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君宪共和帝国,是一个体制极为复杂的国家,即便是最杰出的社会学家,也无法定义出这个国家的社会形态。华夏还有着极其繁杂而矛盾政府机构,最资深的政客也很难讲清楚政府的结构,不过这并不妨碍华夏人民知晓自己是在被谁统治,或者说是在被谁压迫,只要是稍有见识的华夏人都清楚,说到权力阶层,实际控制着华夏的便是俗称的“四阀三会一行一局”,而说到人,最有权力的人当然莫过于皇帝,排在第二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个人也毫无争议,就是自称“铁血宰相”的华夏现任总理陆莽,一个地地道道的权臣。
四叶革命失败之后,华夏一直处于帝党和民主党无休止的争斗中,双方缠斗了近六十年,虽然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各有强弱,但总体上实力都比较均衡,谁都无法彻底击败另一方。
原本在这种两方势力相互制约,相互斗争的政治环境中,并不具备诞生权臣的土壤,不过陆莽却做到了,他正是利用了两党的争斗,一步一步走到了华夏总理的位置,他的一生颇为传奇,却并不光彩,因为他一生最重要的三次飞跃,都是通过背叛来获得的。
第一次陆莽通过背叛家族获得了民主党的重视与培养,第二次他背叛自己的妻子,成为中央银行最年轻的行长,第三次他又背叛自己的党派,将中央银行更名为皇家中央银行拱手送给了帝党,换取了总理的位置。
虽然这样“独特”经历,让陆莽经常受到道德操守方面的质疑,不过道德这种东西,对于统治阶级而言,就像是衣服,随时可以脱掉,只要你掌握着权力,就随时可以再穿回来,所以即便陆莽的反对者从未停止过在******门口的抗议活动,他还是在总理的位置上稳稳当当的坐了八年。
不过已经成为华夏有史以来最有权势的总理陆莽,今天并没有坐在那把代表着内阁最高权力的金丝楠木椅上,而是坐在了一辆正行驶在西阴影区边缘的豪华能动车里。
能动车不能在阴影区行驶,对于饱受机傀摧残的新人类而言,是绝对的常识,不过这个常识对于由西华洲最精锐的部队和逐风者列兵团的护卫,载着陆莽的博古X7并不适用。
博古X7是一辆豪华加长越野车,车内空间极大,相当于一间豪华包房,不过宽大的车身内却只坐了两个人。
“大哥,其实你根本不用亲自来,有什么事吩咐我就是了,江白源根本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那毛头小子,完全是在瞎胡闹,现在‘四阀三会一行一局’有哪一个是支持他的,即便咋们不出手,他也成不了事,大哥就别去凑这个热闹了,难得来小弟的地方,不如让我带着大哥好好玩两天,我这虽然比不了中都繁华,不过也没那些小报记者盯着,大哥可以尽兴的玩玩不是。”唯一有资格和陆莽同乘一车的陆朗,一边用自己肥硕的双手握住皇家圣卡罗的酒瓶,小心翼翼的给自己哥哥的斟酒,一边劝说道。
“你是明明在想,我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平白无故给那些老东西当了枪使了都不知道,又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呢。”也许是这个声音终结了太多人的生命,也许是因为这个声音本生就代表着至高无上权力,又或者是滔天的权势和无上的威严多年融炼而成的气势,看着窗外茂密森林的陆莽只是用他那有些低沉的声音平静的说了一句话,声音并不算大,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却能让人产生一种近乎窒息压迫感,以至于陆朗托着酒瓶的双手都滑了一下,差点将洒了出来。
陆莽虽然和陆朗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不过外表却截然不用,陆莽微显消瘦,身躯却很挺拔,有如刀削,棱角分明的脸上虽然不可避免的被岁月侵蚀出了几缕皱纹,不过并不给人老迈之感,反而像图书馆深处珍藏的典籍上偶有的褶皱,每一道浅浅的沟壑里,都让人感觉蕴藏着无穷的智慧。
