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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落花流水

常印拿了长剑,转身出了铁匠铺子。到了次日天明,就来在荆州一家客栈门前。

店里的伙计原本嫌弃他一身脏臭,不让进门,但常印一出手就是十两重的一锭银子扔给了伙计,伙计心道大概是有钱人的怪癖,这才笑着将常印迎进门去。

常印要了一间上房,吩咐伙计烧热水来洗澡,又叫他寻了剃头匠来把胡子刮了,把头发理顺。他原本来时就是短头发,现下也不必再剪了。再叫伙计买了几身新衣新鞋,又塞给小二一张百两的银票,叫他把剩下的钱换了散碎银两,下楼吃了一顿好酒菜,这才算是彻底改头换面。

常印洗漱完毕,换好了衣服,就在客栈里没走。他临走前把那本“血刀经”留给了狄云,也好帮他神照经进益更快些,免得发生了意外,他一个人逃出去,在江湖上受苦。但常印脑中有电脑,“过目不忘”这种能力跟开挂相比都不算什么了,“录入系统”早就将血刀经存储在内。

神照经大成之后,对全身的任何部位,或是内力的调用,都能完美的掌控,加上“分析系统”和“人体经脉构造图”两大外挂,只要不到“独孤九剑”、“降龙十八掌”的层次,学习武术招式,那是立时便会。统共用了不到半个时辰,血刀经上的招式,常印已然是登峰造极了,比血刀老祖更强不少。

常印出狱后急着找万圭报仇,简直半刻也不能等,所以竟连血刀经上的招式都来不及练习。也亏得是他运气好,先碰上了万圭偷腥回来,否则先给万震山瞧见了,有了布置,那便说不准谁要倒霉了。

常印练好了武功,便出了客栈,一路往西北走。他虽说理论上的实力,比梅念笙都只强不弱,但实战经验方面,虽然跟宝象和万震山一战之后,有了不少长进,却还嫌不足。他要多见识见识天下各路武功,好让自己真正成为一个大宗师。

常印要见识天下武学,所以要往西北走。血刀门在青海,还有另一个要找的人多半也在荆州西北方。

要说连城诀里最高深的剑法,不是“连城剑法”,而是“落花流水”中的老三刘乘风所使的“太极剑法”。他号柔云剑,又用“太极剑法”,内力成圆,那必是武当派弟子无疑。武当山正是在荆州西北方向,常印要去见识见识“太极剑”。他身怀系统外挂和神照经,别人的武功,他看过一次,经系统分析,也使得出来,且绝不是戚长发三人那种招式内功分离,而是正经的全数学会。

一路朝行夕停,饥餐渴饮。走了有三天,路边突然窜出来一个奇怪的男子,盯着常印上看下看,问道:“你可是常印?”

常印一愣,随口答道:“不错,是我。”

那男子又上下看了常印好几眼,一句话都没再说,就转身离去了。

男子走了之后没有三四个时辰,常印就碰上一伙人,各执利刃,上来就打,而且下的似乎都是死手。常印打发他们没花多少工夫,但是心中更疑虑了,自己没在江湖上得罪什么人,万家父子也不知自己的长相,怎么会有人明显地为取自己性命而来呢?

接下来又是三天,这三天内常印不断碰到各种截杀,甚至有几人的实力,比万震山都不差多少了。常印这才觉得事态严重,擒下了一个来杀人的男子,询问一番,他才知道,原来是凌退思这老贼,恨从自己嘴里什么都没问出来,就发布了海捕文书,大肆通缉常印。

凌退思没说常印有连城诀,因为他自己也不能确定,更不能让别人抢先得了去。他只说是个逃狱的罪犯叫常印,身上带着脚镣,面容肮脏。后来万震山知道了这个消息,对比那晚常印的形象,得知了真相,自然也是大恨。万圭知道常印真正长相,就把画像也一同散出去。到最后,常印疑似身怀连城诀的消息终于也走漏了,终于引来无尽的追杀。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常印不断遭受各种追杀。他武功虽高,但毕竟架不住人多,何况还有毒计、陷阱,各种法子一拥而上,常印也不知有多少次险死还生。

常印原本是要去找落花流水、血刀老祖提升自己的实战经验的,这下也不必去了,被追杀的天昏地暗,早不知错过了武当山多远。常印走了有将近三个月,来追杀他的人不下一百。既然这些人都是为夺连城诀而来,又处处下杀手,常印也就不必跟他们客气,将这上百人一一都杀了,没留活口。

