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已经七岁了。”楚云荒洒然一笑,墨阳沉默了,也不再多言。
同是天涯沦落人...!
半响之后,大葫芦灌满灵泉,点点滴滴溢出葫芦口,化作星星点点的青色灵气消散在空中。
楚云荒把葫芦背在背上,骑上白鹤,白羽带着墨阳盘旋而飞,飞向更高的山顶。
山顶一个园圃中,一株翠浓欲滴的茶树载种在园圃中央,灵姿仙骨,迎风招摇。茶树的周围有一个淡青色的光罩护着茶树,光罩不遮风、不挡雨,泛着青色的灵光。楚云荒把手掌按了上去,顿时有一片绿色的掌印出现在光罩上,向下凹去。
楚云荒从怀里拿出玉牌、玉瓶、玉箸,另外拿出诸多物品用具。楚云荒将手中的玉牌按在光罩上,光罩四周的灵光都向着玉牌汇聚,光罩从中分开八片,缩回了地下。
楚云荒挑选浓绿色的叶子放在玉盏中清洗,选了十多片装进玉瓶,盖上塞子...。
墨阳在一旁看着楚云荒仔细、熟稔的做着一切,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开口问道:“云荒,十多年前,云岩城,那你现在...。”
“我在屠城之前逃难的时候被师傅所救,那时候我就已经晕过去了,醒来之后也没有什么,只是随着年岁渐涨,才发现了异样!哎,师傅已经为我费了很多心思了。”楚云荒一边收拾着,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语气有些懒散。
墨阳看出楚云荒不想聊这个话题,就打了个哈哈岔开话题。墨阳也不是迂腐书生了,就和楚云荒聊了一些大荒的乐闻趣事,楚云荒也说了一些山中的奇山美水,气氛轻松了许多。
再次驾上白鹤,墨阳这次到时镇定多了。白羽大概感应到楚云荒心中的愤懑,也没有多做嬉戏,径直的向下飞去,滑翔着飞过了飘渺山水,飞向洞府。
.......。
响午时分,洞府外面的湖岸的小码头,渔夫撑着一艘渔船靠了过来,渔夫跳上码头,栓好缆绳。墨明道长收拾了下仪表,带着童子下船了。站在洞府外面的墨明道长清咳了一声,提声喊道:“渊清子道友,贫道墨明来访。”
渊清子带着楚云荒走出洞府,右手一引,洞府门口氤氲的水雾散开,洞口的流瀑也散开了。渊清子淡淡一笑:“道友客气,上来坐吧。”渊清子和墨明道长带着童子走进洞府,洞府东南方向有一个洞口,渊清子带着众人走出洞口。
洞口外面是一个石桩铺就的小径,石桩下面就是幽深的池塘,三四丈远的小径连接着一个园子。青竹优雅,碧水寒幽。
园中有个小竹亭,亭中石桌石凳。圆桌上一个小小的泥炉,檀香木的木炭,火上的正旺。“道友请坐。”渊清子左手一引,墨明道长也不客气了的落座。“云荒,上茶。”渊清子吩咐。
“是,师傅。”楚云荒翻过扣在磁盘中的茶杯,倾斜斟酌之间,香气四溢,墨明道长和背后的童子但觉沁人肺腑。楚云荒斟了两个八分满的茶送上。“道友,请。”“请。”墨明道长客气的浅尝辄止,热气沸腾的开水此时入口,但觉一线清凉之气入喉。似乎全身晦气尽去,通体清明。情不自禁一口饮尽杯中物,久久的回味,余味不去,墨明道长心神醒来,不由赞叹好茶,唇齿留香。
墨明道长回过神来,眼见渊清子掩口失笑,不由得尴尬不已:“让道友见笑了,惭愧!”
楚云荒及时的再倒上了一杯:“无妨,道友初悟道意,这等灵茶第一次见,有着等表现,也是寻常,凡人可是享受不得此等灵气,那可是要命的。”渊清子解释到。
两人随意聊了些话题,多是渊清子提点墨明道长修行之事!半响过后,渊清子停下话语,饮了一口清茶,然后咳嗽了声,墨明道长知道正题来了。自己初悟道意,自忖没有什么值得渊清子看重,且不知此乃何意?
“墨明道友,初悟道意,此刻想来还是一身的了悟的意境尚未散去。劣徒随我修道多年,仍不得个中玄妙。此次恰逢道友悟道,乃是劣徒的机缘。我想请道友稍加提点,希望彼时他能了悟。”渊清子斟酌话语,娓娓道来!