“大哥就是大哥,我哪点心思真是逃不过你的法眼,不过我可绝对没有怀疑大哥的意思,只是我这智商啊,实在和大哥差的太远,有些想不明白大哥这么做是为什么,又不敢直接问才惹得大哥不高兴,大哥一定不要责怪小弟啊。”被陆莽一语道破心思,即便是以陆朗的城府也吓出了一身冷汗,不过还是及时收住了心神,将酒瓶顺利放卡锁中,赶然后紧坐回自己的位置,腆着脸笑道。
“哼,你知道公元文明的春秋战国么?”陆莽收回目光,用深邃双眼看了看笑的有些油腻的陆朗,喉腔深处发出一声似笑非笑低沉轻音,然后问道。
“小弟虽然不如大哥博学,不过所幸对公元文明比较感兴趣,刚巧读过些,不知大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陆氏是大族,族中俊才自然不少,陆朗之所以有今天权势,成为继陆莽之外陆氏最有权势的人,靠的就是揣摩人心的和伺候人的功夫,特别是对自己的这个权势滔天的哥哥,他早就做到闻弦知雅意。
此刻虽然还不知道自己哥哥突然提起公园文明历史深意,但既然对方引了这个头,就必有后话,知道自己本分的陆朗也不会费心思去猜测深意为何,因为自己只要像相声里的“捧”一样,做好陪衬,让“逗”舒舒服服的把话说话就行。
“你知道战国六雄为什么一个个被秦国所灭吗?”在颠簸的车厢内,依然如巍峨的山峰一般沉稳的陆蟒继续问道。
“呃。。。我看书中说‘亡六国者非秦也,六国也’,大哥也知道我没什么见地,我想大概也就如书中言,六雄之亡无非是‘赂秦而力亏,破灭之道’和‘盖失强援,不能独完’这两个方面吧。”陆朗略一沉思,引用了几条已经被前人说老的原因,做了个中规中矩的回答。本来以他的见地,也不至于完全没有自己的分析,只是他很清楚,自己作为“捧”角色,就是需要用自己的‘中规中矩’来衬托‘逗’的见识高远。
“你说的不错,或者说古人说的不错,不过这只是表面的原因,文人墨客的马后炮罢了,春秋战国持续了几百年,割地赔款,见死不救,盖失强援的事什么时候停止过呢。”陆蟒继续用他低沉的声音说道。
“那大哥以为呢?这六国灭亡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呢?”陆朗很是配合的问道。
“事因为他们争斗得太久了,都已经忘了争斗的目的,从春秋开始,整整549年,大家都在为了一城一池的得失斗来争去,以至于等到生死存亡到来的时刻,他们还不自知,以为只是再重复着过去无聊的争斗,还在为了自己得到的蝇营苟利而沾沾自喜,殊不知是灭亡就在眼前。”
“大哥是说华夏也。。。。。”陆朗也是心思通透之人,话听到这里,自然明白陆蟒是在以古讽今。
“华夏不也一样么,60年来无聊的争斗早就让那些老家伙失去了雄心壮志,他们以为过去60年是这样斗过来的,之后60年也将这么斗下去,可天下那有不散的筵席。”花眉静伏,两鬓斑驳的陆蟒拿起一直随着车身颠簸而摇曳的高脚杯,注视着杯中往来重复晃动的腥红旋涡慢慢说着,突然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又才继续说道:“总有那么一天,太阳落下上去,再升起来的时候,这个世界就会彻底变得不一样了。”
“大哥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被自己哥哥的言外之意着实吓了一跳的陆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生怕是自己想岔了,感觉又在确认了一遍。
“叫焯儿回来吧,华夏啊,该乱了。”
。。。。。。
。。。。。。
“咔擦!”
夺门而出南博几乎在按下门把手的瞬间,就用身体把门撞了开去,由于木门很是沉重,顶开之后身前一轻,一个踉跄,差点直接扑到在门外,不过好在他身体反应极好,几个碎步还是稳住了身体,才没摔个“狗吃屎”。
“砰!”
