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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石山营地

在清晨的雾与日光中,数只车队离开拉尔莫开始新的旅途,博格一行人也赶着马车向北边离开,他们要在一天内赶到石头山贫瘠山谷里,为接下来几天的猎羽行动打好营帐,王国修筑的土路直达石头山深处的数个矿洞,但博格他们,却要自己开路前往暗尾鸦群居的著名断崖——秋鸣悬崖,数以万计的鸟类从严寒的北方来到这里,以求度过难熬的冬天,整个断崖凹凸不平的裂隙和遍布崖面的节理缔造了鸟儿们梦寐以求的容身之所,这是万巢之巢,是神赐的天空生灵们的家。

但对于地面生物来说,要想爬到断崖的有巢高度几乎是痴心妄想,除非你拥有少数极善攀爬岩石的坐骑,或者强大到能靠法术或者类法术能力使自己飞行,不过那样的强者估计也看不上这些叽叽喳喳的小鸟。

七人中卢克和卢卡斯都到过这里,但都没有近距离直面过断崖,原因很简单:

“据说断崖下方方圆数里地都被鸟粪填满了,别开玩笑了,谁敢走到断崖下面去啊!”卢卡斯如是说。

在山路上颠簸而行,渐渐地树木又多了起来,裸露的页岩在道路两旁画出了清晰的界限,一阵风刮来,带来一片嘈杂。

博格从马车棚顶下伸出头来,上百只说不出名字的鸥类低低地掠过车顶的天空,它们应该也是赶往那个盛会的旅客,从某个不知名的海边来到这里。

卢卡斯兴奋的说:“看来已经不远了啊,我们一定要收获足够多的猎物才行!”

瑞林恼火地盯着外面:“要是我站在外面,这一轮就得搞到四五只猎物。”

卢卡斯笑着拍了他一下:“这些软弱的白身有什么好的,我们的目标可是暗羽!”

雷顿只是抬头看了看,又低头闭目养神了。

在高高的山岭上一只猫头鹰若有所思地盯着马车与骑手们,直到他们转过山路到了看不见的地方。

他们的目的地是那片干燥无风的好地方,一块倒下巨岩的内围,卢克曾经来过的地方。

等到他们抵达樟木下的空地时,才发现已经有同道中人了:

两顶帐篷。

卢克止住了两位猎人然后独自打马走去,而马车停下的一瞬间,瑞林就迫不及待地跳下来了。

大家一个接一个地下车,一边遥遥地望着卢克,从后者硬生生挤出来和蔼的笑容来看,那个杵着伐木短斧的男人对他们的到来并不热情。

不过似乎这个营地现在就他一人,其他人已经外出打猎去了,相较于六个半男人(博格只能算是孩子)的实力,任谁都会小心一些。

但是卢克看来很看中这个地方,却也不想和早到的人直接闹翻,想来只要脑子没问题都不会贸然蛮干,要是人家队伍里冷不丁冒出个高级剑咏或者大法师什么的,那不是找团灭么。

不过从对方帐篷和马车的简陋程度来看,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强者。

博格看着卢克和那男人谈了几句,两人就分开了,那男人继续就着木桩砍木头,卢克倒是向大家走了回来。

看着一双双好奇的眼神,卢克简明扼要地说:“他们还有别人,晚点回来再谈,我们开始布置营帐吧。”

亚纶皱了皱眉头说:“他同意我们和他们合营?”

猎人长摇摇头说:“我们往南一点,不离他们太近就好。”

立刻又接着说:“他们那么小两个帐篷,又没有高等职业,最后还不是我们的话语权。”

大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卢卡斯,把他看得心头发毛。

瑞林嘿嘿一笑,说:“正牌的术士,我们这可是有高级职业啊,嘿嘿。”

卢卡斯赶忙说:“我这是低级职业好么,才两阶的程度好不好!”

斯卡萨微笑着说:“对于达不到职业界限的普通战士和拙劣猎人来说,这就是高级职业了。”

“可是……”

卢克一拍两人肩膀,打断了无意义的吐槽:“现在都开始布置营地,别废话了。”

卢卡斯赶紧闭嘴,跑向马车。

……

接下来的营地可是要连住几天的,自然不能像赶路时那样草草了事,地上的草叶不知道隐藏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昆虫,当然要烧出一片空地,一个用来度过黑夜和热餐的火堆也不可缺少,还有猎物整理架,处理羽毛的木桩,维护弓箭的平台,方便拿取的武器架……

