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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寒冰盟

“樱子,你终于回来了!”父母及桃子热烈的拥抱她。“你的手怎么了?怎么弄伤了?枫,到底发生什么事?”池田夫人心疼的问。

枫无奈的耸耸肩,一脸无解。

樱子回给大家一个故作轻松的微笑,“多桑,卡桑,桃子,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你们不用担心。”

“樱子,我好想你哦,不过最想你的应该是枫哥吧!”桃子开起她的玩笑。

“多桑,卡桑,我想先去枫那边住几天可以吗?”

“这……”众人有些不解。

“我很欢迎,伯父伯母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他轻轻抱起她,在众人的惊奇目光中离去。

烈焰盟焰居

枫把她放在床上,然后捧起她的手细心的为她的手换上新的绷带。伤口不深,但对他来说却比在心上开两个洞还要难过。

“樱子,好好休息吧。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好吗?”枫把她额头的乱发掠到一旁,习惯的在那印上一吻。

樱子拉住他的手,“枫,帮我办件事。”

“什么事?”

“更改所有‘郑玲儿’的记录,让人无论怎么查,都只能查到她死于十六岁的车祸。”

“为什么?为什么不全部抹灭?”

“存在过,是没办法完全抹灭的,枫,你就帮帮我吧。”

“好,你好好休息吧。”他退出了卧室。

入夜,至少樱子感觉应该是天黑了。她环顾卧室,根据陈设里充满的阳刚气息,她敢肯定这是属于枫的房间,也就是焰居的主卧。整个焰居现在只住着枫,久坂盟主在几年前夫人过世后就将烈焰盟完全交给枫,自己避居冰焰岛。

樱子步出卧室寻找枫的踪影,却没有找到。折回卧室,她留意到卧室的一面墙壁有些奇怪——明明不是窗户的方向却有厚厚的窗帘。她凭着直觉摸索到墙边的按钮,窗帘无声的退至两旁,显出整面的玻璃墙,而玻璃的另一侧正是伏在办公桌上睡着的枫。

樱子再按下一钮,玻璃也立刻无声的向墙体隐去。打量了一下桌上堆积的文件几仍然闪烁的电脑屏幕,看的出来他这些天不在,公务耽搁了不少。樱子抱起一摞文件,蹑手蹑足的离开了枫的办公室。

深夜,电脑在无操作状态3个小时后自动关机。“嘀”的一声惊醒了熟睡中的枫。他发现有人进来过的痕迹——他身上披着一件外套,而且桌上厚厚的一叠文件不见了。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樱子那丫头了,伸了个懒腰,原本以为会看到她安然的睡脸,却在主卧找不到她的身影。

一个个房间找过,终于看见趴在外书房电脑前的她,桌上正放着他“失踪”的文件。看看电脑屏幕,原来她在帮他处理这些文件。“要你瞎操什么心哪!”他轻轻抱起她,她在他怀中嘤咛了一声,又继续沉睡。把她放回床上后,他开始“检查”她的“工作成效”,打算看看这小丫头敲键盘敲得扯破伤口做出来的会是什么样子。结果倒令他有些吃惊:每份文件她都做了2-4种方案,要给予评议的方案,也都给出了准确的处置及其补救完善的备用方案。“难怪她会累成这样……”

寒冰盟冰居餐厅

池田一家三口正在用晚餐。

“谢天谢地,樱子总算肯回来了!”池田夫人一脸庆幸。

“枫倒是很有办法,他一去樱子跟他回来了。”池田盟主到是觉得枫功不可没,居然可以劝动如此倔强的女儿。

“我看不一定,樱子似乎受到什么伤害,要不然以樱子的个性,谁劝都没用。”池田夫人否定了他的猜测。

“反正她已经回来了,而且依刚才的样子看,他们俩似乎处的不错,再说樱子从小就喜欢他……”他的话被夫人用眼神制止了,她还示意了一下正在边吃边看书的桃子,他也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桃子,你愿意接管寒冰盟吗?”盟主试探性的问道。

桃子放下书本,“多桑,我不是说过很多遍了吗,我对这些生意方面的事没兴趣。从传回来的资料看,樱子似乎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您完全可以将寒冰盟交给她啊。“

“可是,桃子,你应该知道寒冰与烈焰的联姻计划,照这样的话,枫就会和樱子结婚,那你……”

“我会祝福他们的。”

“你不是也喜欢枫吗?”池田夫人不解。

“在他的眼里,我只是个妹妹,而樱子才是他的最爱。”