当然他自己也是几乎次次险象环生,若不是神照经神妙,他只怕早就死了。经过了这三个月的生死搏杀,常印的修为没涨,实力却是大大的暴增,常印自忖三个月前的自己站在面前,只怕不用十招就能杀死之前的自己。

常印现下对付追杀轻松的多了,他杀到后来,人人都怕了,每天只有两三波自恃武功高强,或是贪欲难遏的人上前来。常印把每天跟来追杀的人玩反杀当成了一种日常。“噗嗤”、“噗嗤”两声,长剑穿胸而过,出手毫不容情,常印心里清楚,万一有半丝的手软,死的可就是他了。

“嗯?”常印今天的日常差不多就做完了,正准备收剑上路,却心头一跳,发觉四周四角各有一个人,这四人每人的实力都是无比强大,内功深厚,气血旺盛如一团火焰似的灼灼伤人。常印瞳孔猛地收缩,来了高手了!

此时,听得西北角上有人长声叫道:“落──花流水!”跟着东北角上有人应道:“落花──流水。”“流水”两字尚未叫完,西南方有人叫道:“落花流──水。”这三人分处三方,高呼之声也是或豪放,或悠扬,音调不同,但均是中气充沛,内力甚高。

“我道这天下是谁有这么强的实力,还要四人一起行动。”常印舔舔嘴唇,自语道:“我正愁怎么找到你们,你们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时,最后南边那一人也高声叫道:“落花流水──”这“落花流水”的第四个“水”拖得特长,滔滔不绝的传到,有如长江大河一般。这声音更比其余三人近得多。

落花流水四个人,在连城诀里是最顶尖的战力了,真要正面联手对敌,梅念笙也绝不是对手。若是三个月前的常印,知道难以一敌四,说不得心中会有些不安,甚至害怕。但这三个月来,时时都踩在生死线上搏杀,几乎连睡觉都要睁着眼睛,早就让常印变得不再有任何畏惧,他心中反而隐隐有些兴奋。

这四人联声呼和,声音响成一片,在一片旷野中不但迟迟不散去,反而在空中交织,似乎要压顶而下。常印丝毫不惧,他以手抚膺,丹田里一股真气喷薄而上,冲过胸膛,最后化作了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

长笑声穿云裂石一般,直冲而上,瞬间冲破了四人的叫声,而后在空中盘旋,越升越高,声音却越来越响!

落花流水四人均觉胸口一闷,声音被堵住再也发不出来。而后但听常印的笑声,如滚滚闷雷一般,不住地在耳边炸响;又如同山呼海啸,一浪接着一浪,前声未灭,后声就如一堵墙般撞了上来,震得耳膜欲裂。这四人不由暗自惊骇,不想此人内力竟如此深厚!

落花流水一贯地出场方式先声夺人,此时瞬间被打成了碎渣,他四人只好一跃而出,分在四角站定,围住常印。

常印挟声势之威,开口大笑道:“在下还道是谁跟我开玩笑,原来是南四奇考校在下功夫来着!刘乘风刘前辈,我原说去找你见识见识太极剑法,这下可不用我再跑啦!”

花铁干冷哼道:“哼,姓常的,你不必装模作样,你的事发了!越狱行凶,大肆杀人,今天我们兄弟四个特来拿你这奸贼。南四奇一向待人宽厚,你现在自缚了随我们去你害死的人坟上磕九个头,再老老实实地为他们守孝十年,或者还饶你一条性命,如若不然,可就别怪花某掌中铁枪不讲情义了!”

常印眉头一皱,抬眼扫了花铁干一眼,淡淡道:“我跟刘前辈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就来插嘴,不懂规矩的东西。”

落花流水四人,水岱宁愿就死,也不愿受辱,可见骨气颇硬,想来人品也是好的;陆天抒和刘乘风两人,原文旁白明明白白地说他们是“仁义英豪”,虽然未必就真那么仁义,但终究还是没表现出坏。唯有花铁干一人,在说他“行侠仗义”、“慷慨豪迈”之时,仍少不了说他“为人阴狠”,可见这正是个最易变节之人无疑。

故此常印虽知南四奇是来找他麻烦的,但没撕破脸前,对其他三人还是有礼有节,口称前辈;唯独对花铁干此人,什么好言语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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