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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考核开始

随着梅尔梅甘的欢呼,从骑士神殿的正门走出了几个,光是气场就给人非常不一般的角色。

他们走到正门特设的高台上,像在场的所有人致意。

“首先,担任第一位考官的,是我们维尔维塔骑士团的团长,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性团长!圣骑士!圣修女——梅迪拉·修!”梅尔梅甘介绍到。

那是一个身着祭祀袍的成熟女性,绯红色的长发随意的披落在身后,配合眼角的泪痣,有种魅惑的感觉,但是其一脸端庄慈目的表情,让易界仿佛觉得自己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在面对母亲的质询,乖乖的不敢生出一点异样的念头。

“梅迪拉大人,今天也真是光彩夺目呢~”梅尔梅甘说,“你有什么话要对大家说吗?”

“谢谢你的夸奖,小梅尔,那么……”梅迪拉想了想,笑着说:“孩子们,请加油,嗯,我发言完毕。”

“真是言简意赅的发言了,梅迪拉大人~但是包含了对各位的祝福,大家要好好记着啊!”梅尔梅甘感叹道,接着说:“那么接下来——”

“以精明睿智闻名,守护奥莱姆王国边境数十年安宁,从未在战场上有过败绩的维尔维塔骑士团副团长!圣骑士!枭眼——撒卡·摩多”

那是一个和易界一样黑发黑眼的男性,他没有发话,只是往前走了一步鞠躬表示致意,然后又退到梅迪拉团长的身后大概半步距离的位置。他看上去很年轻,无法猜测其真实年龄,举手投足之间都给人一种很儒雅的感觉,带着似乎是眼镜一样的东西……异世界也有眼镜吗?

此刻没人能回答易界的疑问,露娜都在喔喔喔的跳来跳去,易界只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暂且做罢。

爆炸头骑士继续主持介绍:

“下面这位是被维尔维塔人视为偶像,人称骑士楷模,被誉为有机会打破圣骑士最年轻记录的天才!”

“没错,他就是我们维尔维塔骑士团第三大队队长!骑士长,光之戒律——法兰·布斯特!”

啊,法兰,没什么好说的,只见这货摆着个冰块脸,对着广场上的所有人挥手致意。

他似乎好像瞪了爆炸头骑士一眼?易界有些恶趣味的想着。

介绍继续。

“从巴尔干城来的巴尔干骑士团副团长,骑士长,熔火壁垒——昂·斯特!”

啊,一脸憨厚笑容的大胡子,按照露娜的说法是,他是高山矮人的后代。

“蓝月城的守护者,骑士长,号称看破人心,没有任何犯罪能瞒过她的眼睛的月之假面——卢璐拉·穆!”

又是一名女性骑士,紫发蓝眼,不过易界觉得她穿的装束与其说是骑士,更像是暗杀者一些,虽然没有裸露,但是非常紧身的黑色皮质和网状结构物,加上关键部分的金属甲壳……非常大胆的感觉。

“那么下一位是——”

梅尔梅甘还在继续着介绍,一共差不多10名考官接连站了出来,除了开头三位是维尔维塔骑士团本地人,之后的几位都分别来自不同的城市和地区,当然都是维尔维塔周边,只不过这个周边有远有近。他们的身份分别是其他骑士团的高层,某城镇的守护者,以佣兵任务为主的自由骑士,专攻学术教育的学院骑士等等等等。

虽然是在维尔维塔举行的骑士考核,但是大概为了公平和互相监督的义务,可能又包含一些新血招募的意义在内,参与考核的每个地区都派来了自己的负责人成为了考官之一,而且很凑巧的是,几乎正好骑士9戒律每种一个,比如梅迪拉团长的戒律是仁爱,撒卡副团长是谦卑,法兰是秩序,昂那个大胡子则是意志,像是暗杀者装扮的卢璐拉是诚实……

当然,这些考官当中,没有人的戒律是正义。

正如杜老头说的那样,露娜可能是最后一个持有正义戒律的骑士了。

“那么最后一位考官,也是本次考核的主考官。”梅尔梅甘的介绍终于要到尾声了,他顿了下,庄重的说:“这是来自于王都骑士神殿总议会的大人物,圣骑士,铁之裁决,伊若斯·斯迪尔。”

“不是吧……怎么会是他做主考官……”

人群发生了骚动,和刚刚热烈的气氛不同,就像是从水的沸点瞬间掉到了冰点一样,此时的会场充满了浓浓的不安。

“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家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是这个反应?”易界不解的环顾了四周,然后他看向旁边的露娜,发现少女正在拼命的做深呼气。

“你没事吧……为什么突然开始做深呼吸啊?!”

