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上戴了什么?”凤倾雪边说边拿起来看,片刻,脸色有些不自然,“醉花香镯?”当即,目光转深,“哼,难怪他们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话音未落,一庞大的黑影突的从天而降,随之,两柄大斧泛着冷光朝凤倾雪砍来。凤倾雪微微侧身,斜眼看去,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力气不小,不过可惜,动作太笨。”
“你!啊——”武将樊程双脸涨得通红,举起大斧狠狠劈去。这人,虎背熊腰、络腮胡子,是天圣皇朝的一员猛将。曾深受穆夜寒祖父的赏识,所以,他与穆夜寒的关系很好。而这次,司徒风受命前来,他便跟着一起来了。
这边,凤倾雪见大斧劈来,一挑眉,也不着急,站在原地不动,待大斧劈下来时,两指轻轻一夹,那两柄大斧便如同嵌入山石般无法动弹。
这时,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剑挑而上,令凤倾雪不得不松开手,是司徒风。“嗯,这功夫不错,比那拿菜刀的要好。”
“臭小子,你说谁拿菜刀?”樊程气得直瞪眼。
凤倾雪勾了勾唇,转眸,见楼兰等人,早已不见踪影。皱了皱眉,亦飞身离去。
“玥公主,你没事吧?”说话的,是穆夜寒,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秦挽点头,抬手问:“这个醉花香镯,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这……”穆夜寒犹豫片刻,叹了口气,眼神示意司徒风等人先行一步。
“挽玥,我们边走边说。这醉花香镯是多年前一位能工巧匠雕制的,运用的是当世最复杂最巧妙的机关术,一旦扣上,除非把手剁下来,否则得戴一辈子。”
“一辈子?”秦挽讶然,甩了甩手腕:她可不想把手剁了。
“嗯,因为它的开解之法藏在镯子内部的四个地方,戴在手上时解不了。而且镯子本身含了不少的千年玄铁,刀剑不断,所以取下来只有那么一个方法。”
秦挽听完,沉默,说了这么多,也就一个结果:要么剁手,要么戴一辈子。“为什么它有香味?”
“镯子里面掺了一种带了异香的东西,它能吸引一种小飞虫——雪蛾,也就是说,无论戴镯子的人在哪里,雪蛾都能带路。”
秦挽诧异万分:“这就是你们来得这么快的原因?”难怪刚才凤倾雪的表情那么不自然,他是知道这镯子的。
秦挽深吸口气,冲穆夜寒笑了笑,脸上神色莫名:“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再冒险帮我了。就、就这样吧……”
穆夜寒淡转眸光,沉声道:“皇上的旨意,我明面上不能违抗。不过,挽玥你放心,我还是会想办法的。”
“算了,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办法?再说,你真的不必为我费那些心神。”
“我愿意。”穆夜寒望着她,轻轻一笑。
秦挽眼神一闪: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她真的很怕,她的心会……
暗室,楼兰垂首而立,苍白的脸上,微微有些许汗珠,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伤太重。面前,狄墨微眯着眼,周身散出浓烈的杀气。“凤倾雪那小子,真够难缠!”
“是属下办事不济,有负主上所托,还请主上责罚。”楼兰深吸口气,压抑着疼痛请罪。
“罢了,你都伤成这样,还罚什么?”狄墨缓了缓语气,“待会去拿一粒圣茸丸,好好养伤。”
楼兰眼眸一亮,嘴角浮出一丝笑意:“是,多谢主上。”
“对了,之前让你派人去查那个叫青月的女人,有消息了么?”
“回主上,那女人很神秘,来去无踪,我们的人只查到,她在山谷崩塌后,便与凤倾雪分开,不知去向。至于她的身份,”楼兰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狄墨,“查不到。”
“查不到?她究竟是何人?”狄墨一甩袖,低沉着声音说道,“武功那么厉害,内力深厚强劲,根本不像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该有的,江湖上也从来没听过这号人物。”
“主上,我们或许可以从凤倾雪身上下手。”
“哼,他们看起来关系匪浅,这下,清绝宫可是更难对付了。”
楼兰暗暗蹙眉,脸色逐渐凝重。
“除了那个女人,当时闯入谷中的,还有一伙神秘身份的人,可查到了什么线索?”
“回主上,好像是星夜阁的人。”
“星夜阁?”狄墨语气疑惑,“他们来凑什么热闹?”
楼兰想了想,猜测道:“会不会是那姓林的花银子,让他们来的?”
“姓林的?”狄墨一转眸,“不,不可能这么简单。你立刻派人去查一查星夜阁的阁主,看是什么人!”
……
这边,秦挽等人继续上路。在路边休息时,穆夜寒将秦挽叫到一旁,拿出一个小瓶子:“这是容卿让人送来的药,你从今日起服下,每天一粒。小心,别让人发现了。”
秦挽犹豫片刻,接过:“真的决定了帮我?”
穆夜寒轻笑出声:“挽玥,你到现在还不信么?好了,照我的话去做吧,其他的不用担心,我都会安排好的。”
秦挽抬头看着他,不知从何时起,那略显平淡的容貌,竟也觉得有几分出彩。笑起来,很温暖的感觉。
服了几天的药,秦挽逐渐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差。一天气温骤降,狂风暴雨,秦挽不小心受了点风寒,竟就此病倒了。
夜,客栈。秦挽躺在床上,时不时咳嗽几声:“这药闻着就苦,我不喝。”
一旁的云眉端着药,一脸为难。
“病了不吃药怎么行?”这时,穆夜寒进来了,从云眉手中接过药碗,“你到门外守着。”
云眉看向秦挽,见她没说什么,便出了房门。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万一被人看到……”
“放心,我有分寸。”说着,将秦挽扶起来,“我担心你的病,所以来看看。还好过来了,不然,都不知道你这么任性。”
“不过感冒,休息两天就好了。”秦挽瞥了眼浓黑的汤药,眉头直皱。
“你现在的身体可不比平常,得格外注意,一个风寒都可能变得很严重。”穆夜寒脸色严肃的说。
“这样不是更好,也不怕那皇帝会怀疑我是装病了。”
“你呀……”穆夜寒摇了摇头,喂了一勺给秦挽。秦挽别过脸,依旧不喝。
穆夜寒眸光一转,喝了一大口药,未等秦挽反应过来,唇已然贴了上来。
“你……唔……”嘴里,顿时涌入一股浓浓的苦味。秦挽下意识推了推穆夜寒,岂料对方纹丝不动,反而紧紧扣住了她的腰。
温热的舌尖在一点点拨弄着,秦挽心下一颤,渐渐升起一丝异样。历经两次人事,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当即狠狠掐了穆夜寒一下。
穆夜寒吃痛,不得不离开秦挽的唇,见秦挽瞪着他,微笑了笑,将药碗端到秦挽跟前:“是自己喝,还是……”
“我自己来。”秦挽说着,也不管药有多苦多难闻,一口气喝了。
穆夜寒伸手轻轻擦去她嘴角的药渍,笑容柔和:“好好休息,我走了。”
秦挽也不理他,扯过被子盖上。穆夜寒摸了摸自己的唇,又看了秦挽一眼,唇角泛起一丝涟漪。
被中,秦挽咬着嘴唇:这人……好无赖,对,就是无赖。当初真是看走眼了,怎么会觉得他是个温文尔雅的弱公子?
不过,刚才她的心跳得好快,这种感觉有点像……不,不会的!她不可能会……她心里只有林默仟,不可能再对别人动心。就算他对自己那么好,就算他们曾经有过那么亲密的关系,也不会、不可能!
秦挽不停地否定着,一时间,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