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这下不委屈了,乖乖的抱着她的脖子,金色的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那小样儿别提多得意了。
上官莺这才抬头,赞许的看着女子,“我爹说,第三队里卫贞洞察力堪称恐怖,果然没错。”
能在浩浩荡荡一群野兽里迅速锁定焰,且擒住它,这本事放眼偌大皇城,怕也是找不出几个来。卫贞,果真厉害!
“大小姐过赞了,属下和兄弟们也受伤了。”卫贞面色并未因她的夸奖而改变,声音一贯的硬实。
上官莺也发现了她身后一干人衣不蔽体的狼狈样儿,淡然一笑,“都先去清洗休息,晚上一起在议事厅一起议事。”
“谢大小姐。”
比起第一场抑扬顿挫的声音,此刻他们的声音齐整而洪亮,向心力也达到了一定的程度。
上官莺笑,摆手示意他们离开,望着他们相互搀扶离开的身影,唇角噙起了谜一样的微笑。
上官莺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也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在决定动用上官密卫力量的开始,她就派人飞鸽传书给了上官鸿,出发前就已经将密卫们头领们的事牢记在心。
密卫们看似团结,却分成三支队伍:第一支是以白莲为首的连部,司打探、收集情报,擅长易容的张三就在这支队伍里;第二支队伍是以金子为首的敛财队伍金队,他们负责队伍的花销和伙食,江湖杂耍的十八般武艺他们样样皆通,就是真正的江湖卖艺的也看不出他们的破绽;第三支队伍是以卫贞为首的先锋部队,司暗杀、突击,是三支队伍里武力值最为强悍的一支队伍。
值得一提的是,三支队伍的首领都属于奇葩型人物,各有特色却并不妨碍她们成为领军型的将才。
上官鸿为保证上官莺接手密卫顺利,也特别圈出来了她们的名字,更点明道现在的密卫队伍因为是才聚集的队伍,多是年轻人,定是些心高气傲之辈,必须得智慧和武力齐动才能将他们驯服,收归己用。
再有就是抱怨朝中大臣数人都层上折子,言明他“拥兵自重,恐危及皇权”,在这样的情形下“上官密卫”的存在就是帝王喉咙的一根刺。他不能让帝王感到痛,就只能暗地里交待老一辈的密卫去训练他们,将一身的本事倾囊相授,而真正收服他们的任务只能交给她来完成。信的末尾不忘鼓励一句——莺莺啊!爹是绝对相信,哪怕她们三个再桀骜难驯,也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的,奋斗吧!
“爹,我的做法你应该十分满意吧!”
唇角的笑弧越发的深,她抬头望天,一轮月宛若小荷才露尖尖角,却有光芒镶嵌在了朵朵黑云边,那一边的天空比之周边的方向,明显亮堂了许多。
这,便是好的开始。
“阿黎,晚上你好生休息,明儿我们回角斗场。”
她俯身,低下头来,唇角的笑意却并未掩去,她弯腰抱起他,长睫如蝶翼张合,一张精致的面庞因笑容更多几分明艳之色,教人看了如有小鹿乱撞,不敢再多看一眼。
阿黎低头,努力压抑下一瞬间加快的心跳,“谢大小姐。”
上官莺脸上笑意更浓,却未接话,抱着他往里屋走去。
夜色彻底黑下来时,休息够了的密卫们齐聚到了议事厅,和在那里等着的上官莺碰头。
上官莺一向不喜说什么场面话,等所有人落座后就开始解说她今日的布置的想法,从查探地形、再寻武器,进而设伏,再寻人弱点以攻之,各个击破后将他们逼到一起,成连环杀局。为确保他们每个人能听出其中的危险,她特意挂了树林的地形图,以战场对峙之作为代替,重新再讲一遍,步步筹谋,以多胜少的连环绝杀局让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我知道在行军打仗的时候,你们会一心向外。”上官莺收回在绢布上的手指,面向所有人肃然道,“但是在此前你们没有多少默契配合的经验,在真正上战场厮杀的时候难保不出现争执的情形!是将才,就有傲气,这傲气是双刃剑,既能激励你们往前杀敌,也能反之杀了你们自己和你们的同伴!若是你们一直这样分散下去,遇到擅长挖人弱点的对手,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她对于月倾邪老是骚扰她,嚷嚷要和她搞断袖各种讨厌,却也不得不承认当世最擅长挖人弱点,善用奇兵出奇制胜者当属这货,往年她和他打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她真没少在他手下吃苦头。
这样没有合作能力的上官密卫,哪怕是单兵作战的能力再强,一旦合作被月倾邪看出端倪,绝对只有全军覆没的份儿!
“我们试过磨合,却不行。”金子是最诚实的,身为首领,她对于自己队员的看重不比真金白银少。
闻言,众密卫或者面露沉思,或者点头,他们其实也一早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也尝试过去改变,可磨合的结果是三方出了不可化解的矛盾,闹得不欢而散。三方首领因而受到长辈的重责,最后三人迫于压力不得不约了个时间到议事厅商量此事,鸡飞狗跳闹了一晚上,出来时三人都是伤痕累累,达成了共识——有任务一起做,没任务就井水不犯河水,一旦发现犯事者由三方首领一起以军规处置,不得徇私。
此后,他们就一直按照这准则行事,一直到今天。
“我有信心能将你们完全融合在一起!”上官莺自信的道,眼眸里盛满了坚定,“明日后,所有人跟我一起下山,下山后忘记你们的身份,忘记你们的身份赋予你们的使命!你们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的最纯粹的人!”
“好!”众密卫激动得齐声喝应,一双双眼睛里都写满了火热。
从他们懂事的第一刻起,他们就被长辈告知了身份,从小到大即便不甘也要为着这身份赋予的使命玩命的去努力,一刻松懈也不能。他们还年轻,怎会没生过叛逆的心思?却最终因为长辈的严苛,不得不强行压抑这份叛逆在心底化作蠢蠢欲动的星火。而今日他们日后效忠的人却告诉他们,他们可以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身份赋予的使命,只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