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的气喘吁吁,喉咙吸入了太多被房间里扬起的灰尘,呛得难受的要命。我准备放弃了,可能真的只是我做了个梦而已,是我太天真把它当真了。于是后退了几步,退到了房门口,双手叉着腰,整个扫视了一下房间。
突然,我注意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在房间的角落里。我走进看了看,还真不对,房间地板是清一色的淡黄色木条拼成的,唯独房间角落里这一块,是土黄色的,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下面有名堂,于是赶忙蹲下身,用指甲去抠那块木板,但是木板镶在那里很结实,单靠我用指甲根本扣不动,我索性从堂屋拿了把剪刀,使劲的撬那块木板。
我一边撬一边还在纳闷,这么明显的一个地方之前怎么没人发现,只要仔细看一看,谁都知道这里不同寻常,怎么之前大人们没有发现呢?想了一会儿我明白了,这屋子终年不见光,也没有窗户,也不安电灯,光线这么暗,又不会有人特地去注意角落里有什么不同。这也就难怪大人们没有发现这不对劲了。
终于,随着沉闷的的卡巴一声,木板被撬开了,一股潮湿的霉味的气味扑面而来,我被呛得直作呕,我用袖子捂住了鼻子,伸头去看那木板下面的东西。是一团蓝色的破布,又霉又烂,我不敢用手去碰,于是拿剪刀拨开那团烂布,发现中间包裹着的是一个小盒子,塑料的,长方形。盖子很紧,我是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把盖子用剪刀挖了下来。
盖子撬开之后,我看见了盒子里装着的东西。那是一张油纸,黄色的油纸,打开油纸,我才发现了包裹在最里面的这东西。一张信纸,写得密密麻麻,信纸打头写着两个字:遗嘱。
原来祖父要给我的东西,就是这个?为什么当初他不直接留给叔叔他们呢?为什么要这么层层包裹,放在这地板之下封存这么多年,还托梦告诉我呢?我看着那张遗嘱,满肚子的疑问,心跳得飞快,眼睛在那张纸上到处乱扫,根本就看不进去什么内容。
就在我心不在焉的看着那张遗嘱的时候,父亲寻我寻到了里屋。我赶忙把找到的东西给父亲看了。
父亲看了之后大惊失色,脸上满是惊讶,我清楚地看到汗珠顺着他的脸颊向下流,他的眼珠微微动着,双手指不住的颤抖,几秒钟后,他转过脸,慢慢的转过脸,盯着我看。我当时也吓傻了,低声问:“爸……这……这是爹爹写的吗……”父亲转过脸,看着信纸,慢慢地点了点头,突然如梦初醒爸爸那份爹爹失踪已久的遗嘱摔在一边,猛然蹲下来等着我,吓了我一跳。“你……你在哪里找到的??”我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转头看了看墙角那摊东西,父亲也扭头看见了,已经不必我多说,这是在哪里找到的一目了然。
父亲就那么跪在地上扑腾过去,抓起那些地上的东西,破布包,小盒子,油纸,他攥着那个盒子扭过身问我,发了疯似的,大声问我,准确的说,是在对我吼道:“你怎么知道这东西在这里的??你怎么会知道??”
父亲的声音惊动了在堂屋的人,叔叔婶婶姑姑姑父他们都聚了过来,走进了里屋,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我,又看了看同样跪在地上的父亲,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安静地等待事态进一步的发展。
我想了想,虽然知道他们不一定会信,但还是老实的说了:“我在火车上……睡着了……梦里……爹爹告诉我的……”父亲听了,先是一愣,所有人都愣住了,婶婶最先注意到了被父亲甩到一边的那张遗嘱,拿起来看着,父亲则泪眼婆娑的挪过来,搂着我,嘴里还在嘟哝着:“大大显灵了……大大显灵了……”
我跪在地上,被父亲拥抱着。满脸茫然,不知所措,几个姑姑和叔叔看了遗嘱,相继的哭了起来。我听着他们的哭声,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自己要干什么,应该干什么,所以只得浑身无力地瘫跪在地上,听着满屋子的哭泣声。
十分钟后,大家都差不多换过了劲来,相互扶持着走出了堂屋,留下大姑打扫着房间。
几年了,这屋子终于可以打扫了。我扶着和自己一样满身是灰的父亲,摸着母亲眼角的的泪水,走出了里屋,心里如是想着。
在堂屋,父亲宣读了祖父的遗嘱。原来,祖父的意思是,我父亲在家里是老大,是长子,特别管他的几个弟弟妹妹,也就是我的姑姑叔叔们,祖父心里觉得除了我父亲,其他的几个哥哥和叔叔都不懂事,再加上当时祖父走的时候,他们都还很是年轻,我的小姑姑当时都还没出嫁,所以祖父很是不放心让他们分家产,有没有办法以完美的比例把所有的东西分给每个人,所以怕弟兄姐妹因此翻脸,所以故意不公开遗嘱,为的就是考验我父亲他们弟兄之间的感情。
祖父的意思是,让这封遗嘱长眠地下,等到老屋拆迁之类的时候,掀起地板,自然就会发现这个东西,到时候,若是弟兄几个已经翻了脸,那么所欲的东西就都留给我父亲处置,我父亲可以随意分给弟弟妹妹,也可以全部占为己有,家里的其他孩子没有权力观这批遗产的分配;但若是家里弟兄没有因此反目,依然相处融洽,那么就大家一起商议,谁困难就留给谁。
可能是机缘巧合,误打误撞,命里注定,也可能是真像父亲说的那样,是爹爹在天之灵看到我父亲弟兄姊妹几个没有因为遗产反目成仇,依然想出的和和睦睦,深受感动,所以显灵了,托梦告诉了我这遗嘱的事,我是家里的长孙,唯一的男孩子,这样也不是讲不通。总而言之,最后,大家经过商议,一致决定把东西,古董字画什么的都给我们家当时最困难的叔叔婶婶,这算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故事到这里好像就结束了。我父亲他们貌似就是这么认为,皆大欢喜了,祖父的意愿也了了,家里人都很善良淳朴,经住了考验。
但是,我的故事还没完,相反,这,才刚刚是个开始。
接下来的故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连我父母都不知道,即便他们知道了,也不会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