刚刚稳住重心,脑子里一团乱麻的南博什么都没管,甚至都没注意到正靠墙站着,用奇怪眼神看着他的张彻寒,立马转身将娜娜房间的门用力关上,才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啦?这是被打出来了?”靠着正娜娜房间门右侧墙壁,抱着双手的张彻寒,看着很是狼狈的南博,好奇的问道。
“啊!你怎么在。。。在这啊。”南博极速跳动的心脏刚刚平静下来,又被张彻寒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速度再次极速攀升,让他原本就有些绯红的脸色,变得更加明显。
“咻~~,看你这面犯桃花,看来有好事啊。”看着神情慌张,脸红得像番茄的南博,身为老江湖的张彻寒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吹了个口哨,嬉笑着说道。
“哪有什么好事啊,不就是送个衣服嘛,娜娜说喜。。说她愿意穿的,我们等等吧,她。。她快出了吧。”南博干笑着,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不过任谁看见他现在的表现,心理都会闪出四个字做贼心虚。
这种情况对南博而言是极为罕见的,即便是面临死亡的威胁,他也从来没有乱过方寸。可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了,再怎努力的想收住心神,控制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要冷静,似乎都是徒劳,脑子就像中了病毒的电脑一样,只会不断的重复一个画面——红色相间的战斗服从娜娜身上滑落的瞬间。
“哟,别不好意思嘛,跟师兄还这么见外,快分享分享,到底到那个程度了?师兄也好帮你分析分析嘛。”南博越是顾左右而言他,张彻寒的八卦好奇之心就越浓,习惯性的又把南博搂住,催问道。
“咔擦。”就在大脑处于停滞状态的南博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张彻寒问题的时候,粉红色的木门再次打开。
已经换上了黑色复古欧式淑女长裙晚礼服的娜娜,怀抱着一只粉红色的毛绒兔走了出来。
黑与粉两个最为碰撞的颜色,在娜娜独有的气质调和下,完美的融合了一起,同时将高冷与可爱两种完全相反的气质都展现的淋漓尽致。。
“哇~~~~~~~~”张彻寒瞬间就被吸走了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感叹后,就开始肆无忌惮的打量的眼前少女。
黑色连衣长裙是复古淑女款的设计,几乎将少女的全身都包裹在了礼服之下,不过在黑色的衬托之下,平添了几分摄人心神的神秘,礼服的款式略显保守,不过贴身的裁剪还是将她完美身段展现出来,在加上两臂外侧和背部的镂空设计,让少女在优雅中透出了含蓄的性感,配上绝美的五官与清亮动人的双眸,即便是号称阅女无数的张彻寒,一时之间,也看得有些失神。
至于大脑还处于当机状态的南博,从始至终,都没敢抬头看身边的娜娜一眼。
“嗯。。很合身嘛,36C\24\36看来我的眼光没错,果然是完美身材啊,不过我还是更喜欢36D。”张彻寒仔细的打量了几遍娜娜之后,若有所感的说道。
对于张彻寒的近乎******的直白评价,换做一般女子就算不给他一巴掌,也要怒目相视,不过什么都听懂的娜娜自然是毫无反应,只是像人会被响动吸引注意一样,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而作为似乎不相关的第三者,南博听着张彻寒话却无法平静,特别是几个代表着女性身材的数字从张彻寒空中吐出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又再一次滚动播放起了那个香艳的画面,“运算能力”极强的他不由自主的将数字代表的含义和实物进行了比对,可这看似简答的运算对于他而言却像是比哥德巴赫猜想还要困难,明明已经占用了大脑全部内存的,却迟迟无法得出一个答案来。
“兄弟,你怎么啦,人家姑娘都没什么反应,你怎么连耳根都红了。”原本已经做好挨一巴掌准备的张彻寒,见娜娜没什么反应,一旁的南博却因为他的话脸红成了猪肝,有些搞不清情况的他摇了摇被自己搂着的南博,好奇的问道。
“呃,我尿急,我去上厕所了。”
大脑暂时当机南博已经没有编出像样的借口的能力,更不愿意告诉张彻寒真实的情况,只好借口尿遁,挣脱了他的束缚,转身又进了娜娜的房间。
南博的回避让张彻寒越发的好奇,不过如果他此刻知道了真相,南博只是看见娜娜脱下战斗服,就慌忙的跑了出来,作为老江湖的他一定很失望,忍不住骂上一句“没出息,不就是看了一眼,而且还是穿着运动内衣和内裤的,至于这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