池田夫妇暂时松了口气,“桃子,你该去看看樱子,她看起来不太好……”

次日火居

漫天火红的枫叶随风飘落,樱子徜徉其中,枫尾随其后。

“喜欢枫叶吗?”枫开口问道。

樱子点点头,“不过很可惜,樱花开在三月,而到九月枫叶才会红。它们注定不能相遇……”眼神满是凄楚。

“樱子……”枫把她拥入怀中。“你在怕什么,樱子,你在担心什么……”

“枫,你会不理我吗?”樱子抬起泪眼极认真的问。

原来这个小丫头在担心这个,“不会,永远不会,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就算你有人追又如何?我就是一辈子留你在身边。

来看望樱子的桃子看见这有些暧昧的一幕想要避开,却被枫先发现了,“桃子……”

樱子闻声一惊,闪电般要从枫的怀抱中逃离,无奈枫不松手反而紧紧拖着她的手。

“樱子,,你今天看来还是很憔悴,没有好好休息吗?”桃子担忧的问。

“她哪有休息,晚上‘偷’了我的工作做,到天亮也没睡多久。“

“我看你累了,所以……”

“可是你敲键扯破了伤口,我会心疼的,以后不许这样,恩?”

樱子点点头,很是温驯。

桃子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有些酸,于是转换了话题,“樱子,可以弹琴给我听吗?”

本来不愿再碰琴的樱子不忍拒绝,裸手按上筝弦,一曲未毕以已另外两人听的如痴如醉,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手指被琴弦割裂。但是血腥味让枫察觉,他迅速拉住樱子的手,心疼的看着鲜血淋漓的纤细十指。“为什么……”

“樱子……”桃子不能理解,她到底怎么了?

樱子一直住在烈焰没有回去,也没有人勉强她,只是桃子每天准时在焰居报到。“樱子,卡桑新定制了一对发簪,一枝樱花,一枝桃花,来,我帮你把头发绾起来。”一对发簪做的栩栩如生,其实桃花与樱花是很难分辨的,只是花蕊有些许的差别。

“枫哥呢?”桃子不经意的问。

“他在海边。”

“哦,我们去找他。”

“你先去,我回屋一下。”樱子回屋重新整理头发,发现插在她发髻上的居然是桃花,“这丫头,居然这么久都分不清桃花和樱花!”

桃子果然找到了欣赏海边落日的枫,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无奈混杂的表情,看来甚是复杂,“枫哥。”

“桃子你来了。”刚才的表情已悉数隐藏,换上一脸轻松。

“枫哥你有心事……”

枫摇摇头,沉默不语。

“如果不是为公事,那就只有樱子才会让你如此挂心了。”

“她很依赖我,但似乎又要把我推给你,这太奇怪了。”在外面如何精明的烈焰盟主此刻也为小女孩的心思百思不得其解。

“她可能误会我们了。你这些年都和我在一起,她都是知道的……”

“这丫头真是……”枫舒心的笑道。

桃子也笑了笑,“所以啊,枫哥你…”她拍拍枫的肩膀,“你一定要好好爱她啊!”

“你放心吧,我会的。”

由主屋而来的樱子正好看见夕阳的余晖里,枫和桃子愉快的交谈着,两人状似亲密。“也许他的心还是她的……”虽有些醋意还难过,她还是有心祝福。然而正在这时却发生了令她一生都难以释怀的悲剧—————一颗子弹精准无误的穿过了桃子的心脏!!

“不————!!”枫和樱子惊愕的叫声在海浪声声的岸边听来尤为凄厉。

“桃子!桃子,没事的,我们可以救你!”枫立刻要抱起她,不料桃子却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他的手。“不……不用了……枫哥,樱子……”

“是!”

“是!”樱子握住她的手,“桃子,乖,我们去治伤……”

“别……浪费时间……答…答应我…一定要,一定要幸福……枫哥,你答应我的…一定要做到……”血源源不断的从桃子的胸口流出,脸上的红润也迅速的消失。

“是!”

