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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渐生情愫

“……也许这样的结局,人间才得到这个喘息的机会,重新开始。”瑶池圣母说了半个小时,终于将故事说完。

“撒谎!”马小玲冷冷看着瑶池圣母,道:“如果你真的没怪过任何人,你又怎么会在被盘古带走之前在朱仙镇埋下自己一滴心血,种下圣母仙桃?瑶池圣母。”

毛忧看到瑶池圣母眼神骤然变得犀利起来,肯定小玲的猜想正确无虞。“瑶池圣母?”

“够半个小时了,这儿全由你付款。”小玲将自己提着的大包小包东西往地上一搁。

“放心,我愿赌服输。我会叫人送货,送去waiting bar给你好不好?”

毛忧起身走近小玲,问:“你和她有什么仇恨?”

“深仇大恨,以后再解释。”马小玲转对瑶池圣母说:“连盘古族人也不是你的敌手,为什么偏要来这儿耍花样?不但来做房东小姐减租,现在还搞半小时疯狂购物团。”

“这还不止呢,我还超度了爱丽丝和帮你们两个报了仇。”

毛忧随即反应过来:“陈sir是你杀的?”

瑶池圣母转过身来看她们俩,道:“别忘了我除了负责散布瘟疫之外,我的司职还有赏善罚恶。”

马小玲不欲与她周旋下去,直接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和你们两个做朋友。”瑶池圣母终于道出来意。

“为什么?”毛忧问。

“我想你们代我转告人王,告诉他,现在的瑶池圣母只是个渴望重新被爱的女人,我不再是人间的大敌,我甚至可以和任何人做朋友,包括我的敌人。只要人王可以跟我再续千万年前的缘份,那预言中人间这场劫难也可以消弭于一旦。”

“你就是为了再跟人王在一起,所以将盘古灭族?”马小玲问。

说到这个话题,瑶池圣母脸上神情尽是愤恨。“是盘古族人不肯给我机会跟人王见面,过了这么久,他们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我,是他们逼我这么做的,他们根本不明白一个女人被人遗弃千万年的痛苦。”

“那如果人王还是不肯见你,你会怎么样?”

瑶池圣母别过头,语气硬邦邦:“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怎么样。”她缓和语气,恳求道:“所以我求求你们…帮我一次吧。”

马小玲评价道:“你简直爱人王爱得疯狂了。”

瑶池圣母坦然承认:“是,我是。我们很快会再见面,无论到时你选择做我的朋友,还是敌人。”

马小玲一口拒绝,道:“不用选择了,我们一定不会成为朋友。毛忧,我们去找天涯。”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

早已悄然离开百货公司的天涯一直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直到走累了才在附近的一个小公园坐下休息,自己一个人静下来,天涯又开始想起那个令人绝望的末世。

不分昼夜的淡红色天空,四周尽是颓垣败瓦,了无生气,一切只是在等待终结,还有爸爸那个苍老孤独的身影,一切都是瑶池圣母和人王伏羲开战所造成的,今夜瑶池圣母的出现无疑是挑起了天涯所有痛苦的回忆。

天涯一向不擅长压抑自己,只是为了不让自己重复犯错而拼命忍住所有负面情绪,到现在已经快要压制不住,到达崩溃的临界点。

“天涯。”流星悄然走近坐在长椅上的天涯,歪着头看她,见她一直垂头不语,只得问道:“你没事吧?”

天涯认出那把声音,再加上来人一袭黑色衣服,不是流星还能是谁?她缓缓抬首望向流星,淡言:“我没事。如果你过来是找我聊天的话,对不起,我今天没心情。”

“发生什么事了?又迷路了?”流星听出她语气里的不耐烦,却还是出于对她的关心而多问几句。

“今晚我和妈妈还有毛忧阿姨出来吃饭,然后还一起去逛街。”天涯闷闷回答。

“那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流星坐在天涯身旁,问。

“因为我们遇到了瑶池圣母,就是以后会和人王伏羲开战,毁灭世界的神。”天涯将整件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一次给流星听,因为上次回来的这个时候她还没认识流星,流星自然不知道她为何心情不好。

