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一直期待着有一日能和长生做了实实在在的夫妻,为他生儿育女。她很多次都梦到长生不再拉着她摸裤裆,而是像其他男人对娘子那样,夜深人静的时候缠着自己亲热。她有时想起来还会着急,只想长生一直不开窍,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娃子,她甚至好几次都跃跃欲试的想要主动出击。
可是当长生真的抱着她要求行房的时候,她却忽然不知所措了。那感觉大概就好似喜欢一个男人很多很多年,有一****在你毫无准备的时候突然温情脉脉的开口:“嫁给我吧。”
荷花只觉得自己心口碰碰跳的厉害,有吃惊,有紧张,也有羞涩和欢喜,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与长生过了一年了,就好像她才是个新嫁娘,今晚就是他们的洞房花烛。
长生在她身后将她抱得越来越急,那家伙硬硬的顶在她身上,嘴里不住的呢喃恳求:“让我进去吧……进去……”
荷花微微的转身,见了长生炽热期待的眼神,脸上便觉烫得不行,忙避开了眸子。她咬着嘴唇愣了一会儿,默默地解了衣带,在被子里退了衣裳。
长生见了,欢喜的乐了,立时掀了被子爬起来脱裤子,然后光溜溜的跪在一旁两眼放光的望着荷花,蓄势待发。
长生那身子,荷花看过摸过多少次,早没什么稀奇的了,可这会儿却似个闺阁里的小姑娘似的,红着脸不敢往他身上瞧,只自己躲在被子里慢慢地脱了衣裳裤子。
长生早已迫不及待,荷花才把亵裤从被子里抽了出来,长生便紧道:“我要开始了。”说完也不等荷花应声,一下子掀开了被子。
全无准备的荷花周身一冷,不禁低呼了一声,光溜溜的身子就这么晾在长生面前,让她羞臊难当,下意识的抬手遮挡。
长生不管那么多,一下子扑了上来,没等荷花反应便吻住了她的嘴。
次日清晨,荷花睡得正香,隐约听见外头起了鸡鸣,历了昨晚的“洞房花烛”,她这会儿连抬胳膊抓着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迷迷糊糊的想着,若今儿早晨长生还敢来拽她的被子,她就甩他一个大嘴巴跟他拼了。
荷花闭着眼眯着,过了许久,身上的被子安然无恙,她稍稍安了心,心说他还不是个死心眼儿的混蛋,只这会儿她却也没心思感动,只想着今日可得好好睡个懒觉。
荷花嫁了长生一年,处处依着长生的生活习惯,以至每日清晨只要听见鸡叫,不管多困多累,却是再睡不着的。只昨儿晚上过分累了身子,这会儿虽是睡不实,却也能浅浅的眯着。
只她半梦半醒之间,却忽然觉得身上压得慌,有什么东西堵了她的嘴,湿乎乎的让她出不来气。她下意识的抬手去摸,圆咕隆咚的似个人脑袋,初时她还当是昨晚累得她被梦魇着了,可越摸越觉得真,她哼唧着用手去推,那圆脑袋便从她脸上躲开,却又立时扎到她脖子上来回的蹭。
荷花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却也没多想,只带了些被吵醒的气恼推了推,迷迷糊糊的呢喃:“长生,别闹,我累得紧……”
还差这一步了,他遗憾的想。
荷花憋红了脸,大骂道:“你还是不是人啊,我都被你折腾死了,大清早儿又来了!还敢趁我睡着了偷摸儿趴上来!你想要了我的命是不是!混蛋!你给我一边儿去!”骂完便连推带踹的把长生赶出了被窝儿,自己一蒙被子翻过身去生气。
长生被光着屁股轰了出来,歪在一旁愣了会儿,小心翼翼的靠过去捅了捅荷花,荷花生气的扭动身子把他甩开,在被子里又气又委屈:“黑了心的王八蛋,一点儿不知道疼人……”
长生觉得自己是做错了,但是同时也觉得自己很无辜,他只是想要像昨晚一样进去,可刚刚看荷花睡得那么香又不忍心把她叫起来。他想,反正进去的时候荷花也是躺着的,他只要很轻很轻的不弄醒她就行了……
长生钻进自己的被窝儿里挨着荷花躺下,侧身望着她的后脑勺很诚恳的道歉:“对不起。”
荷花也不回头,只道:“对不起也没用,我告诉你,打今儿起一个月不许你挨着我睡觉!”
