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即使被土豪僵尸包养了,我还是要上学的,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灿烂花园中的一朵。
坐在教室等待上课,满脑子都是早上他送我来学校的画面。
在陌生男僵尸的怀里睡了一夜,鼻息间似乎都是他的味道。他的体温很低,而我一直比较怕冷,奇怪竟能睡得很好,一夜无梦。
“宋遇?你昨晚去哪儿了啊!闵西说你搬家了!”
身边突然扑上来两个人,一个朱晓晓,一个陈琳,闵西站在她们俩后面,一脸没睡醒地看着我。
我起身让了位子,咧了个不太可信的微笑:“对啊,我搬到朋友家了。”
教室的人越来越多,四周全是耳朵,我突然有些紧张,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哪个朋友啊,男的女的?”朱晓晓还不死心,银铃般的笑声极具穿透力。
“当然是女的。”我很没底气,目光撞上闵西眼里的探究,便迅速低下头去。
所幸预备铃响了,提着公文包的老师步履轻快地走了进来。
我低着头翻开病理课本,耳边忽然响起一阵阵压低压不低的尖叫。
病理老师是老郑,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有着七十年代早期的传统性格,一丝不苟且严肃的教风,他的课上还极少听见这样的呼声。
我好奇抬头一看,傻了。
那正在黑板上奋笔疾书写着粉笔字的高大背影,我竟一眼认了出来。
直到他转过身,唇角淡淡的微笑带着一股子玩味和不羁,低沉的嗓音蓦地响起,我的神经终于不受控地抽搐了数下。
质地考究的黑色西装,浅蓝白色条纹衬衣,没有领带,领口开了一颗扣子。绅士又不拘板,帅气又不随便。
这不是真的吧?
这是真的啊。
他说:“从今天开始,我会替郑老师完成本学期的病理课程。”他侧身指着黑板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以后可以叫我宋老师。”
我顺势望过去——
噗,宋仲亟。
底下哗然一片,室友沸腾地讨论着弱智话题:这个老师是不是宋仲基乔装来的,教室是不是安了隐形摄像头,是不是在拍什么校园偶像剧等等。
大概就只有我的反应最独特。
突然想到我还是刚刚才知道他的名字,一直都在心里默叫他僵尸男。
宋老师很快注意到我的独特,目光毫不遮掩地投射过来。
我立马坐直身子,心想这大庭广众的他不会要说些什么奇怪的话吧!
“那位同学,麻烦你点一下名。”
他指着我,一本正经的疏离,貌似是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
但为嘛让我点名啊!
我抖着小腿站起来,目光逡巡,找准第一排过道边坐着的吴薇妮。
——事实是我坐在倒数第三排,后面两排都没人,就是说我坐在倒数第一排。
而且我没有任何职位,更没有人名表。
同学们的视线齐刷刷转向我,连闵西都忍不住嬉笑:“早上出门踩了狗粑粑。”
吴薇妮面无表情地将人名表从第一排传到最后一排我的手上。
教室里静悄悄的,我清咳了一声,觉得嗓子有点堵,手上那几张A4纸也千斤重。
“叶蓁。”
“到!”
“权志龙……”(我去,你们班还有叫权志龙的!)
“到。”
“……”
108个人,终于点完,差不多有十几个人没到的样子。
“很好,我们开始上课。”他赞许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头专注在电脑上,打开多媒体。
……被表扬了啊,莫名其妙很开心!虽然并不知道这有什么好表扬的。
接下来的一节课,宋老师向我们展示了病理课上关于病理切片的系列知识,而且几乎没看讲义。
什么病对应什么标本什么特征,他都讲得十分仔细,甚至还能举出几个病理室的例子,生动有趣,加之那张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脸,整堂课下来,所有人都忍不住喝彩。
我也不例外,真心没想到僵尸居然还有讲课这种功能。
而且幽默风趣得令人发指!
下课休息十分钟的空档,不停有女生上讲台问问题,从他的表情来看,真的是在非常认真又耐心的解答,但那些女生一看就是花痴嘛!
还有人问完题目直接要联系方式!
我屮艸芔茻!
“哎,老师居然说他暂时没有联系方式,连手机号都没有,我真不信……”
咦?
我探头听了听八卦,甚好。
“幸好留了个邮箱,这年头用邮箱的都是大神啊!”
哈?留了邮箱!我又不好了。
趴在课桌上翻来覆去,就差没掀桌子。
室友也不是多么矜持的妹子,这种时候,一个一个都上台勾搭去了。
我好想告诉大家台上的人其实是个吸血僵尸啊!但应该会被当作精神病或者嫉妒心太重处理掉。
所以接下来的一整节课都很煎熬。
尽管宋老师的视线时不时都会飘向我,与我对视几秒,但我心尖还是酸酸的,就好像一件自己最喜欢的东西,突然被拿出来和很多人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