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变成僵尸了?”
沉浸在我可能变成一只僵尸的沉痛之中,我看向宋仲亟的眼神不自觉多了几分幽怨——
都是因为这厮!
我本来活得好好的!
虽然住不起豪宅坐不起飞机见不着极品帅哥,但好歹小日子安慰不用担心随时可能被谁杀死或者变成一只鬼!
宋仲亟摸着我的脑袋,唇边笑意不明,清咳一声,问:“你想吗?”
那迷死人不偿命的戏谑之笑,分明在表达一个意思“变成僵尸是你的荣幸”。
我气得白眼之翻:“废话,当然不想!鬼才想变成鬼!”
宋仲亟继续端着不否认也不肯定的态度,言辞之间颇有些循循善诱的味道:“当僵尸的好处还是挺多的,至少比做人要舒坦。”
“别跟我扯这些,你就说我现在还是不是人。”
嚷嚷嚷嚷得我心烦!
“比如淋雨不会感冒,晨跑不用当尾巴,下雪天摔跤也不会痛。”他自说自话,带笑的眼眸蕴着几许玩味,在我目瞪口呆的时候,接着又加了句,“更不用担心路上遇到恶狗,被追着满街跑。”
怎么这些看似平常的场景拼凑到一切就这么熟悉呢……
我窝火发热的脑门瞬间一凉:“你、你以前跟踪我?”
搂着我的长臂紧了紧,语气平淡:“当时不知道要找的人就是你,也奇怪怎么每天都能遇见一个犯蠢的姑娘,而且还是同一个人。”
我仰视他微扬的下颌,眼角抽了抽。
只听他微微叹息,又道:“大概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我在找你,而你一直在我身边。”
我……
“牙不酸么?”
“还好。”
……不对劲。
“宋僵尸,我觉得你越来越不要脸了。”
宋仲亟微笑的脸庞闪过一丝裂缝,随即毫无征兆地埋进我的脖子里:“不是在说僵尸的问题,怎么扯到要不要脸上来了。”
那口腔呼出的冷空气,真正就一个酸爽,忍不住就是浑身一个激灵。
“放心,你不愿意的事,我不会勉强。”说着,他忽地抬头,眼里笑意清浅,“你是人,不过是跟我待久了,尸气侵入体内,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反应——”说到此处,他突然停顿。
我瞧他脸色异样,当下又紧张起来:“什么反应?”
“可能,你的身体对过去的事情还有记忆。”
“过去的事情?你是指……八百年前?”
听到这种解释,我是拒绝的。
八百年前,那个叫暮槿意的女人,苟延残喘着一缕记忆在我的体内,真特么荒唐。
“嗯。”
屋子里突然陷入了尴尬的寂静。
我还想问些什么,但却怎么都问不出口。有些事我没有参与过,也不知道当初到底发生过什么,暮槿意的死,暮槿意残留的记忆,暮槿意和我之间的关系,和宋仲亟的关系……
就像是神话故事一样,我只能当它是故事,却没有任何资格对故事的真实性加以质疑。
“你转过身去,我教你防身术。”
到底是他率先打破沉默,那低沉的嗓音亲昵里虽也有些不自在,却还是极大的安慰了我此刻的敏感。
我听话得转过身去,决定将那些想不通的事情暂时抛开。
却迟迟没等到身后人下一步动作——
难道不该是双手撑在我背上,传输功力么?
为什么会传来窸窸窣窣类似脱衣服的声音……
我带着一丝纯好奇不掺和一丁点邪恶的心思,回头瞥了瞥。
这……
我不知道原来僵尸也是有腹肌的。
虽然白皙得骇人,但腹肌还是很性感。
真的是脱衣服啊。
宋僵尸的目光悠悠对上我,眉眼间浮现一抹戏谑,薄唇微启,似乎是要说什么。
“你干什么?”但我先一步开口了。
用一种看变态的嫌弃的眼神扫视着他赤果的肌肤——这身材完全是国际模特级别吧。
“教你防身术。”宋僵尸一脸无所谓,唇角微勾,肆无忌惮盯着我的脸。
直到我的脸烫的开始抽搐,我这才讪讪回过身去,诺诺道:“教防身术,脱、脱衣服干嘛……”
“宋遇,你是不是想到别的了。”却听,宋僵尸毫不掩饰毫不害臊得笑出了声。
随即是无可奈何的轻叹:“虽然我也想,但现在不是时候,你忍忍吧。”
噗……
什么叫我忍忍???
我、我还真就忍了。
毕竟刚刚我真的有多想,心虚之下两颊都烫的发麻,完全不想说话。
“接下来,我会将体内阴气输注给你,刚开始可能不太适应,阴气窜入温热的血脉,会产生蚀骨之痛,你只要忍忍,半个时辰就好。”
宋僵尸用极为平淡的口吻,如是说道。
但这番话听到我耳里,刚才那点歪心思顷刻间便被恐惧取代——
“蚀骨之痛?半个时辰?宋仲亟,你想玩儿死啊!”我反身怒视他,也不管他是不是没穿衣服,拳头很自然就捶了过去。
……我发现这次回来后,我好像变得有些暴力。
“死不了,我的女人,哪里这么容易死的。”他笑呵呵承受着我的拳击,魅惑人心的俊脸上云淡风轻。
“那暮槿意都给你生儿子了,她怎么死了!”
糟糕。
好像,说错,话,了。
经过这次的遭遇,我好像对暮槿意这个人十分敏感了。就算强迫自己不去想,潜意识里却还是放不下。
这话一处口,宋僵尸的脸色果然就阴郁了许多,笑意收敛。
“内个,你说说蚀骨之痛后的收获是什么?比如我能得到什么特殊功力,我可以考虑一下。”
于是为了转移话题,我屈从了所谓的防身术。
强大的寒气流,如裹挟着万千冰锥一般,纷纷刺入我的后背,密密麻麻一片,一丝空隙不留,一点喘息的余地都不给。
而且没有任何的缓冲,蚀骨之痛,来得猝不及防。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肌肤之痛可以是这么痛,明明是毫发无损,可是体内的流动的痛感却渗入骨血,如长尖牙的小虫子,顽固得吸食啃噬着每一寸肌肉和骨骼。
起先我还能叫一叫,“啊!——啊,宋仲亟!”
“不要——啊!”
“不要练——!”
后来,我就痛得失声了。
喉咙里也钻进了小虫子,啃噬的痛感,仿佛血液破出血管,渗入组织,全身神经末梢都跟着敏锐起来,一步一步加重的钻心痛,我的任何一个动作都会加剧它。
半个时辰后……
我特么居然还活着,这真是一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