长生愣了一下,眉头一拧,也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委屈生气,闷闷的表示自己不接受她的“提议”。
荷花虽气恼之下说了一个月不许长生近身的话,可真要做起来却是难了。自然在有了那样的初夜之后,她自己不会对********怀有如何的留恋,只长生却是尝到了甜头。他就像上次荷花气得回娘家一样,时时刻刻粘着她献殷勤,白天的时候帮她干这干那,然后就很纯洁的咧着嘴冲她乐。晚上他故意不铺自己的被褥,把自己脱得光光的躺在荷花的被窝儿里等她,她若是冷着脸叫他躲开他也不纠缠,只从被窝儿里不情不愿的钻出来,耷拉着脑袋给自己铺被褥,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眼巴巴的望着荷花,颇有几分凄凉。
荷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气了几日之后也就消了火,到底还是依从了长生,不过也是事先立了规矩:不许牛似的使蛮力,说喊停时就要停。
初时还只是每日夜里睡觉前一脸期待的望着荷花,时候长了,荷花却发现他这种眼神好像不止在晚上才有了。
只说这会儿吧,正是下午干活儿的时候,她给他送了吃食和水来,他吃饱了喝足了就坐在石头上眼神发直的望着她。荷花没听过饱暖思****这句话,但看着长生这会儿的眼神儿也觉得有点儿不对,心虚的别过头去不看他。
长生怔怔的坐了一会儿,靠过来拉了荷花的手。
荷花瞥着他道:“干啥?”
长生没言语,只管拉她起来往一旁的树林子里走。
荷花愈发觉得不对劲儿 ,只怕真被自己猜中了,一边不安的往后扯,一边道:“大白天的往这树林子里走干啥?一会儿踩着兽夹子断了腿疼死你。”
长生一路无言,拉着荷花走到树林深处,寻了个草厚的地方拿手一指,歪过头冲荷花咧嘴一乐:“你躺这儿”。
荷花又气又臊,红着脸瞪眼道:“混蛋,我就说你没安好心,这哪儿是干那事儿的地方,外边儿的狗男女才往树林子里钻,你把我当啥了!”说完甩开长生紧着跑了回去。
长生呆呆的望着荷花跑远,心里异常的失落。他回想起那个傍晚自己在林子中看到的场面,都这些日子了还是让他记忆犹新。虽然晚上钻进被窝儿里荷花都让他进去,可他最想的还是拉着荷花像那两个人一样在这树林子里的草地上做那事儿。
长生望了望那片厚厚的草地,恋恋不舍的走出了林子,嘴里小声嘟囔着:“我也想做狗男女……”
转眼,长生回家一个来月了,精神头儿早就养了回来,四奶奶提醒荷花该和长生一块儿去县城,正式去谢谢孙雪梅夫妇。荷花爹也提醒荷花,上回人家老夫人生了病没机会说上话,这回让她带着大宝一块儿去,一是道谢,二来也好跟人家提提大宝当衙役的事儿。荷花不愿求人情,不过如今对孙雪梅的心结也解开了,倒也没什么太让她难做的,也是不敢跟她爹顶撞,只好应了。
长生初听要去雪梅家,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地,死拉着荷花不放手。荷花说了许久,长生才将信将疑的松了口,却也说好了:不许多待,不许跟那个捕头老爷说话。荷花听了好笑,心说就算你乐意换,我一个乡下来的村妇,人家捕头老爷又哪儿能看上我了,再者本来就是冲着人家去的,又道谢又求人的,去了不说话是个什么说法。她无奈又解释了半天,长生才不情不愿的应了。
于是,选了个好天儿,荷花拎了一篮子鸡蛋,大宝又从家拿过年时桃花带回来的两罐好酒,一行三人上路了。
三人出了村子走到大道上雇了辆马车,一路颠簸的往城里赶,荷花问大宝是不是一心要去县城当衙役,只道:“我可跟你说好了,这求人的事儿没个准谱儿,别说人家应不应,就算是应了,到时候办得成办不成还两说呢,你这会儿别当那衙役的位子是给你预备的,到时候不成了,还要难受。”
