是什么东西?”
吴老头摇摇头“大姐也问过说这话的人,那人说泄漏天机会损阳寿,让大家不要再提此事,所以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
我心想说这话的人可能是类似于神汉这一类的人物,说这话的目的就是故弄玄虚,糊弄村里人,来彰显自己无所不知,巩固在村里人心里的地位。
这时檬檬突然开口问道“我们听舅爷说山里有龙,您知道这事吗?”
吴老头听了之后,训斥着舅爷“这话你也对娃们乱说?”
舅爷呵呵笑着“就是那次发水的事,讲给娃们解解闷。”
吴老头摇摇头“那根本不是龙,村里人不懂,误以为那是龙,其实那是条蛟,再修炼上几百年就能化成龙。”
我对龙的进化传说多少也知道一些,没想到在这个偏远山村,一个与世隔绝的老头也了解,于是便问他“那您说蛟和龙有什么区别?”
吴老头说“蛟的头上没有角只有两个凸起,等长出角就化为龙了。蛟有两种说法,一种是龙的儿子,小龙还没有长大就叫蛟;另一种是山里的大蛇成精后,再修炼几百年后转化为蛟,山里的蛟就是后面这种,传说蛟变成龙需要经过很多磨难,经过这些磨难就能长出角化为龙。山里那条蛟的体型估计经历过很多劫难,说不准现在已经化成龙了。”
我心思这老头知道的还不少,不过他将传说和现实联系到一起,我却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