“你一个人来到这里,不怕马小玲担心吗?她现在肯定发了疯似的找你。”流星脸上表情让天涯感觉温暖。

天涯如何不知自己悄然离开会让妈妈担心?只是,她实在不想再听瑶池圣母的故事,也不想自己失控,将妈妈咬成殭尸。“我上次回来的时候,就是因为瑶池圣母突然出现,我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就把妈妈变成殭尸。这次我不想自己再犯同一样的错误。”

“天涯,其实你不必这样压抑自己,你不难受吗?”流星尽量放柔声线,不希望刺激到天涯。

“怎么可能不难受?我恨瑶池圣母,是她害死我爸爸的。如果不是她,爸爸就不会被病毒折磨而死,世界也不会末日!”天涯说到激动之处,稍作停顿,续道:“还有我自己,我误解了妈妈十九年,上次回来还处处跟她作对,甚至……”话还没说完,已是泪如雨下。

流星看到天涯低声啜泣,心里一紧,为什么面前这个女孩总是故作坚强?就算是哭,那哭声都是压抑着的。“天涯……”他抬起了手,迟疑片刻才伸前去拍了拍她肩膀,算是安慰。

可是这个举动似乎没得到预期的效果,天涯哭声依然,眼泪像缺堤似的不停往下流,一发不可收拾。

天涯放任自己宣泄情感,她现在只想哭,即使哭泣无法解决任何问题,她也只想这样做。

天涯泪流满面的模样让流星再次情动,他原本放在天涯肩膀上的手挪到她后脑勺,轻轻拉她到自己怀里。

流星温柔轻抚天涯如瀑长发,一遍遍地轻抚着,温言:“哭吧,哭完之后就没事了。”天涯,别把所有悲伤和痛苦留给自己,好吗?我…我希望替你分担一些,哪怕只有一些也好。

天涯在流星怀里感到莫名安心,尽情将自己心里的苦化作泪水宣泄出来,她和流星之间的关系早已不只是朋友,但友情之上是否就是爱情?她不知道,也无法肯定对方的心意。

她不知,不知道流星此刻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他从未爱过一个人,不知道爱情的感觉到底是怎么样的,但同一时间,他又想知道天涯对他的看法,不过现在明显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这份难以言喻的情愫只好暂时放在心底。

天涯好不容易止住眼泪流淌,缓缓退开,自个儿抬手抹泪,轻声说:“我没事了,谢谢你。”

“…不用客气。”为了不让天涯继续沉溺于悲伤之中,流星決定转个话题,说:“抱歉,我还没有况天佑的消息,但是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让他主动现身。”

“什么办法?”天涯抬眸望向流星,彷若梨花一枝春带雨。

流星凑近至天涯耳边,低声向她说出自己想到的办法后,继而退开,道:“不过,这个不是最好的办法,或者你应该先和马小玲商量一下,再决定要不要这样做。”

“嗯,我知道了。”天涯轻轻点头应下。

流星脸上浮现一抹温和的微笑,看到泪珠残留在天涯脸庞,想要抬手替她拭去。

天涯没有避开,只是继续面对着流星,她心里其实是渴望得到这一份温暖的,又如何会抗拒他的好意?

“天涯。”马小玲的声音传进天涯耳里,她沿声望去,马小玲和毛忧不知何时出现在公园里,心里随即慌张起来。

流星赶紧收回手,对来人微微一笑,算是打个招呼。

“真没想到地府死神原来这么空闲,常常来骚扰我们家天涯。”马小玲走上前去,对流星又是一轮嘲讽。

“妈妈……”天涯的声音让马小玲一下就听出她刚才哭过。

流星毫不介意,笑着站起身来,道:“天涯,那我走了。”

天涯应了一声,看着流星走远几步后消失,这才牵过小玲的手,道:“妈妈,我们回去吧,我累了。”

“明天再审问你。”马小玲与毛忧分别,驾车带天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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