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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传功,迎敌!

晚饭过后,易轻天同八名护法安排了迎敌之事后,只等敌人来攻,敌人不来,忙活也是无用,当下回了自己的住所。易轻天的住所在岛的东边,屋子倚着海边的礁石而建,海风很大,是以取名叫听风阁。

他知道自己这个徒儿喜欢一个人坐在屋外的石头上发呆,当下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虽然眼瞎,但对周遭事物比之常人还看得清楚。幼年时候得一位崂山道士传授一种以皮代眼的奇术,能用皮肤观看事物,在加上自己听声辩物的本事,是以自己虽然眼瞎,但比之常人看当下更加清楚透彻,他的师弟也具此项本领,师弟许贺年与他本是同村玩伴,八岁那年,村子被倭寇洗劫一空,全村老少全都遭了毒手,他们两个因为在后山摘果子吃才幸免于难,饶是如此,他们两个回村后,倭寇虽然走了,但留下了剧毒,能致人眼瞎,他们幸免于难,却也从此不见天日了。到后来,他们一路走江湖卖艺为生,被天瞎教前教主收入门下,那时天瞎教还不叫天瞎教,后来他们功夫越来越强,两个做了左右副使,教主索性把教名改为天瞎,一来是讨巧,为了教中有两个重要人物都是瞎子,二来是表示老天无眼,造物不仁,才致使强盗贼人日益猖狂。

莫独星见师父到来,赶忙站起:“师父。”

易轻天摸了摸背后的破阮,莫独星心领神会,帮他解了下来,

易轻天抚摸阮丝,缓缓地道:“独星,你今年二十一岁了吧。”

莫独星道:“对,弟子虚岁已经二十一岁了,师父干嘛突然问这个?”

“二十一,也该懂事了,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上过几次阵了。”易轻天道。

“师父,弟子一直希望早点上阵杀敌,为父母报仇雪恨,只是一直以来你都是每次遇到敌情便把我藏到地道里面。”莫独星道。

易轻天摸了摸鼻梁上的西洋眼镜,慢慢地谈起阮来。阮本只有五音,但在他的拨弄之下,声音竟然十分变化多端,他所谈是《十面埋伏》之曲,这一首抑扬顿挫的曲子在阮的演奏之下甚是凄惨悲切。

易轻天谈了半曲,停了下来,缓缓道:“独星,你知道我这十几年来为什么一直不让你练蛮横力气吗?”

莫独星道:“我不知道,可能学习那蛮牛一样的蠢力对武功帮助不大吧。”

易轻天道:“错!我之所以不让你练习蛮力,不是因为力气一道对我辈习武之人不重要,而是因为你不能练蛮力。在你七岁那年,岛上因为干旱而起了一场大火,那时我刚好不在岛上,后来赶回来没找到你人,我还道你丧生火海了,后来才发现你你睡的那间屋子已经烧成黑炭,但是你却好端端的睡在床上,不知道你还记得此事不?”

莫独星道:“弟子愚钝,已经记不起这件事了,师父,这件事有什么奇怪吗?”

易轻天道:“古书记载,有一种人是以纯阳之体入世,但凡是这种体质之人,自身体内纯阳,不受日晒火侵,体内没有丝毫阴气,寻常之人身体都是有阴有阳,是以练习力气是用来调和阴阳,阴阳越是调和,力气就越精纯,但此种体质之人,自身体内无阴阳可调,习练气力,那是引火烧身,自身顷刻间就会化为一块焦炭。”

莫独星一听,吓了一大跳,颤颤地道:“师父,这可如何是好,练不了力气,您教我的运力口诀就没用了,就杀不了倭寇了。”

易轻天缓缓道:“独星,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武功一道不全在内功一门,战国鬼谷子从来没有练过武功内力,但他当年率数十弟子全歼赵国数千大军,他发明的一种叫《苍天神力大法》武功。十分适合你练习。此法练习的途径全然不同于内力,但比之内力却又更加的神妙,学成此法后,今日我教你的运力法门能随心所欲地使用,到时候上阵杀敌无人可挡,你想不想学?”

