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闷,我们整个下午就待在这里哪儿都不去吗?”
在他怀里偎了很久,久到我几乎要睡着了。
好不容易下午没课,我不想浪费啊,打个哈气恢复精神,弱弱问他。
“嗯,就待着。”
宋僵尸果真是一千多年前的人,无聊至极。
不知是不是镇定剂的作用,我虽然想起来走动,但身体却没什么劲头,只好换个舒服的姿势,接着偎在宋僵尸怀里。
“那你给我讲个故事呗?”摸完他的胸口,转而摸向他的下巴。
很干净的下巴,没有胡茬,光滑得让人嫉妒。
“想听什么故事?”
咦,还真讲!
我撑着沙发坐起来,精神忽地很足:“讲讲刚刚那群红色的东西。”
“什么红色的东西?”斜眼睨着我,一脸不以为意。
“就是刚刚飞过去那一群的红色的鸟啊。”我瞪大眼瞅着他,这厮是在装傻。
“一群鸟,能有什么故事。”他忽地嗤笑,抬手弹了一记我的脑门,“换个别的。”
别的?唔,这一绕我心尖越发痒痒了,那群红色的大鸟,床边伫立的黑影,到底是些什么鬼东西。
“没别的想听么?”修长指节突然横亘在我眼前,狭长眼底勾起一抹玩味,“不该你好奇的就不要好奇,你只要知道,我会护你周全。”
咳,这青天白日的,怎么突然整出这么些煽情的东西来,以至于我的注意力完完全全被转移到害羞方面了。
大概能想象到,我此刻的表情应该和闵西见到姚子谦时候差不多。
“那、那讲讲你以前的事,一千多年,肯定发生了很多事。”我强装镇定看着他,嗓音里染了一丝……娇糯。
“哪方面的?”他笑意清浅,眸子里化不开的柔情让我呼吸一滞。
“爱情,爱情吧,你跟那个暮槿意的爱情。”
这也许并不是我最好奇的,但这一刻,我却很想听。听他和另一个女子的故事。
他眉心一挑,唇角笑意渐浓,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那分明是害羞的笑,男人的难为情,通常用这样的笑来掩饰。
他说:“她就是你啊,你自己的事要我怎么说?”
我不依不挠:“可那是八百年前的我啊,而且我总觉得你认错人了,你为什么这么断定我就是你要找的呢?”
这又引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他索性将我再度拉进怀里,胸腔细微的震动:“因为我吃了你吃过的东西,体内的能量被激发,你触摸我的时候,身体起了反应,吸了你的血,我可以一整天保持原形。”
……这信息量有点大。
简单说他列举了三个原因,而究其根本,他之所以找到我完全是因为那半截我吃剩的火腿肠。
我只想说世上还有比这更狗血的故事吗?
“你说真的啊?”我还是不太信,虽然那天我给他洗澡他确实,咳。
“不过你说吸我的血就能一整天保持原形是什么意思?”
“我被人下过诅咒,夜间只有两个小时能恢复法力和原形,白天的时候只能以猫苟活,而且没有法力。”他出奇得有耐心,解释着一堆毫无科学根据的事情。
我傻愣了。
尽给我整这些玄乎的东西,身为21世纪相信科学的好青年竟然还不得不信了。
“你学过中医应该知道,天地阴阳轮回,气血精气是人存于世上的根本,只要天地在,万物在,就会有长生不死。”许是怕我难以理解,又换了个科学的解释,“其实你从西医的角度也是可以理解的,人体只要能维持无休止的代谢,就可以长生不死,比如癌细胞。”
我:“……你不是已经死了嘛。”
“嗯,可是一千年前我被你挖了出来,在特殊的天象里,汲取了最盛的天地精气,于是就苟活下来。”
他说得如此坦荡,我竟无言以对,真是没法儿不信。
“你是说,我把你从坟墓里,挖了出来?”但这一点真得挺唬人的。
我不信我以前是个这么彪悍不怕死敢挖坟的女子。
“你当时太穷了,听说宋家墓地有很多宝藏,半夜挖坟。”他抬头看着我,眼底的笑意溢出来,仿佛那段记忆美好得不像话。
我只觉得惊悚,至少现在你让我去挖坟,我宁愿穷死。
“然后呢?”摸完下巴,摸脖子。
宋僵尸的脖子也很性感,冰冷,白皙,光滑,修长。
他握住我的手,微凉的唇贴上我的额头。
“然后你就爱上我了,一发不可收拾。”
噗,原来我不仅大胆不怕死,而且还癖好特殊不矜持。
“后来你也爱上我了吗?”虽然不记得那么遥远的事,但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有些些羞涩的。
宋僵尸却突然沉默了,贴在我额上的唇久久没有移开,甚至有着细微的颤抖。
“你没有爱上我?”我抬高嗓门儿,古怪地问他。
这个反应肯定是没爱上我啊,原来我是个单相思啊,但不应该吧,他找了我八百年哎。
“我爱上你了,但你不知道,你死了。”
低沉的嗓音夹杂了沙哑,我听得出那里边隐忍的沉痛。
原来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我死了。
也对,僵尸和人毕竟不能长久,一个活千年,不老不死,一个却是年华匆匆,转眼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