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之影,是与曼殊沙华并肩的大陆两大顶级魔法学院,坐落于北方妖精的领土内。
此时,薇薇安之影内的某处,一个美丽的少女正坐在花园中,手里的画笔缓缓舞动,眼前画板上一个男孩的样貌已经成型了大半。
她眼神柔和,可眉间的英气却怎么也遮盖不住,褐色的卷发马尾落在腰际。绯色的夕阳落在她身上,美得不可方物。
“莉瑟,你又在画什么?”一个高个少年突然从空中落下,抱走了她面前的画板,“这个半精灵男孩到底是谁?眼睛倒是画得不错。”
少年的胸口有一个蓝宝石徽章,此时他笑嘻嘻地看着莉瑟。
“还给我。”莉瑟注视他,空气中游离的魔力开始汇聚,她的手指灵巧地划动,以魔力为画笔,五把漆黑的匕首沾着水墨,出现在她身前。
“见鬼!导师怎么就收了这么一个小怪物,学徒级就能使用游离魔素?”少年耸耸肩,将手里的画板还给她,“好歹你我是同一个导师,我可是你师兄,别老是凶我!”
魔素是对自然界游离魔力的一种称谓,直接使用魔素可是红宝石级法师的手段。
“只要你不惹我。”莉瑟把画板放到木架上,继续绘画。
高个少年将双手交叉在胸前,叹了口气。自己的小师妹每日都在重复画这一人,而她的画艺也越来越高深,境界更是飞速提升。
“就不能换点别的东西画画吗?那个半精灵的样子我都记住了……”
……
“阿嚏!”艾瑟摸摸鼻子,心想谁又在惦记自己了。
此时他已经将脸书所说的书都翻阅过了,而能导致身体停止发育的诅咒和病症他也已经记在一张纸上——纸和笔都是找眼镜少女借的,当然免不了满足她小小的要求。
家族遗传的幼少病,灾恶炎龙的吐息诅咒,以及,贵族用来培养美貌少年的血脉诅咒……
起先他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后来还是眼镜少女告诉他的。当眼镜少女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时,他羞愧得想找条缝钻进去。
此时已是黄昏,夕阳下的静谧之语有一种沧桑感。
他走在校园的路上,时不时叹气,可一声嘶鸣突兀地响起。他抬头一看,一朵巨大的食人花正挥舞着藤蔓,朝它鞭挞而来。
这食人花是学院栽培的,据说已经吃掉了不少误闯此处的学生了,那些学生大多是未到达法师学徒的新生,或者是还没来得及学习法术的学徒。静谧之语就是喜欢干这种看上去矛盾的事,辛苦将学生招来,又不对他们的生命负责。
食人花虽然看上去骇人,但学徒级法术基本都能杀死它。
“哼!”正好现在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艾瑟下意识拔出腰间的匕首,寒冷的眼中闪过火芒,绯红的火焰从体表爬出,缠上了匕首。火焰的匕首如闪电划过,划出一道绚丽流火。
当斩下这一刀,他才惊觉自己刚才无意识地将火焰具象化了。
绯炎落在食人花的藤蔓之上,如同饥饿的魔鬼,瞬间爬满食人花的全身,它痛苦地嚎叫,在火焰中乱舞,眨眼间便化为了黑色的灰烬。
艾瑟心中一凉,“破坏学院的植物会不会被惩罚?”
同时,他感到手里的匕首重心变化,低头一看才发现匕首已经被烧红,变形了。
他做贼心虚地朝周围瞟了瞟,然后小跑着溜了……
路上他见到不少法师,老生多是借助魔具在天上飞行,而新生则只能步行。
片刻后,当他来到自己的私人房间前,手握钥匙,准备开门时,却突然听见房间里隐约传来声音。
他眉毛一挑,将耳朵凑近门。学院里难道有盗贼?
“我不接受,他必须和我学习真正的火焰奥义!”一个动听的女声传来,艾瑟一听便知这是凯特。
“这样是浪费他的天资,元素系毕竟有局限,他应该学习奥术。”另一个沉着冷漠的声音响起,竟然是布洛迪的声音。
“你是在瞧不起元素系吗?我可以认为你是在挑衅整个元素学院!”
“我可没这个意思,元素与奥术本身就不分彼此,两者只是选择的方向不同。我的意思是,他跟着我会有更光明的成就。”布洛迪难得说了一大堆话。
凯特眼中燃烧火焰,“那么你是在挑衅我咯?”
布洛迪板着脸,“不,我只是称述一个事实。”
艾瑟咽下口水,思考是否该就此离开,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可一股巨力霎时从木门传来,将没有丝毫防备的艾瑟掀倒。
丝丝火舌从门内吐出,使他仿佛置身炎日之下。
“别躲了,早就知道你在那。”凯特招手,示意艾瑟进来。
艾瑟在感叹凯特威能的同时,走进本属于自己的房间,现在却没有丝毫归属感。
虽然眼前两人杀他就像捏死一只虫子般简单,但他并不会因为力量屈服,相反,他挺直腰,直视两人道:“两位法师大人,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你刚才在门外应该听去了大半,如你所说,我和布洛迪法师都想收你为弟子,但你只能选择我们中的一人。”凯特顿了顿,“经过商量后,我们决定尊重你的意愿。现在,做出的选择吧,我,或者他。”
艾瑟看了看布洛迪平静的脸庞,又看向凯特火热的眼神,竟不知作何回应。
这两个法师的手段他都是见过的,一个是动不动就准备杀人的僵尸脸法师布洛迪,一个是身材火辣,充满热情却有些暴躁的凯特。
说实话,艾瑟哪个都不想选。跟着布洛迪,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杀了。选凯特?以她那我行我素的样子,恐怕会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
不过非要选的话,他还是觉得跟着凯特比较安全,可现在的问题就是,无论他选了谁,另一人面子上都过不去,他一个小小的法师学徒可不想得罪任何人。
“为什么你们非要找一个弟子?”艾瑟问道。
布洛迪和凯特好歹是学院里出名的法师,多少天才求他们当导师都不会答应,可从眼前的半精灵的语气听来,他似乎并不想要一个导师,或许是看不上他们?
凯特火冒三丈,是不是他们姿态放得太低了?
“你是在质疑我们的能力?”
“不,只是单纯好奇。”艾瑟的眼睛里没有杂质,毫不退缩。
凯特的情绪意外地因他的眼神平静下来,道:“我不知道布洛迪是什么原因,但我其实并不想这么做,这是学院的规矩,我不得不在规定的时间内找一名弟子。然而我的眼光并不低,在你之前从未遇见满意的人。”
她顿了顿,道:“这是我对你能力的一种肯定,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回应我的期待。”
艾瑟有些犯难,道:“但是我也需要知道跟着你们能学到什么,这样我才能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