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情想问爸爸,我们去楼下怎么样?”
洛秋反问道:“在书房里不好吗?”
洛绫可眨了眨眼睛,抿唇道:“我喜欢楼下的阳台,椅子上坐着,泡着茶,我们能聊很多!如同,月下谈心!”
闻言,洛秋出声笑道:“女儿大了有心事要和爸爸说啊!”
洛绫可附和道:“对啊,书房给我太严谨了,当然要下去说啦!”结果当然是洛秋被是说服了。
……
赵芸在屋内跟着江阿姨学着十字绣,最近忽然想要弄的,她弄过几个小抱枕了,但是现在要进行一个比较大的尺寸,所以呢,要和江阿姨商量着。
而这父女俩呢,当真是月下谈心了,泡起了一壶茶。
洛秋也饶有兴致的看着洛绫可,猜测着好似长大了的女儿到底会说些什么,半晌后,闻着徐徐茶香。
洛绫可率先开口道:“爸爸觉得惠家以后会怎么样?”
闻言,洛秋一愣,并未压下心底的诧异,直接问道:“怎么忽然问这个?”
“我只是好奇!当年惠奶奶为什么会突然离开香港,还有这么多年惠姨为什么都不回去,苏煜宸究竟因为什么让苏老爷子放手,让他离开苏家……”洛绫可的眸光竟然也有些飘远,深邃。
望着洛绫可的目光,洛秋眉头微蹙,洛绫可知道很多事情,他也没有刻意瞒着她,毕竟她是他唯一的女儿,落景未来的继承人,但是现在他还好,无需洛绫可承受如此多,道:“可可现在询问这么多真的消化的了吗?”
洛绫可闻言一笑,道:“消化是慢慢来的啊!当然不可能一下子消化完,可是在一点点了解的过程中,旁观者或许会看的更清楚!”
“我让你看的那一些合同,文书,你有没有看明白?”洛秋笑道,那些东西他是想让她了解落景如今的境况,说是别人都会承让三分,但是具体什么样子哪里就是这几句话就能说明白的?
落景的实际情况到底怎么样,如果不是久居其位,怎么能知道?!更何况,他也并非全盘操控。而她需要的不是他告诉她最后的答案,而是让她自己一点点去摸索!
洛绫可想了想,有些文书资料的确是很繁琐,很官方,但是却受法律制裁,很严谨成书。那些东西就是如今落景的事实。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那些,只知道,落景在香1港的地位,不会轻易有人叫板!
洛秋也并没有和她说过,她一开始看当然两眼一抹黑,燥热的夏天很是头疼。
洛绫可想了想,仔细道:“您刚开始让我看一些东西的时候,我很是头疼!我知道那是因为我不了解……”
“当你慢慢了解了就喜欢上了?”洛秋有些意外道,听洛绫可的口吻似乎是那个样子。
洛绫可见洛秋看向桌子上的茶杯,为他添了一杯茶,而后递给了洛秋,抿唇道:“喜欢还谈不上,至少没有那么头疼了,”
洛绫可摇了摇头,刚开始的确不大喜欢那些东西,她又笑道:“可是后来看那些东西,慢慢的,我还是比较喜欢看人!”
看着洛绫可笑着,洛秋有丝丝了然,但是还是问道:“看什么人?”
洛绫可垂眸眨了眨眼,想了想,而后挑眉望向洛秋,“比如说,咱们洛家,比如说,上官家,比如惠家,比如……苏家!”
洛绫可吐出一口气,似乎刚才的话有些紧张了,放松些,风过阳台,的确有些舒心,但是夏天还是烦躁的感觉,洛绫可敛眉娇笑道:“更何况,我都快十八岁了,也该长大,要懂事了!”
洛秋点了点头,茶杯放置唇边轻抿,笑道:“你现在是好好学习!先完成学业再说!”
“好好学习,完成学业?”洛绫可细细思考这话,唇角含笑,笑道:“完成学业?爸爸和可可说过,人要活到老学到老,我何时才能完成学业?!更何况,我现在不也是在学?”
洛绫可肯定的又道:“我在学习人情世故,不论以后我做什么,同行也如同一家,既然都是商人,说成一家也不为过,对于‘亲戚’,可可如果不了解一些,很容易起冲突的,更何况有些还不是很熟的!”
洛秋道:“可是如今你学到了,大学毕业四年后,说不定有些人的关系已经很好了呢?你现在提防的,到时候有可能都是一家人?”
可是亲兄弟还明算账,洛绫可眨了眨眼睛,她觉得她应该了解的多日后才会更加明白,单靠别人说如何就能判断呢?全局的决定有时候也是在细微之处,人心这东西最是看不清,只有看得多了,才有可能猜测几分,猜测到的或许那就是自己的胜算!