“易,易界先生,我,我没事。”

“你都同手同脚了啊喂!那个伊若斯那么可怕吗?为什么你们的反应都这么糟糕啊?!”

“呃,呃,那是因为……呃啊……”

不行了,露娜已近紧张的快变成搞笑漫画机器人了,易界忍不住捂住脸,怎么回事啊?那个伊若斯让所有人都紧张到这种份上,是多可怕的存在啊。

“我相信你们很多人都听过我的传闻,”伊若斯站在台上发话了,“铁面无私的魔鬼教官,超严格审判长,超低骑士考核通过率,曾让一次骑士考核通过人数为0……等等诸如此类的传闻。

“我要说的是,”伊若斯顿了顿,点头说:“不用担心,那些都是真的。”

全场:“……!!!”

“喂喂喂!这些内容你首肯的话,怎样让人不担心啊!”易界都不知道怎么吐槽了,难怪参加考核的骑士学徒们都这副模样,露娜也整个快要当机的样子,原来是有这么一个恐怖的存在啊,让一次考核通过率为0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这真是……

易界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了,就好比你在高考前知道你这次高考数学的出题人是葛军一样,是他,他也会想哭的。

但是——

“啪”的一声,易界双手拍在了露娜的双手上,这是他从某个动漫中学来的方法。

“别紧张,露娜。”易界说:“无论考官是谁,是怎样的考试,对我们来说都没区别不是吗?”

“无论如何都要拼尽全力将它跨越,这不是你早就决定的事情吗?”

“所以,”易界用力的握住露娜的手,说:“不要紧张,露娜。”

对啊,根本对自己没有区别嘛,露娜的心灵镇定了下来,手脚不再抖,呼吸也稳定了下来。

我本来就是最糟糕的局面嘛,再糟一点也没有区别嘛。少女这么想着,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要做的事情早就已经决定了,我怎么忘了呢?露娜的内心思考着,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一定是这些天易界先生太过于温柔的缘故吧……明明是才见没几天的人,明明是和他利益无关的人,明明可以抛下我不管的……

“易界先生,我不紧张了。”

露娜回到道,她脸上绽开了笑容。

“谢谢你,易界先生。”

“啊,嗯,那就好……”

那个笑容太过于明艳,易界有了一丝失神,他刚想说些什么,台上的魔鬼考官伊若斯继续发言了。

“看来你们都害怕了呢……”伊若斯俯瞰着各种骑士学徒们的表情,不知道悲喜的继续说话:“害怕,恐惧,退缩,这些没有什么不好,因为那是生命对自我保护的本能,拥有它,你们才能被成为是一个正常人。”

“但是,这样的正常人是不能成为骑士的!”伊若斯大声吼道:“骑士是什么?是荣光吗?是幸福吗?是值得让你和朋友们闲聊的饭后话题吗?是能让你父母为之卖弄的骄傲吗?!”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就请尽早去做别的工作度过轻松愉快的一生吧!”

“这里我要通告的不光是各位要参加考核的骑士学徒,还有各位的父母亲人们,你们做好觉悟了吗?”

“什么觉悟?当然是,”伊若斯咧开嘴,用低沉恐怖的声音说:“举行葬礼的觉悟啊。”

所有人鸦雀无声。

“那个伊若斯大人,这样说是不是太……”梅尔梅甘想要缓和下现场的气氛,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伊若斯打断了。

“说实话,我对你们有些失望,我本以为维尔维塔作为边境城市会有更好的氛围的……不过你们要弄出这种娱乐效果和商业投资也没什么,本来就是生存手段上必要的妥协……无可厚非。”伊若斯冷冰冰的看了一眼梅尔梅甘,把他瞬间吓得发不出声音,然后接着说:“但是作为前辈,我必然要告诉你们这些真正要踏入现实的菜鸟们,骑士这个职业的真实。”

“没错,真实。”

“骑士从古至今都不是什么与幸福和荣耀挂钩的职业,它所背负的从来只有两个词”

“苦难,和牺牲。”

“彬彬有礼?帅气潇洒?被人所崇拜?抛弃你那可笑的幻想吧,真正的骑士是最为狼狈不堪的样子了!”伊若斯停顿了下,好像想起了什么,转头对法兰说:“抱歉,我不是针对你。”

法兰:“………”