“道友,客气了。”墨明道长对此有些意外:“道友你修为高深,如何是我比得了的!你尚且不知道如何教导,我岂能越俎代庖,怕是会误人子弟。”
“道友,你有所不知。”渊清子站起来走到池塘边上,微风拂来,仙姿凌云。出手封住了墨明道长所带童子的五官六感,渊清子才说道:“我乃是天生灵根,不像道友悟道归真。所以在这里我也有所不能之事,望道友助力!”
“原来如此,贫道会尽力而为!只是不知此事,对我有无损伤。”墨明道长此刻才心中了然,一边颔首答应,一边谨慎的提出疑问。渊清子听闻此言,挥手之间,楚云荒五识六感也被封闭了起来。
“损伤,那对道友这般红尘大梦中觉醒,俗世沉迷中恍然悟道的人物来说,这点不算什么,再说了我也会补偿你的。”此时转过身来的渊清子语气幽幽的回答。
墨明道长心中有些莫名的不寒而栗,但是看见渊清子那青幽幽的冷厉双眼,很快的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另外还请墨明道友保守秘密,此话不为凡人知。墨明道友如是没有其它疑问了,那我们就开始吧,请随我来!”渊清子转身离开,墨明道长慢慢地跟上了。
醒过来的楚云荒躺在白玉床上,身边也躺着墨明道长,一个巨大的法阵圈住了整个白玉床。白玉床顶上漂浮着一个紫色的玉环,紫光悠悠。
“徒儿,墨明道长会以意境祝你领悟,你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渊清子温和的对楚云荒点了点头,转身走出洞府,开启了法阵。
楚云荒看着慢慢关闭的石门外师傅的背影,感动的不知所措!平时师傅修炼的静室,此时这里面还用珍贵的灵石布置了阵法。平时师傅都稀罕的不得了的地方,此刻竟然让了出来,让一个陌生的人进入里面,这都是为了自己。
墨明道长还在为此地浓郁的灵气所震撼,半响,墨明道长才醒悟。墨明道长一边回忆那种恍如洪钟大吕的道音,恍如梦中觉醒的震撼,一边将初生的弱小神识注入空中漂浮的玉环之中!
楚云荒也按照师傅的吩咐将注意力集中在玉环之上,不敢有半点马虎。忽然之间,虚空无极,万籁俱寂,楚云荒只觉得自己出现在一个广阔的天地。心中升起了一种对天地万物生死枯荣,生灵繁衍的洞悉;一种对红尘紫陌的悲伤,因果轮回的明晰意境出现在心头。墨阳道长拼命的用悟道之后初生的神念来给楚云荒展示自己的意境,楚云荒在这大道归真的领悟中震撼、迷失、畅游、领悟,全然不敢顾及自己头疼欲裂,神识将近枯竭。
不是几时,楚云荒感觉到这个广阔天地的上面,出现了另外一层天地,有着清晰的意识波动,传达着某种信息。楚云荒靠近这层天地,忽而楚云荒进入了其中,这一瞬间似乎天地万物尽皆出现在自己的眼中,天地和自己为一体。
世界与我同生,天地与我为一...?楚云荒这一瞬间看到的东西,让他识海炸裂,瞬间脱离了这个地方,昏厥了过去。
冬去春来,白雪皑皑。四周的山峰上还覆盖着些残雪,西山的苍松翠柏焕发出隐隐的新绿,鹅黄色的枝叶抽出,天地间升起了一种欣欣向荣的欢喜。
这日,春风徐来,是立春的日子,汤了半年的楚云荒终于可以下床了,起身就开始和墨阳在湖边嬉闹。互相切磋这武功,木刀木剑往来打得热闹非凡。光风霁月,镜月湖的风景也格外的暖人心脾。微风隐隐,一艘大客船从净月的下游上来了,小心翼翼的避开着水面的浮冰。
这艘客船上远远的传来竹笛水筝之音,细细听之,有万物知春,和风淡荡之意,品之凛然清洁,有雪竹琳琅之音。
“师傅,这是什么曲子,真好听!”楚云荒仰起头来,看着端坐云台的渊清子。渊清子身体正直端坐云台,双目微闭,缓缓的吐纳呼吸。良久,睁开双眼,眯着眼睛看向了远处的客船,缓缓的回答:“这乃是仙音山上的仙音阁的【阳春暖雪】,不过流传到人间,只是给凡人弹的曲谱,徒有其形,不具其神,只是听着悦耳罢了!”渊清子一跃而起正似柳絮随风,轻飘飘的落在楚云荒身边。
渊清子瞪了楚云荒一眼,敲了敲他的脑袋:“别想着偷懒,继续练!”楚云荒嘟嘟囔囔的和墨阳对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