鉴于他微弱的力气,博格被分配的任务只有捡树枝,干枯的树枝是火堆的开始。

于是,卢卡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颇为得意地秀了一把生成火焰,火焰从手中木棍上突兀燃起的确别有风度,但你这持咒时间实在有点长……绝对是故意秀的。

营帐整理的差不多了,浸酯布的帐篷防雨特别有效,但实在对火有些敏感,周围除了高大的樟木之外矮小的灌木和杂草都一把火烧掉,免得除了差错,亚纶拿劈出来的木板铺在灰烬上大家再在木板上立好帐篷,平整又有弹性,晚上入睡时一定能做个好梦。

一行人摆出了三个帐篷,一大两小,鲜亮的整块布与早来者的两个破烂帐篷一比,立刻显得高了一筹的舒适。

阳光渐渐泛深变红,夕阳的燃烧又要到来,整个世界似乎都在享受这片静谧。

但很快就打破了。

岩石转折处,三个身影依次钻了出来,博格一行数人都不自觉地停下手中的活,盯着一脸茫然的三人。

两男一女,都穿着轻松却老旧的布制套衣,背后斜出肩膀的弓看上去质地廉价,更何况他们都没有对应的弓套。

一个廉价的队伍,相当廉价。

“怎么……他们是?”任谁看到自己营地旁猛然多了三个帐篷都会吃惊吧。

他们留在营地里的那个男人连忙跑到他们面前,博格这才看清,三人中一个是粽发年轻男人,除了眉毛有些浓密,其他都显得平庸;一个年龄比卢克还要大的花白头发男人,手臂上有不少伤痕;最后是暗红色头发的年轻女人,花着脸看不出美丑,不过面目轮廓有些男性的粗犷。

卢卡斯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猎人长卢克,卢克平静地低声说:“没有达到限定职业级的人物,连最好的那个老头都不行。”

靠着马车的瑞林开口道:“只是力量上看而已啊,射术谁说得准。”

亚纶不屑的撇了撇嘴:“连弓套都没有的持弓人,连射手都算不上。”

雷顿皱着眉头说:“他们似乎往我们这儿来了。”

“新来的猎人们,你们好。”

果然是那个年龄最大的老人领头,一行四人走了过来,卢克一直到他们几乎离自己只有十步远的地方才站起来,像是随手一般把手中正在上油的包铁红衫木长弓放在木架上,然后才慢慢悠悠地转身和那老人说话。

两个人说的话也没什么营养,也就是天气不错,周围猎物挺多,火堆推得很旺之类的。

但两方的其他人倒是好奇地互相盯着,这个时候来这附近狩猎的人的确不少,但能找到这个隐蔽的避风处的可是少之又少。

博格体格相较于同龄人微微瘦小,显得比十二岁还要小,不过一身的猎手装穿着倒还像模像样,对方3人对他的关注颇多,雷顿块头魁梧,卢卡斯衣着光鲜,斯卡萨体型修长,亚纶和瑞林也都是各有不同。

博格看了眼对方四人,转而低头安静地注视着手上,思绪又在和法术原理展开肉搏,。

博格聚精会神地盯着手中的小段树枝,心中一遍遍地重复对于火最简单的点燃术。

……

让精神的力量分为两个部分,失败;

达到点燃术的无序运动程度,失败;

通过两段力量引导火的元素存在,失败;

失败

……

失败

……

真的,做不到啊。

博格捏着树枝的手不知不觉更加用力,小小的手指都微微发白。

失败

果然……对自己来说,魔法真是太遥远了。

……

“……博格!!”

瑞林拍了拍正在发呆的博格,叫到:“发什么呆啊,叫你也不答应,卢克叫我们去拿些吃的。”

博格如梦方醒般回答道:“啊……是……吃的……没错……”

他转头看了一眼卢卡斯,这个一身鲜亮皮甲的术士最为自己自豪的是他卓越的弓术,但对于博格来说,最让人羡慕的还是卢卡斯正牌施法者的身份。

卢卡斯坐在卢克身后,饶有兴趣地看着那边队伍的猎人们处理猎物,他精力充沛而又好奇好动,一如这个青春的年纪应该有的生命力和朝气。

相比之下,与他年岁最接近的瑞林也几乎是这样。

天色渐暗,篝火的色彩开始充斥这片空间,两伙人各自围在自己的篝火边,享用热乎乎的食物,这是真正狩猎前的夜晚,大家都已经做好准备,把微松的弓弦扎紧,把满意的箭矢整齐地插进箭袋,博格抱着那把简单的短弓也无所事事地拉拉放放。

一个轻松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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