“我想学,我想学,师父,有这么厉害的法门怎么现在才教我,明天可就要上战场了。”莫独星道。

易轻天道:“不是为师不传你,而是其中有重大原由。”

“此法开篇写道:“天地万物,各有阴阳,小至蝼蚁,大至日月,无不阴阳二物盘桓其中,然造物神妙,有人天具纯阳之体,或纯阴之体,何所奇哉。是人也,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若能善加引导,参天悟地,神力非凡,本书著有引导之术十二篇,能引导纯阳纯阴之人体内之单种气质。”

此法必须过弱冠之年,满二十岁才能习练,而且必须是纯阳之体质,或者纯阴体质,才能练习此功,如果常人强行练习,虽然也能增加几分内力,但阴阳颠倒,活不过一月就会七窍流血而死,我虽然内力习练已久,但不是纯阴纯阳之体,是以不能练习此法,本来我这阵子想传授于你,但近来事务繁多,今日又突有敌情,是以到直到现在才传你。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各油纸包裹,打了开来,里里外外包了三层,里面一张发黄的羊皮,在夕阳照耀下隐隐透明,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古字,还有一名不穿衣服的道人图样,道人或站或或卧,杂在文字中间。

独星,你好好依照此法修习,有什么不懂就问我,切不可瞎练,我虽然没有练习此法,但以我的经验当可以帮你排难释疑。

莫独星满脸兴奋接过了羊皮,捧在手里细细观看。

易轻天道:“天下武功都是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否则会欲速则不达,于自身无益。”

莫独星道:“是,弟子知道了。”

当下,易轻天又奏起了《十面埋伏》的曲子,师徒二人面朝大海,一个谈阮,一个学武,相得益彰。

当晚,莫独星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来想着明天就要上阵杀敌十分兴奋,二来则是习练师父传授的《苍天神法》有许多疑难之处,书上总共有十二种导引之术,每一种都复杂无比,自己单学第一种的准备式就不知如何练起。

上半夜想的过了,到了下半夜,才昏昏沉沉的睡着。易轻天倒是和往常一样熟睡,毫不把强敌来攻的事放在心上。

这一夜堪堪睡到五更时分,屋外突然人声大哗。“贼人来攻!贼人来攻!大家伙赶紧各就各位准备迎敌!”一阵急促的锣鼓声,莫独星猛的从床上坐起,叫道:“师父,敌人来了..“却发现易轻天早已穿好了一身黑袍,腰上挂了佩剑,原来他早已起来。

易轻天道:“独星,贼人提前来袭,你赶紧穿好衣服,等会交战之时你跟在我的身边,切不可逞勇单独对敌。”

莫独星刷的两下裹好衣服,跟随师父出得门去。

但见到屋外人员脚步匆匆,但秩序井然。易轻天直往眺望台奔去,来到台前,双足在地上一踏,飞上了台顶,举目四望,果然东边黑压压的数十艘战船正朝岛上驶来,远近不过十数里地。

刷的一下又跃下地来,对莫独星道:“走,去议事殿。”

说罢直朝议事殿奔去,议事殿八名护法以及教主,左使都在,一进门,易轻天道:'教主,属下刚才查看敌情,这回贼子来的可真的比以前多几倍,看来顷刻间就要抵达岸边,请教主颁下号令,我们这就去杀那东洋鳖孙。”

教主葛无极神色镇定,秀袍一拂,坐在殿中太师椅上对众人道:“铁山护法,命你带二百弟子守护岛东登陆口,飞虎护法,带五十弟子留守岛中各殿,青玄护法,带一百弟子驻守沿岛周围防敌人偷袭,安山,定塔二位护法,各带一百弟子,在岛中接应各处,一方求援,便速去救援,纵海,断水,拖云,三位护法,随我和左右二使上船与敌接战。”

教主号令一下,各人火速就为,其实兵力部署早就安排好了,只等教主令下,几大护法轻功俱高,顷刻间便可到达指定位置。纵海,断水,拖云三位护法施展轻功,顷刻间便去了各自战船。

莫独星和平不惊这两个弟子轻功尚浅,是以教主带了左使许贺年,右使易轻天,以及莫独星,平不惊跟随三位护法之后,才来到停泊船只的海湾。

平不惊昨日一听到就要上阵,本打算逃跑,却一直没有机会,家里也没派人过来探望,只好硬着头皮跟了师父过来。

五心岛本来只有几条渔船,后来在海战中缴获的几艘倭寇弃船,也就当做自己的战船使用了,总共只有大船七艘,小船十数艘,教主带领各四人上了一艘旗舰,这船高约五丈,长十来丈,是整个五心岛最大的一艘,当作旗舰使用。其余弟子早在船上就位,教主大手一举,朗声道:“开拔!”

数名矫健的舵手撑开船帆,拉起缆绳,其时刮的是东北风,当下把船帆打斜,船帆吃饱了风,十几艘战船直往倭寇船只窜去。

其时天色还未全明,只东方隐隐一丝白。海面上海鸥时时哑叫,细碎的浪一朵朵似花般时隐时现,倭寇战船和五心岛天瞎教的战船上人数虽多,却无人发出半点声音,就这样静静地,两方战船越驶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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