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摘的桃花呢?”师傅没看见她来时背的背篓,出声问道。
“一大帮莺莺燕燕,我可不想成为这天下被脂粉熏死的第一人。”提起这事儿上官莺就皱眉,“师傅,我真不喜欢那些个娇滴滴的公子哥儿。”
“你年纪也不小了,昨儿林家阿公上门来,我瞧着他家公子不光相貌英俊,文采也不输女儿,你不妨考虑考虑。”师傅很认真的提着建议,看着她从柳树上一点都不文雅的取下背篓,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师傅,你前天还说宋家公子文采风流又难得贴心,是为良配。”上官莺撇唇,往前走。
“你不是不喜欢么?”师傅跟在后边,光凭这一条就可以不作考虑了。
“林家公子我也不喜欢。”上官莺斩钉截铁道。
“那今儿为师偶遇方家小少爷,他天真烂漫又极擅厨艺,你要不要把他列为考虑对象?”师傅不放弃说媒。
“我年纪小,不喜当娘。”上官莺哼一声,“跟他在一起,谁都像他娘,万恶的娃娃脸!”
“那元家二少爷呢?”师傅再接再厉,“他相貌清俊无双,极擅书画,举止优雅大方,可是女子心中的正君不二人选。”
“师傅,你要喜欢的话我不介意多个师娘。”上官莺郑重道一声,足尖一点过地面,轻而易举掠出数里外。
“这熊孩子!”师傅重吐出一口气,眉眼里却染上一抹凝重之色,望着她消失的方向,不自觉低喃出声,“这里当真留不住你么?”
桃花环绕的小山庄宁静而祥和,袅袅炊烟由庄户人家烟囱冒出,饭菜飘香,小儿于庄子里嬉戏,少女们凑在酒楼里聊天儿,有人聊起心仪的男子,荤段子一个接一个就冒了出来。
“真是无聊啊!”不想回去被师傅唠叨的上官莺伏在酒桌上用花生米排着字儿,她是不想听那些荤段子的,可是这一大帮子女人除了聊男人就是聊男人,各种猥琐,她偏生耳力极好,即便她们压低了声音说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真是折磨。
“唉!”
有气无力叹息一声,她怔怔的看着拼出的“三年”二字。
是的,她记忆里住在这里已经有三年了,可是无论怎样她都无法真正融入这里。她没有以前的任何记忆,不记得自己是谁,来自哪里,师傅对她极好却偏生不告诉她她以前的事儿。她想从师傅的行为里寻出关于自己往事的一些蛛丝马迹,却失望的发现师傅除了给她用各种补药养身体就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间断的为她做媒。
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却在此时边上坐了两个戎装打扮的女子。
“征兵任务已经完成,按照规矩我们是可以远远见纳兰将军一面,想想就激动。”其中一女子激动的道。
“能目睹琅琊第一女将的风采,就是战死沙场我也乐意。”另一个更不淡定。
“真羡慕能跟在将军身边的副将啊!”
“我就是为了这目标而战!”
“呵,那阿三你得加油了,将军手下副将可都是能人啊!”
名唤阿三的女子道,“阿远,相信我,我一定能行的!”
“来,干杯!”
两个女子执起手中酒杯,相视而笑,畅饮杯中酒。
上官莺看着她们大口吃肉喝酒,脑海里隐隐有些画面浮现,却短暂得犹如萤火之光,转瞬即释。
可就是这转瞬即逝的记忆却让她感到欣喜,心里立即有了主意,结了酒钱回家。
家里师傅正在烧饭,她去了书房抄心法,午后吃饭时笑嘻嘻的将写有“心法一千遍”五个字的纸交上去,师傅哭笑不得,只能允许她吃饭。饭后她试探的说出今儿听到的话,师傅却是一下子摔了在洗的碗,怒斥她,并斩钉截铁道若是她去参军,就当没他这个师傅!还说要尽快到人家家里提亲,以让她尽快安定下来。
碰了一鼻子灰的上官莺灰溜溜的回到房间,在床上滚了半天,左思右想下快速收了包袱写下忏悔书,当夜就背着小包袱连焰都没来得及带上就匆匆离开了。
“原来,不过为师的痴心妄想,终究……天命不可违啊!”
师傅从另外一间房间走出来,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苦涩的笑了。
“嗷呜。”焰依依不舍的蹭蹭他的脸。
“去吧。”师傅轻轻抚了抚焰毛茸茸的脑袋,“你跟着她,我也能少担心些。”
焰伸出小舌舔了舔他的指尖,雪白的身影宛若一道离弦的箭朝远方天空射了去。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为师留得住你三年,却留不住你一生。”
师傅转身进屋,走到上官莺的房外,轻轻推门进去,看到书桌上那一封“忏悔书”时脚步顿止,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十五日后,青云城外一顶顶帐篷驻扎着,端着枪的女兵们在将军的训练下发出一声声“喝”声,不算整齐划一,却还是有一定的气势,三千人的队伍里只有少数几个动作不规范且懒洋洋的。
“好,今日训练到此为止!”
随着将军一声令下,女兵们纷纷喘息出声,就地坐下,显然是累极。
“关莺,你过来。”将军朝着一个黑瘦的女兵招手。
怎么又是她!
坐在地上的上官莺很无奈的接受一干或嫉或羡的目光,从地上爬起来,小跑着走到将军身边,“到!”
将军严肃道,“你的表现这一批新兵里最好的,但你这身板儿却是最弱的,你夜晚没事的时候还和以前一样随我一起去猎野味,多少要养出些肉来。”
“是。”上官莺有些哭笑不得的应道,从进这队伍的第二天起,这将军,就是酒楼里那个一心想要成为纳兰将军的副将的女子就发现了她这根好苗子,从此之后每日以养肥她为己任,今日刚扎了营又交待了!
“嗯,去休息吧!”将军挥退她。
上官莺领令下去了,一干新兵休息一会子后就是夕阳西下时了,三五成群的回到帐篷里开始准备洗漱。
上官莺到帐篷里却开始盘腿打坐,周围却没人打扰,起初一些老兵看她老是和将军一起晚上打猎吃私食不满找她碴儿,但在她把嚼舌根子一干人门牙,且把人家牙齿当着人家面儿给捏成渣渣后再没人敢挑战她变态的武力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