大宝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应道:“咳,姐,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压根儿就不想当什么衙役,到那地方虽说能挣几个钱,可不得天天看人家脸色?哪儿如在自己家里痛快了。再说了,我要真进了县城,只怕不能天天回家。”
荷花一乐,打趣道:“咋的?知道惦记媳妇儿了?那还不容易,让胖丫儿跟你一块儿进城住呗。”
大宝脸上一红,道:“说啥呢,谁惦记她了……我是惦记咱爹娘……”
荷花没言语,抿着嘴笑。大宝看了荷花一眼,有些尴尬,别过头去看景儿,愣了一会儿幽幽的道:“如今你们几个都嫁出去了,小宝又屁大点儿,成日里还靠咱娘给他擦鼻涕呢,我要是走了,咱家靠谁啊……”
荷花听了一怔,但闻大宝又认真道:“咱爹看着身子骨硬朗,可到底岁数大了,我常跟着他干活儿我知道,这二年下地干活儿时明显比头些年歇得勤了,咱家那一大片地他自己一人哪儿干得过来……你虽说离得近,可到底也得过自己的日子,山上那地也得靠着我姐夫呢,总不能老让他来咱家地里白帮着卖力气……还有咱娘也累了半辈子了,如今好不容易娶了儿媳妇儿了,也该舒服舒服,我要只顾着自己把媳妇儿接城里过日子去,那还算人吗……”
荷花听完望着大宝发怔,心里一酸眼泪就蒙上了眼眶,她抬手擦了擦,欣慰的笑道:“行,是能顶门立户的大小伙子了,听你说这话姐往后这心就踏实了,咱爹娘没白疼你。”
大宝受不住荷花掉泪,嘿嘿一乐,又转了轻松的语气,只道:“这回这事儿全是咱爹自己的主意,你知道咱爹这人呛不得,我要说不乐意又得挨顿揍。还不如顺着他来,反正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心里知道,我就不是那干衙役那块料,哄着咱爹高兴呗……我还想跟你说呢,一会儿去了孙姐姐家咱就别提那什么衙役的事儿了,回头就跟咱爹说不行,反正他那人好面子,也不能自个儿跑城里问人家去。”
荷花笑道:“你小子这心眼儿倒会拐弯儿。也好,我倒也是不愿求人呢,你要是真想干,我怎么求也不算啥,你既然自己不想干,咱也别讨那人情,要不往后过日子也不踏实,总想着啥时候还得给还回去。再一个你说得也对,咱爹娘岁数大了,身边儿不能离了人,他们为了咱们好,咱也得给他们想想。”
姐弟俩一路盘算着进了县城,从城门口下车,一路往孙雪梅家走。三人才拐进她家巷口,便见有人从她家里院出来,却是两个男人,一个便是孙雪梅的男人程捕头了,另一个年纪也不大,却仪表不凡似个贵人。
大宝愣了一下,紧把荷花往回拉,低声道:“先别过去,那是县太爷,上回来找我姐夫时见过。”
荷花吓了一跳,忙把直愣愣往前走的长生拽了回来,侧着身子藏着一高石墩子后面,想着等县太爷走了再过去说话。可县太爷站和程捕头在门口有说有笑的站了半天一直没动,荷花也不敢抬头,只怕不小心被程捕头望见认出来,又少不得过去叩拜,也不知县太爷是个啥脾气,万一不小心失了礼那就事大了。
荷花和大宝小心翼翼的低着头藏着,长生却是站得端正,眼睛直勾勾的往那儿瞧。荷花紧忙拉他道:“别往哪儿看,小心县太爷看见你。”
她正说着,但听孙雪梅的声音从那方向传来,荷花下意识的望过去,见孙雪梅陪了个妇人从大门里走了出来,那妇人怀里抱了个孩子笑盈盈的和孙雪梅道别,荷花料想必是县太爷夫人了,又赶紧低了头藏好。
程府门口,县太爷夫妇和孙雪梅一家道完别便抱着孩子上了轿。直到两顶轿子彻底拐出巷子消失不见,荷花和大宝才放心的走了出来往孙雪梅家里去。
长生却是落在了后头,也不急着跟上,只歪着脑袋愣愣的望着轿子消失的巷口,瞪着眼呆了半晌,自语自语的嘟囔:“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