“不用在意,我常常也很狼狈。”法兰叹了口气说:“请继续吧,伊若斯大人。”

“那就好,那我继续。”伊若斯点点头,再度演讲起来。

“总而言之,”伊若斯说:“各位要是抱着轻松愉快的想法来参加这个考核的话,我劝各位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奥莱姆是以骑士立国,所以我们更了解名为骑士的苦难。”

“遇到天灾怎么办?其他人撤,你们顶着。”

“遇到战争怎么办?他人享福,你们冲锋。”

“前方有深渊怎么办?”伊若斯问,然后他做了个向下的手势回答道:“跳下去,用尸体将它填平。”

“所以这不是一个公平的职业,所以这不是一个轻松愉快的职业,所以这不是一个任何半吊子能参与的职业!”伊若斯再次大吼了起来:“所以这是一个英雄的职业,这是一个需要跨越苦难的职业,这是一个需要打碎绝境的职业!”

“在场所有要踏入这个领域的孩子们啊,你们还有着最后一次做决定的机会,”伊若斯接着说:“不用羞愧,害怕不过是一种选择,你们的人生还有别的可能。”

“而依然决定前进的人们,我再问你们一次,”伊若斯说:“你们真的做好觉悟了吗?”

“因为——”

“——骑士的前方,可是地狱啊。”

没有人回答,应该说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全场静到大概连根针线掉到地上都能把声音传遍全场的程度了吧。和这个职业无关的易界此刻,也被伊若斯·斯迪尔这番演讲弄的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亲眼看见围绕在他四周的不少人攥紧了拳头,浑身颤抖,仿佛随时要摔倒。而有的人此刻已经摊做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易界有些担心露娜,他才刚刚平复露娜的心情,这回不会又紧张了起来了吧?他连忙转头看向少女,却发现露娜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露娜,你还好吧?不会又紧张了吧?”易界问。

“紧张?为什么?”露娜歪了歪头有些不明白,但马上恍然大悟:“哦,你说地狱这个说法吗?”

“地狱什么的,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露娜笑着回答道:“毕竟我是那样的家庭出生嘛~”

“不是一直在向地狱冲锋吗?一代接一代的。”

“对哦,我都一时忘了你家的情况……”易界摸了摸脑袋,心中却是叹了口气,毕竟迪芬德家啊……每一代都在向地狱冲锋,这话还形容的真没错……

“那么,我想你们也已经已经做好自己的回答了……”伊若斯等了一会继续说。

“不过,我不管你们是不是已经做好了觉悟还是死要面子硬撑,我都会用我的严格来筛选你们的力量。”

“没有觉悟就不能前进,没有力量就会在地狱死去。”

伊若斯微微的低下了头,说:

“比起等到你们死亡时,谁再来和我哭诉,现在把你们这些力量不足者刷下去,也许才是我最好的救赎……”

“我的发言完了。”他最后说,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回了神殿内部。

“咳咳,”爆炸头骑士梅尔梅甘总算接回了扩音船的控制权,他清了清嗓子:“那么各位,”

“考核开始!”

但是没有人动。

所有人还沉浸在刚刚的讲话中,好像没能听见梅尔梅甘的喊话一样。

“唉……我就知道是这样……”梅尔梅甘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拼命的大喊了起来:“动起来!动起来!各位在干什么了?!无关人员快退场!考核已经开始了哦!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各位骑士学徒们还在等什么了?我可不会再喊一遍一,二,三,考核开始了哦?!”

“哦,啊!”

“快,快去报名!!”

“等等,别拦着我!!”

这时整个广场的人才醒悟过来,再次开始了骚动。

“那么,我出发了!”露娜检查完装备,背着大剑,对易界挥手表示告别。

“要加油哦,露娜。”易界回答道。

“嗯。”露娜用力的点点头,向报名的人潮走去。她娇小的身躯和茫茫的人海仿佛形成了对比,孤独而固执的前行着。

“等等!露娜!”易界没忍住,大声的喊道。

“什么?易界先生?”露娜听到易界的喊叫,吃力的转过身,她此刻已经陷在人堆里了。

“记住!”易界把手合在嘴边做喇叭状:“记住!你要忠于自己的信念!”

“什么?忠于自己的……”露娜一愣,这句话好耳熟……这不是自己这几天做梦梦到的台词吗?易界先生怎么会知道?

但还没等她去问个明白,人潮突然的涌动,把她往更深处带了进去。两个人再也互相看不见了。

“加油啊,露娜……”易界看向天空。

“这是我目前所能做到的全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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