只是多年前的事情和如今也未必有多大的关系,她了解那么多,也未必看见人,如今也未必会真的插手落景,可是洛秋让她看一些东西,和看人不是一样的道理吗?落景曾经过去已经是事实不能改变,能改变的只有以后。
未来风云变幻,如今的定论尚早,只有在其位,谋其职,懂其事,才知如何说其话!
洛绫可点头道:“爸爸说得对,但是还是那句话,有些东西也不是一朝一夕就明白,就懂的,就如同爸爸让我知道过去如今的落景是什么样的状态!”
洛秋闻言,知道洛绫可聪慧,用他的做法来证实她的话!只是有些事情,在洛秋眼里也是一个谜。他无奈的叹息道:“你想知道的,说不定爸爸也不知道!”洛秋终是摇了摇头,放下了茶杯。
“爸爸怎么可能懂每一家呢?就连他们家里自己都不清楚的问题,爸爸怎么看得懂!不过就是讲讲故事,我作为一个忠诚的听众,坐在这月光下,听爸爸讲而已!”洛绫可看着洛秋放下的茶杯,是茶水太烫了,没有喝,还是因为茶杯里有些未沉淀下去的茶叶,而喝不下去?
洛绫可顿了顿又反问笑道:“爸爸不觉得很美好吗?”
洛秋叹息了一口气,摇头失笑道:“夜半,父女在月下谈心啊,真是挺好!”
洛绫可不语,这场景本来就是美的,在她眼里是好的,在洛秋眼里也是美好的。
洛秋道:“落景,华伊,这两家存在半个多世纪了,都是家族的产业。但是豪雅却不是,那时候没有大的战乱,却是****连连,流落街头饿死的也不在少数,可是谁也不曾想有几个少年会真的立足,那时候她们也就二十出头,有的也只有你这么大,想想到如今也有半个世纪了,所以说豪雅不简单呐!”
“当年的那些人,有苏世杰,唐敏舒,欧阳尘歌,惠伊,林森……”讲到这里,洛秋的眉头皱了皱,好像想到了什么,又或者他其实一直都忽略的什么东西。
一旁的洛绫可凝眉道:“爸爸,有很多人吗?”
洛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当年只有那几个人的话?
“爸爸忽然想起来……”说到此处,洛秋忽然停下了声音,望着远方的眸光看似空洞却又深邃,有些光影不自觉的在眸中幻化成形。
洛绫可知道,洛秋有些事情在脑中思索,见着爸爸欲言又止,洛绫可也不打扰。只是在一旁笑笑,有些事情连他爸爸都不一定清楚的,或许都还只是猜测,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她自然是不知道的,也不会清楚的。
洛秋端起茶杯,杯中的热气笼罩了眼前,丝丝热意袭上心头,洛秋忽然见回神,才意识道自己刚才想事情失神了,轻抿着热茶,看着眼前认真品茶的女儿,心头一股自豪感,他的女儿自从进入豪英之后,就开始变得懂事了,也不尽然,小时候似乎也很懂事,只是偶尔任性一些罢了。
偶尔会任性一些罢了,但是转眼间都这么大了!
安静的气氛下,洛绫可突然出声道:“爸爸在想什么呢?”洛绫可抬起头,望向洛秋,她是因为洛秋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才会出声问道。
“爸爸在想啊,我们家的小可宝贝都这么大了!转眼就要十八岁了!”
洛绫可调皮一笑,道:“女儿多大岁数了,也是在见证,我的爸爸妈妈相守恩爱一生的决定啊!”
“你这丫头!呵呵。”不得不说对于自家的女儿,洛秋是非常满意的。
“呵呵!”她这一点就跟季诗音经常向她们撒娇一样,对着家人就该这样偶尔调侃,偶尔玩笑。
洛秋问道:“这三年在豪英感觉怎么样?”有些事情他不应该说的过多,有些也只是猜测罢了,怎么能真的讲出来呢?
洛可可好似也看明白了洛秋的意思,也不多问,爸爸想说自然会告诉她,不告诉她的话如何问爸爸都不会告诉的!自己也没必要烦恼,毕竟那些事情如今和自己还没有太大的关系。洛绫可转而又眨巴了一下大大的眼睛,好像孩子在大人怀中撒娇一样,笑道:“爸爸具体想问什么呢?”
“那看小可想要回答爸爸什么了?”
“回答啊!”洛绫可抿了抿唇,认真道:“在豪英,看到了很多人,学会了长大的感觉!”
“那小可觉得,长大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