最后一滴泪从桃子含笑的眼角落下,被枫紧握的手滑脱,身体的重量顷刻全部投入枫的怀抱,眼神中的光彩也停留在那一瞬间。

“桃子!不—!!”樱子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整个烈焰盟。

噩耗传遍整个黑道,寒冰盟内一片悲伤,占地数顷的桃花林一夜间全部凋零,池田夫妇悲不自胜。由于桃子是在烈焰盟遇害,所以很多矛头都直指枫,也有许多人从中作梗,欲挑起两大盟的不和。而一旦他们奸计得逞,只会使黑道陷入一片混乱,后果不堪设想。

深夜冰居

樱子独坐在黑暗的房间,桃子遇害的每一个片段都历历在目。樱花与桃花不断在她脑海闪过,最后的画面停在桃子头上的樱花发簪上。“天哪!”樱子的手指深深插入发丝,懊悔不已。

桃子的葬礼上,池田夫妇因为悲伤过度无法主持,所以刚回国不久的樱子代为主持葬礼。浩浩荡荡的悼丧人群,包括大大小小的黑道首领,依次从樱子面前经过。

终于,枫来到她面前,自从桃子遇害后两人就没见面。一身黑色和服的她跪在灵堂里,神情悲切而肃然,对每个前来悼念的人一一还礼,鞠躬答谢。

“樱子,你还好吗?”枫心疼的问。

“你来干什么?!猫哭耗子假慈悲!”寒冰盟的几个堂主激动冲向枫。

烈焰的人立刻拦住,双方人马眼看就要大动干戈,樱子怒喝一声:“都给我住手!”她缓缓站起,语气冰冷。

樱子面向众人正色宣布:“我可以向大家澄清,暗杀我妹妹的人不是久坂盟主,而且我也敢肯定始作俑者就在各位当中。”她的话让在场的人哗然一片,议论纷纷。

“各位有不同的利益出发点,我不怪你们。”她扫视全场接着说,“但是凶手寒冰盟会追查到底,到时就请各位见谅。”

“还有,相信各位也都听闻烈焰与寒冰的联姻计划,我会完成它。所以,有人与烈焰为敌就是与寒冰为敌!”她看向枫,在他的眼里看到支持。

“没错,谁与寒冰为敌同样是与烈焰为敌!”

葬礼结束后,樱子躲在房间里不吃不睡,整日整夜的坐在地板上看着窗外的日落日出。她的任性让她日胜一日的清瘦。池田夫妇很是担心她的健康,毕竟他们只剩这一个女儿了。

黑暗中,樱子感觉到冷空气侵入了她的四肢百脉,寒意让她无处躲藏,恐惧无处不在,她在地板上缩成一团。缓缓的,一个黑色修长的影子来到她的身边,带着安全的气息,将她环抱,温暖一丝丝注入她的心房。

低低的,温柔的耳语带着他的温度呵在她的耳边,“你又瘦了,吃点东西好吗?”

她摇摇头,不语。

良久,他再度开口:“你真的信任我?”

她点点头,“你不会杀我。”

“杀你?!”他有些惊讶。

她点点头,“因为‘他们’要杀的是我。桃子是无辜的,她只是带错了发簪。”她摊开手心,露出手中两支发簪,乍一看樱花与桃花的确很相似,同样的粉色花瓣,同样的大小,只是花蕊有细微的不同。

“天哪!”枫同样懊悔。

“枫……都是我……该死的是我啊!”樱子在她的怀中失声痛哭。

“不,是我的错,我没有好好保护你们。”枫抱紧她。

天明,在枫的劝说下,樱子终于下楼去吃点东西。

“樱子,我和你妈妈打算搬去冰焰岛,不再过问外面的事,所以……”

“我明白,我接受训练,我会接管寒冰,我会完成联姻计划。”她毫无表情的说。

“樱子,其实没必要勉强自己,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放弃这个计划。”枫看着她。

樱子正视她的双瞳,在他深黑的眸子里只有一片炽诚。“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枫”她无奈而哀伤的说,“这个消息已传遍黑白两道,我们的合作要比对立好的多,而向世人表示我们无间合作的方式就只有联姻。”

“你也没必要去接受那么残酷的训练哪,枫可以很好的保护你。”池田夫人很是不舍。

“以枫的能力,我丝毫不怀疑。他可以把我保护的很好,但人人都会知道我池田樱子就是焰王的致命伤,我会拖累你的,枫,你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和你比肩而立的妻子,而不是只能被人保护的小猫。所以都别劝我了,我已经决定。”她起身离开,枫发现她的泪水已然滑下。

枫在寒冰的桃花林内找到了她,凋落枯萎的桃花林只有一片苍凉。昔日“灼灼其华,桃之夭夭”的繁华景象已经消失殆尽,但另一侧的樱花林却是一片繁盛,如雪花飘落的樱花灿烂美丽,纯洁不可侵犯,像是武士道精神,神圣不可亵渎。

