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太太。”
虽然很不满意这个称呼,但是,她也懒得计较了。
“消息确定了吗?”
“不,不是的,是我们这边除了一些问题,让我们产生了一些疑虑。”
“既然是你们的问题,为什么还要打扰我。”
他也不想啊,这位萧小姐贺太太,“看”起来就不太好惹的样子,说话虽然不算冰冷,但平平淡淡的连一丝人味儿都没有,让人瘆得慌。如果不是事关重大,请相信他,他是一点都不想跟这位传说中的贺太太打交道的。今天还是从早上十点就开始打电话,他自己都数不清打了多少通电话了,结果到了晚上八点才接通,如果不是这个号码还是打得通的,他几乎要怀疑这位萧小姐贺太太在知道自己的丈夫死掉的那一刻就已经抛弃了这唯一一条找得到她的途径。
“事实上,这个问题也事关贺太太您。早上我们得到消息,贺先生的存在海外银行的私人财产被人莫名转走了,而我们至今依旧没有办法查到那些钱的去向。我们有理由相信,那些钱已经分散转移到不同的户头里。”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说过了,他的钱,我不需要。如果你们想要的话,就自己去追查那些钱的下落,不要再随便打过来烦我了。我唯一要确定的消息,就是贺云翔已死的消息,其它的我并不关心。”
男人被她毫不留情面的直白冲击得有些窒息的感觉,一时之间竟接不上话。
“我们当然会继续追查,但是,如果贺先生真的死亡的话,很多事情都需要贺太太您出面洽谈和解决。”
“这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你们去问李子昂也会是一样的结果。早在当初结婚之前,我们就协议过了,他所带来的相关事情,我一概不管,如果他出事了,财产将会遵照一定的审核条件进行评估,或由你们继承或者悉数捐献出去。请不要再随意骚扰我了,否则后果自负。”
男人沁出一身冷汗,这短短的几分钟,真是度日如年。不过,他还是决定先去找李子昂一趟。李子昂是他们公司御用的律师团队领袖,跟上层人士来往很多,也是贺先生的友人之一。从关系亲近程度来看,李先生会认识贺太太一点也不奇怪,虽然隐瞒得彻底,但还是有几个人参与其中,成为这段奇怪婚姻的见证者之一,那些消息,虽然是刻意放出来的,但个中的真实性毫无疑问。再加上他们老大三不五时的失踪一段时日(与贺太太团聚),让这些流言更具真实性以及可信性。
贺先生出事以后,公司里一些杂事都交由他来负责,当时就是现在暂时的负责人姜庭姜先生将这个联络方式告诉他,请他代为联络贺太太。大概是姜先生也知道这位贺太太很难联系,而又没办法把时间耗在这件事情上,才不得已将这个联络方式交给他,他有理由相信,如果贺太太的个人联络方式和私人生活遭到曝光,姜先生一定会杀了他。
不知这位贺太太长得什么样?是否国色天香?真是好奇哪。
萧雅筠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外西装笔挺的男人。
“进来吧。你来找我什么事?”
“小雅,很抱歉这几日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没能来看看你。你还好吗?”
“姜庭,你这个时候来不恰当吧。”大晚上的,又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在她宣告成为寡妇之后。
“我下次会注意的。”姜庭看着她,深沉的眸子似乎带着某种暗藏的复杂情绪,叫人看着容易着迷却又始终看不懂。“我也想早一点过来,毕竟云翔不在,你孤身一人,现在又是深夜了,若是让人看到了,怕是会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不过,也是因为云翔不在,现在公司的事情全部都压在我的身上,简直忙得连喘气儿的闲情都没有了,想着云翔刚刚出事,不管那消息是真是假,按照情理我这位死党也该过来看看嫂子你。虽然知道你不可能会主动联络我的,但我还是要说上一句,如果有任何事情任何需要,都可以随时打我电话,即使我人不能及时赶到,也会找人帮你处理的。”
萧雅筠递给他一杯白开水。
“不好意思,寒舍简陋,而且我也不喜欢喝一些乱七八糟的饮料,白开水没问题吧。”
姜庭接过杯子,抿了一口,随即放下。“我相信每个人都喝白开水的,白开水健康又方便,没什么不好的。时间不早了,既然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嗯。”
萧雅筠送他到门口,姜庭又转过身来,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小雅,如果没有云翔······”走出几步又折返回来的男人说着。
“姜庭,你是他的朋友,这是我让你进门的唯一原因。我与你的第一次见面,也是他介绍你给我认识的,你忘了吗?”
姜庭自嘲的勾起唇角,不再犹豫,转身离去。
从一开始就不该和朋友的女人来往并且投以关注的,否则这种结果似乎难以避免。现在这个小三猖獗的时代,聪明的女人已经不再将自己的闺蜜拉进自己的亲密生活中,现在看来,不只是女人如此,男人也该防着自己的朋友了。
原本只是好奇云翔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之后,则是对这样一个像是活在现代的怪胎一样的女人产生了探索的兴趣,然而,看得越多,关注的越多,就越是无法自拔,他似乎被困在了自己的游戏中了。不过,云翔会这么放心的将这个女人散养这么多年,也是因为熟知她性子吧,像她这样的女人是没有兴趣玩什么出轨的把戏的,也并不需要男人时时刻刻的呵护。他敢打包票,就算云翔一年没有联系她了,她的生活也依旧会是一成不变的,绝不会主动去追问云翔的下落。
真是奇怪,这样一个一点人味儿都没有的冷漠女子,外面那么多或热情或清纯或知性的女子,哪一个的性子都比她要好得太多了,至少不会有一种自己面对着的是一棵木头的错觉,或许说是石头更恰当一些,捂不热的。但是,说是捂不热,似乎又不太恰当,如果真的捂不热,就不会和云翔结婚了。如今,他只觉得有些失落,失落于这么晚才认识她,在他认识她的时候,她的身边早已有人了,而且那人还是他的朋友,而他们这种似乎不可能有交集的人,也是因为云翔才结下了缘分。她说得没错,他和她认识,是云翔介绍的,而她还是云翔的妻子,他不能忘了这些。即使,有些时候总会觉得不甘与懊恼,燃点起淡淡的冲动,想要不顾她的意愿不顾朋友道义的将她抢过来的冲动。
但是,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若不是因为云翔,他即使与她有所交集,也不会多看她一眼,更不会投以关注,这样的话,他就不可能对她动了这些不该动的心思了。其实很多事情似乎都是这样矛盾,但深陷其中的人总是被自己的情绪所影响,无从避免。
甩开脑中苦闷又自嘲的思绪,幽深的眸子看向天空,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不管如何,贺云翔都是他的好友,如今好友生死未卜,他不应该将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上,尤其是他思恋的对象还是好友的妻子。既然是为了让自己彻底死心,死心过后,也该好好理清自己的思绪,不要再被私人感情左右,全心投入到寻找好友以及公司的正常运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