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寂静无声，从来无边无垠，孤独和寂寞伴随着这片无边无垠的黑暗疯狂生长，在这片无边的黑暗之中，少年模样的司马已经独自走过了十几年，清清秀秀的五官，孩子气的圆脸上是并不相符的沉静与冷漠。像冰一样的冷漠，像是冻了千年的寒冰那般，他的目光就如同刀片一样的冷漠，只是静静地盯着在自己面前显像的金佛，盯着满脸慈悲笑容的金佛，目光冷锐，仍是不语。
身上的白色道袍依旧未染纤尘，目光依然和十几年前，甚至和几百年前，一模一样，同样的冷漠，同样的傲然，看着金佛的目光依然那样的不屑与嘲讽。
“司马，十六年来，你可安好？”金佛缓缓开口，声音空灵而慈悲，却生生透出一丝寒意，冻得人唇齿发冷。
“好，怎会不好？”司马只是淡淡回应，并不曾理会金佛的问候，甚至连看他的眼神，也透出深深的不屑。
“老衲让孙悟空逃走了。”金佛见此，也不恼怒，只是那原本慈悲的目中忽地闪过一丝冷厉，声音依旧空灵而慈悲，就像在说的是件无足轻重的事情一般。
“那又如何，难道你也能放我走？”司马闻言，只是冷冷地嗤笑，移开目光，盯着无边的黑暗，看也不看他一眼。即使他是光。
“的确可以。”金佛声音仍旧空灵慈悲，目中却分明闪着冷寒的光。
“如来，别说漂亮的话，你知道，这世间之事，很少有我司马不知道的。”司马不用看，都知道那慈悲的佛目之中闪烁的是冰冷的光。
“哦，原来你知道？”如来的声音透出一丝的讶异，但目中的冰冷却加深了。
“哼，无事快滚！”司马冷冷地下了逐客令，语气神情之中显得颇不耐烦。
“十几年过去，你还是一样学不乖，不过也是，那猴子被压了整整五百年，也还是一样的不乖，竟然企图反抗老衲，故此，老衲才会将他囚禁整整十六年，让他静思己过，别没事想什么自由。
”金佛的声音依旧空灵慈悲，但他的话语却让司马的脸色一点点地沉下来。
“莫非，你认为自己很伟大？难不成，你觉得你亲手下的一盘棋，很精彩不成？”
闻言，司马只是冷笑，言语之中透出深深的不屑与冷酷的讽刺来。
“老衲知道你的本事，也知道是你的人救走了孙悟空，但如今，世人只会信我，相信那个成佛的才是孙悟空，你以为，凭他那小小的手段，能与老衲对抗吗？”金佛的声音依然空灵而慈悲，但那慈悲的佛目之中却忽地闪过一丝狠意。
“如来，司马我只奉劝你一句。”司马淡淡地开口，声音冰冰冷冷，他静静地笑了起来，那笑容温润如同玉石一般，流转着淡淡的华彩，并不夺目，却让人感到温暖舒服，“永远莫要太得意，须知这世上从没有谁能够永远得意!”
“你还是一样学不乖呢，司马，不过，虽然你这般猖狂无礼，老衲仍不计较，还是一样要赠你一样礼物，你知道的，那是什么。”金佛慈悲而空灵的声音随着他的身影一点点地消失在黑暗之中，慈悲的佛目之中那一点点的冷意却还是没有逃过司马黑色的眼睛，被他灵巧地捕捉到。
“伪善，你还是一样地令人恶心！”司马毫不避讳地脱口骂道，根本不在意自己现在身处的是对方的牢笼。
“其实你很怕，失去世人的供养，你很怕，世人知道你的面目，所以你用弱水削弱孙悟空的身体，企图一点点地抹去他的存在。”“就算是，但论世人痴迷，屡劝不能行，要他们不做梦，难度极大，司马，老衲劝你，凡是不要逆天而行，免得追悔莫及，为时已晚！”无边的黑暗之中忽地传来金佛空灵而慈悲的声音，空灵而慈悲的声音之中，却透出某种逼人的威慑来。
“哼，如来，你以为自己真能一手遮天么？”司马冷冷道，语声之中透出不屑与傲气，黑色的眼眸深处的光亮冰冷耀眼，那冰冷的光亮似乎能够洞穿整个黑暗，司马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黑暗，眼底的光芒更甚，充满挑衅地盯着黑暗。
在那深邃的黑暗尽头，有着光芒，永不磨灭，始终闪烁，黑暗无边，如同佛法，无边浩瀚，没有尽头，却无法吞噬这光芒。微弱的光亮，只要不灭，终有一天，也会穿透无边的黑暗，到达黑暗的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