“我会帮你的……”枫缓缓说,欲再次将她纳入自己的怀抱。

不同于以前,这次她逃离了,只听见她的背影留下一句话:“如果真的为我好,就别帮我。”

她悄悄逃出寒冰,随着人流混进拥挤的东京闹市,漫无目的的闲晃。回来这么久,她都没有出来过,现在感受着都市的喧闹,似乎让她有了一些还活着的感觉。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玲儿?!真的是你呀!”惊喜的声音发自一个与樱子年龄相仿的女孩。

“美雪?!你怎么会到日本来?”樱子诧异道。

“怎么样?惊喜吧!看来我们还真有缘分,我是来日本看我哥哥的,他在东京工作。”

“原来是这样……”樱子点点头。

“怎么了?见到我不高兴啊!“美雪见她没有一点老友重逢的喜悦,反而一脸愁容,不禁疑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算了,一言难尽。”

“那好吧,”见她为难美雪也不多问,“走,我们去找我哥,他应该快下班了。哦,你会日语吗?我可是一窍不通。”

樱子点点头,默然不语。

美雪有些诧异的看着她用流利的日语和出租车司机交谈,认识她这么久,还不知道她日语这么棒。

当樱子见到美雪的哥哥——宇文明武第一眼,就在他的眼神中发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诧,接着她很分明的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当然,这一切都没有被单纯的美雪发觉。明武似乎很急切的要解决什么,而眼神又泄露出他内心的挣扎,他不断的看向美雪,又合上双眼。这一切复杂的过程樱子都看在眼里。而当明武开车把她们带到一片樱花林时,樱子就都明白了——他要解决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她的命。

“好美的樱花,玲儿你说呢?”美雪迫不及待的将美景收入视野。

“这里的樱花又怎么比得上寒冰盟内占地数顷的樱花林?你说是不是,池田小姐?”他有意加重了她名字的读音。

“这……哥…你是说玲儿有另一个名字叫池田樱子?”美雪一脸迷惑。

“不是另一个,是本名。”樱子替他答了。

“既然你承认了,我也就不多费唇舌了。”他一边说一边拔出了装有消声器的枪指向她。

“如果前几天我和桃子不是误带了发簪,我恐怕早已死在你的枪下了吧。”她没有丝毫的畏惧,平静的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你们在说什么?哥,你怎么可以去杀人?你……”

“美雪,这里没你的事,你离开这里,越快越好!”明武吼道。

“不,我不走!你们给我解释清楚!”她边说边去夺他的枪。

“美雪,危险!离开!”樱子全然不顾眼前这个男人要在下一秒要她的性命,也上前来拉美雪离开。

“砰!”三人的表情在枪响的一瞬间都僵住了,然后美雪的洋装沾满血,倒入明武的怀中。

“不——!美雪!为什么!为什么?!这真是报应,报应!”明武歇斯底里的吼叫。

樱子却仍在那片惊愕中,未曾反应过来。这一切太突然,她完全没料到:她只是偶然遇到故友,为什么刚见面就会给她带来厄运!惊惶中只感觉美雪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抓过她的手,虚弱的吐出最后的恳求,“放…他…一条…生路……”随之手永远的松开了。

明武轻放下美雪,站直身子,毅然拔枪指向樱子。樱子明白他的意思,但他不可能成功了,因为一直远远跟随的枫已经到了——途中明武虽曾有意甩掉跟踪的人马,但樱子身上的通讯器却很清晰的指引着方向。

下属很轻易的制服了明武,将他押至枫和樱子的面前。“少主,池田小姐,该如何处置?”

“樱子,你决定吧。”

面对被压得跪下的明武和躺在地上的美雪,“我会安葬她,我答应了她会放过你,但依你主子的行事作风,他不会放过你,所以你能否活命全看你自己。”她转身吩咐下属放开他。

半个月后,收到明武死讯的樱子并不诧异。虽然她可以放过他,但在这个圈子里,一个任务失败的杀手终究难逃一劫。

樱子的行为让枫越来越不可理解了,在她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往昔灿烂的光彩。久坂老盟主被她请下岛来训练她,她没有向任何人叫一声苦或累也没有主动见过枫。黑白两道的业务她快速的熟悉并掌控起来,与烈焰的合作也非常完美。由两家共同掌握的白道事业——重日集团,她在幕后做的更是优秀。

枫不能忍受她对自己的冷漠,出于气愤也好,出于赌气也罢,他的床伴换了一批又一批,但是她依然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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